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
“說我被小妖精勾了魂的不是你?”
“……”
“你還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這一點,其實鐘應沒資格指責便宜爹爹。
“……”
“霄後還沒說話了,你就說我要嫁過去了!你看看我,我能嫁嗎?我娶還差不多!”
“……你這不是打不過那位小太子嗎?”
“嗬嗬!”
“……”
鐘應眼中含著火焰,氣勢洶洶的指責了回去,一字一句,指向了一點:便宜爹爹讓他很丟臉,很尷尬,很沒麵子。
若是眼前的人不是自家爹,而是胖墩的話,鐘應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鐘嶽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駁,隻能看天看地看湖水,就是不看自家兒子,最後跟鐘應發誓,自己待會兒一定好好表現,絕對不會墮了劍主的名聲,更不會丟鐘應的臉。
兩人重回院子時,君不意正在修理花架,君九思拿著掃把,不情不願的掃去落葉,霄後不在……
鐘應目光轉過,正好看見霄後抱著一個木盆,從回廊走來。
素衣女子朝著鐘應兩人莞爾一笑,平和淡然,好像已經忘了剛剛的爭執了。隨後,鐘應便聽霄後柔聲詢問:“親家,婚事可商量好了?如果你們沒問題的話,我這就通知君郎,讓他早早準備一下。”
霄後口中的“君郎”,指的自然是重明皇。
“……”
“……”
鐘應長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望著霄後,便是君不意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鐘嶽擼袖子,就要上去跟霄後“理論”。
霄後又是一笑:“我開個玩笑而已。”
“你——”鐘嶽一口氣憋在了喉嚨裡。
“孩子們還小,我不急。”至少也要等到意兒明白“情”字之時,不然一切都說不得準。霄後抿唇,“難得來一次,鐘家小子,我們給幾個孩子準備一頓飯吧?”
霄後踩著台階過來,朝著花架掃了一眼:“鐘家小子,你去修花架,順便清理一下院子。”
“這有何難?”鐘嶽不想跟霄後說話了,撿起錘子就開乾。
“小八,意兒,你們兩個過來。”霄後將手中的木盆放在鐘應手中,朝著君不意和君九思招了招手,“你們來剝豆子,洗菜葉。”
言罷,霄後又回了小廚房中。
一聽不用掃地了,君九思歡呼一聲,立刻扔了掃帚。
君不意也從花架上輕飄飄落下。
鐘應低頭,看著手中的木盆,發現裡頭裝著豆角、青菜等,甚至還有一尾銀魚。這尾銀魚不僅沒有魚腥味,反而帶著一股清幽的花香味。
“這是銀冠魚,母後帶過來給我養的,但是我覺得我們可能養不過來,所以沒要。”君不意緩步而來,神色一如既往,“母後覺得不能浪費,便打算煮成一鍋魚湯。”
鐘應抬頭,發現君不意依舊戴著白玉麵具後,清咳了一聲,說道:“跟文鰩魚一起送過來的?”
“嗯,文鰩魚已經放入魚缸了。”
鐘應不由側頭。
青牆之下,灰缸裡頭注入了靈泉之水,兩條巴掌大的魚兒在空中飛來飛去。
那兩條魚兒一青碧,一赤紅,形似鯉魚,卻各生了一對羽翼,你撞我一下,我追你一下,非常活潑可愛。
它們飛過之處,原本焉了吧唧的草木變得生機勃勃。
——正是傳說中“見則天下大穰”的文鰩魚。
鐘應不太清楚這銀冠魚有什麼厲害之處,但是能跟文鰩魚一起送過來,也不會比文鰩魚差到哪裡去。
可是因為君不意不要,這條靈魚就要被煮,鐘應覺得,如果胖墩在這裡,又要羨慕嫉妒恨的對君不意說:果然是家裡有皇位要繼承的人……
.
鐘嶽乾活比鐘應幾個快的多。
鐘應三人還圍著石桌,一起剝豆子時,鐘嶽不僅把花架搭的漂漂亮亮,還將院子給清理乾淨了。
用井水洗了一遍手後,鐘嶽在鐘應身側坐下,歪著頭,無聊的打量這間院子,有些嫌棄的說:“心肝兒子,你住的這地方,也太舊了吧?”
“我剛住進來的時候,屋頂還漏風漏雨,裡頭什麼都沒有。”鐘應想起了初初來時,那仿佛被野獸肆虐了一番的院子,還是很滿意如今的丙字叁號院的,“現在挺好了。”
鐘嶽隨口道:“要不你跟我回劍島住吧?”
“不去,太麻煩了。”鐘應非常冷酷無情的拒絕了。
鐘嶽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他手掌托腮,又說:“院子裡一朵花都沒有,可真單調。”
鐘應專心致誌跟青豆奮鬥,一道清而淨的聲音便傳入耳中。
“花?”君不意道,“前輩,有的。”
鐘嶽:“哪裡?”
鐘應抬頭,便見君不意將剝好的豆子,小心翼翼的放入青花瓷盤中。
他微微仰頭,抬起了手,手指白淨如玉,至純至淨的靈氣從指尖溢出。
陽光明媚,清風徐徐。
天風拂過時,簷角的風鈴叮叮咚咚,繁茂的碧葉沙沙作響。
細密的花苞自枝條上生出,在風中輕顫時,一朵朵,一簇簇的紫藤花依次盛放,轉瞬間,形成一片紫色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