農家子的榮華路(2 / 2)

道賀的,送禮的,攀交情的。

很長時間不往來的遠親一夕之間都想起這對父女,還有人悄悄打聽,想知道鬱夏是怎樣攀上陳鄉候的。鬱子孝不便說什麼,給他們說媒的知府夫人透露了幾句,說這事往上能翻個一年多,那時鬱夏接到她姨母的帖子過去康平小住,就是在康平,兩人偶然見了一麵,喬越就動了心。

“那時馬鈴薯都沒種進地裡,距離封侯早得很,他本來不敢肖想,受朝廷封賞之後才托我們老爺幫忙,讓我給保個媒。”

“我同鬱家姑太太談起這事,她還驚了,渾不敢信。不過也是,這種事誰敢相信?”

都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大家夥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隻得說,鬱小姐當真好福氣,這種事誰也羨慕不來。

這個說法傳開之後,陸續有人調侃曹老爺,也有人去恭喜房氏。房氏看著人家羨慕的眼神,聽她們說那些恭維話,隻覺得胃裡翻騰。

他們曹家不敢指望沾陳鄉候的光,就盼著對方能忘了他們,忘了當日的怠慢,忘了後來撕破臉那一茬。

老爺說了,侯爺是超品,如今是風光,但他沒勢力沒根基,隻要把種地的手藝交給彆人,慢慢他就會被皇上給忘記。到時候耀祖應該已經混出點名堂,不用再怕他。

房氏想著是這麼回事,她現在就是在忍耐在裝孫子,裝到喬越沒東西可折騰,到那時候,他怎麼爬起來的就該怎麼跌回去。

然而這對夫妻都沒想到,種薯種麥種棒子隻是個開頭,他跟著還能改良農具,還能雜交製種。

種地是一生的學問,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折騰完的。

因為喬越的關係,臨州掀起一股棒子熱,聽說這玩意兒曬乾之後能存放很長時間,有多種吃法,能做主食……大家夥兒都準備來年種它一畝地試試,衙門也整理了種棒子的方法和增產訣竅,供農戶們學習。農戶們看著已經種下地的麥子,聽著技術員說那些增產要訣,心裡一片火熱。

朝廷說了,照這個新辦法來,麥子至少比往常多收一倍,多收一倍的話,交過租子還能剩下很多,日子真要好過起來了。

雖然這個新辦法有點複雜,比之前要多投入很多力氣,可老百姓最不缺的就是力氣,多賣點力氣能多收那麼多,誰不高興?

這個時候,各地農戶還是羨慕喬越居多,都羨慕他靠種地就封了侯爵。真正從羨慕轉變為崇敬要等地裡的作物收成之後,到那時候鄉裡的貧農提到陳鄉候都忍不住想跪下來磕兩個頭,心裡是說不出的感謝。

曹家的傻子還想忍過這口氣,以後再打擊報複他。

他們也不想想,就喬越這個功績,哪怕後麵折騰不出什麼了,朝廷也得把他供著,誰敢打擊報複?

你要弄他,得問問吃飽飯的天下百姓答不答應。

喬福來和他太太王貞娘都不敢相信這兩年發生的事。就從小越做了個夢,醒來說要種馬鈴薯,喬家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前他們是鄉間地主,現在呢?是皇上冊封的超品侯爺的爹娘。

他們家現在不僅在京城有禦賜的宅子,還有大片良田,有成箱的金銀有穿不完的綾羅綢緞,這生活,以前在夢裡都不敢想。

“我現在什麼也不想,就希望小越彆把自己逼那麼緊,看他成天惦記著地裡的糧食我就心疼,怕他身體吃不消。”

王貞娘說著又要抹眼淚,“都怪我,要不是我懷著他的時候沒把身子顧好,我兒不至於遭這麼多罪。”

喬福來遞過帕子讓她擦擦,說:“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你想想看,當初算命先生告訴我說這輩子我隻得小越一個兒,我是怎麼個心情?我做夢都怕,怕底下人不儘心,他染個風寒就撒手沒了。可這麼多年,他夏天喘喘喘冬天咳咳咳,除此之外也沒太大妨礙。小越身子骨差,差到我都不敢逼他讀書考科舉,他到現在就識那麼幾個字,不也混出名堂來了,比那些狀元還強。”

“三年一屆科舉,屆屆都點了狀元,老百姓能記住幾個?你再想想,全天下有幾個人沒聽過咱們兒子?陳鄉候種薯的故事都編成故事傳遍朝野,我出去轉一圈就能聽到農戶以咱們兒子為表率教人。”

“兒子這般出色,你當娘的笑還來不及,哭什麼?”

王貞娘趕緊把眼淚擦乾,點頭說老爺說得是,又想到如今已在年關,等開春之後,三月間自家就要娶媳婦,這個媳婦是小越自己相中無論如何都要娶回家來的,他這樣中意,進門之後總歸能管管他。

想到娶媳婦,王貞娘又把辦喜事的流程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看有沒有疏忽什麼。雖然說現在他家門第高,對方低,人家畢竟是學官之女,肯定是很講規矩的,不能慢待。

又想到縣令夫人芳辰那回,她有幸見過鬱夏,當時便覺得天底下再難有比這更出色的女兒家,小越真是不開竅則已,一開竅逼死老娘。

結果呢,他倒是爭氣,自己相了媳婦,自己憑本事當上侯爺,自己托人給自己說媒……

他當日隨妹夫去曹府,遭了人家白眼,現在呢?姓曹的給妹夫去了好幾回的禮,反過來提起當日之事,說不好意思慢待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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