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應一哽,他還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偷看……
但是,君不意這麼說了,鐘應肯定不能讓他小瞧,便冷冷嗤笑一聲:“你又不是姑娘,有什麼好看的?”
言罷,鐘應扔下一句“彆溺死在浴池”後,便重重關上了房門。
月下的紫藤蘿格外綺麗,鐘應在花架下鋪了一張席子,擺上糕點靈果清酒後,便屈膝坐在席子上,吃著糕點,吹著湖麵來的風,賞著月色。
他怕喝醉,偶爾才輕啜一口酒水。
重明國醉酒後的事曆曆在目,鐘應可不想一睜眼,發現自己抱著什麼人在啃。親君不意還好,蓮中君乾淨又好看,若是親了彆的什麼玩意,他得吐死。
屋內,君不意從浴池中踏出,發梢尚且在滴水,他並沒有去取掛在屏風上的校服,反而從玄曜玉佩中拿出一套衣裳。
紅色衣袖上白梅點點,墨色長發翻出衣領,衣領被輕輕合上……
君不意將長發隨意織成長辮後,抬步離開,白淨如玉的手指捏著黑紗鬥笠。黑色輕紗被風拂起時,他抬手,鬥笠便遮住了容貌。
朱衣鴉發的少年,如清晨一縷霧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鐘應因為君不意那句“你彆偷看”,為了表明清白,不僅收了神識,還刻意回避臥房。
因此君不意離開時,並未驚動鐘應。
鐘應悠閒的吃了小半糕點靈果,還喝了了幾杯小酒,趴在石凳上昏昏欲睡時,朱衣少年已經踏上了傳承島,靠著強橫的實力,解開了重重禁製,順利的站在了禁地前。
他費了些時間,才破開最後一道禁製,踏入了禁地中。
禁地景色印入眼簾時,他微微睜大眸子,似乎有些意外。
書院大能布下重重手段守護的地方,並沒有天材地寶,也無仙丹靈器,而是一條潺潺溪流,一片如茵碧草,幾株不怎麼高的靈樹,以及一座尋常的茅草屋……
禁地被人闖入一事,驚動了鎮守傳承島的大能,一道道靈光穿過夜空時,卷起長風,一聲厲嗬傳來:“何人擅闖禁地?給我出來!”
黑紗朱衣隨風招搖,猛烈的狂風吹過靈樹草叢,發出簌簌之聲,藏於碧草中的生靈被驚動。
君不意回眸,便看到無數流螢從草叢中飛出,環繞茅屋,仿佛夜空銀河,萬千繁星。
“你去看看,那裡是否還有流螢。”重明皇的聲音自心中回響。
而此時,君不意便看到了那片流螢。
鎮守傳承島的修士封鎖了空間,一根長長的銀鎖從天而降,試圖活捉闖入者。
銀鎖撞上一道淩厲的刀光,發出金戈之聲。
君不意握著一把唐刀,轉身一挑,刀柄上的金色鈴鐺叮咚作響。
銀鎖仿佛遭到重擊,寶光消散,被拋出老遠,君不意轉身便跑,還未破開空間封鎖,君不意心頭一緊,瞬間像一邊退去。
一道劍光升騰而起,又從九霄墜落,攜著開天辟地的威勢而來。
君不意額發淩亂,看到了立於雲端的娃娃臉道人。
在鐘應麵前,鐘嶽這位便宜爹爹總是笑盈盈的,顯得有點兒傻。而此時手握天青色仙劍的劍主,鋒芒畢露,銳利的可怕。
一劍出而九州驚!
而君不意,接下了劍主一劍……
·
丙字叁號院中。
鐘應趴著石凳子甜甜睡去,臉上甚至睡出了紅印子。
紫藤花簌簌而動,一朵淡紫色的花脫離花莖,在風中飄來飄去。
花瓣上沾了一滴豔紅的血,落在鐘應臉頰上時,血腥味也隨之傳開。
睫毛掀開,鐘應睜開眸子後,眼中並無半絲朦朧睡意,冰冷而沉靜。
有人闖入丙字叁號院……
鐘應抬頭,目光精準的落在花架上。
第一眼,他看到了一片拂過花瓣的朱色衣袂,衣袂上白梅綻放,因為沾了血,白梅被染成了紅梅。
隨後,鐘應看到了隱於花架上的人。
白梅朱衣,黑紗鴉發,和他記憶中的人一模一樣。
黃昏殿主!
鐘應懵了懵,看到救命恩人後,身上凝聚的殺意驟然消散,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疏影君怎麼在這裡?
並且還受了傷的樣子……
按前世記憶,他第二次見到疏影君應該在數年後才對!
外人擅闖傳承島禁地一事,並未驚動整個玉馨書院,然而書院的大半強者都在暗中搜查。
院門重重響了三聲,裴聞柳的聲音從院外傳來:“小家夥們,你們在不在?開開門啊~”
鐘應下意識抬眸。
便見疏影君手背掩唇,似乎在強行抑製咳嗽,察覺到鐘應的目光,疏影君微微側首。
雖然鬥笠遮住了他的大半容貌,然而鐘應依舊能感受到黑紗下那冰冷的目光。
逃跑時被人發現了怎麼辦?當然是挾持人質啊!
就在鐘應以為疏影君會對他動手,而他也做好了束手就擒,被人當人質的打算時,疏影君僅僅是伸出一根冷玉般的手指頭,抵在唇瓣,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