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第162章(2 / 2)

他心情複雜的很,一時間根本理不清。若是鐘應是個寶貝閨女,他早就衝上去把拐走鐘應的人打個半死了,可是鐘應是個臭小子,臭小子若是給他拐回一漂亮姑娘,他該高興壞了!

問題是,小太子好看是好看,卻是個少年郎啊!

如今這情況,開口調戲的也是他自己兒子……

默了默,鐘嶽隻能把一切都怪到了霄後身上!

便在這時,鐘應抬眸,眸中光華聚集,彙成衝霄戰意。君不意恢複冷靜,眸光清冷,如無波無瀾的冰麵。

滅卻槍攜著煞氣浮現,被鐘應握在掌心,煞氣浮動,仿佛即將點燃,在鐘應向著君不意刺去時,玄色火焰自槍尖亮起,忽明忽滅,仿佛能吞噬一切。

兵器之道向來是一寸長一寸強,鐘應用長·槍,突然發難,在兩人如此近的距離下,君不意稍有不慎,便會身受重傷。

然而,在鐘應召喚出滅卻槍時,君不意指尖同時捏著春秋筆,筆落虛空,靈氣凝結成一把長劍。

長·槍直刺,一往無前!

長劍橫掃,浩浩蕩蕩!

槍劍相撞,金戈之聲直刺耳膜,兩人向後掠去,到演武台邊緣時,輕飄飄落地。

鐘應一蹬腳,沒有絲毫停頓,撥槍而去,君不意絲毫不示弱,直接迎去。轉眼之間,兩人便在空中交戰數招,招招儘了全力,劍意槍鋒落地時,被陣法穩固過的演武台居然飄飛出石屑。

而這般激烈的交戰中,君不意還有餘力借春秋筆凝聚一道道術法。

或是水浪洶湧,水龍掃尾,或是火焰升騰,火鳳爪來,或是狂風暴雨,風刃雨刀……

然而不管多繁亂,鐘應手中隻有一把滅卻槍,卻能蕩平一切!將水龍爆頭,火鳳斷翼,掃去刀林劍雨,跟君不意硬碰硬,似乎所有花招對他都沒有用。

鐘應全心全意沉入戰鬥中,戰意越來越濃,心中越來越興奮!

他享受這般戰鬥!從很久以前起,他便沉迷於此,這似乎是他刻印在骨肉靈魂中的本能。

而如今,憋了這麼久,他終於能儘興。

鐘應不知道君不意如何想,然而偶爾對上君不意丹青水墨似得眸子時,鐘應雖然看不到興奮、狂熱,卻也看不到厭惡和不滿。

君不意應該也是享受這樣的戰鬥的。

魔君和蓮中君鬥了數百年,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有些相似。

除了兩人外,台上台下陷入死寂。

夫子們沉著眉眼,觀看這場出乎意料的決戰,神色有些凝重。

阿宛遲疑:“劍主,鐘應什麼時候領悟殺戮道意,走上殺戮之道的?”她這個做院主的,居然現在才發現。

鐘嶽心臟跳的極快,看到鐘應背影那刻,他恍惚看見了當年的魔皇逐晏。

他想:該說不愧是親生父子嗎?

衣袖之下手指緊握成拳,鐘嶽麵上卻恢複了平靜,緩緩坐回位置時,阿宛看著殺氣滔天,幾乎凝成實質的鐘應道:“這般殺意,沒有屠戮萬千,根本做不到,可是這孩子手中……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人命?”

搖了搖頭,阿宛繼續道:“這不可能的!”

“他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長大,哪裡去殺人?”鐘嶽用滿不在乎的語氣開口,“估摸著是領悟了滅卻槍上的殺戮之意吧。我兒子,天賦資質就是高!”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兒子底牌多的是。”鐘嶽斜睨一眼,為自家心肝兒子打掩護,“這就驚訝了?”

阿宛:“……”

圍觀學生驚的倒抽一口氣,一臉懵逼的看著這場戰鬥,不!該說廝殺!

這哪裡是放水?這麼狠,根本就是“殺父奪妻”之仇啊!

縱觀數百年來的七院試煉,也沒幾個真的拚命的!

兩人暫時分不出勝負,君不意挑開攜著黑焰的滅卻槍,察覺到槍尖可怖的殺戮之意在不斷攀升,甚至即將到達臨界點時,果斷拋出山河卷。

山河卷懸浮空中,緩緩展開。

天地山河,日月星辰,完整的展現在畫卷上。

水墨圖脫離畫卷,形成亦真亦幻之物。

太陽星、太陰星、億萬星辰同時浮現天空,遮蓋了原本的天色。

演武台被一條長河灌溉,河水濤濤,夫子席演變成小土坡,圍觀學生所踏之地綠草如茵,草地石地向外延伸,形成起伏的山嵐。

——雲台徹底變了模樣!

甚至有飛禽走獸在學生們中間穿梭,一姑娘迷茫的伸出手指,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停在她指尖,指腹傳來癢癢的感覺,真實到讓人懷疑自己身在夢中。

鐘應挑眉,鋒利的睫毛下,桃花眼殺氣凜冽,笑盈盈道:“挺敏銳嘛~”

君不意身負山河卷、春秋筆兩件相輔相成的仙器,本人更是十全十美,幾乎萬能。

可是!

鐘應完全不吃虧啊,真要論起來,完全是他在以大欺小,以數百歲的年紀,欺負人家十八九歲的少年郎。

領悟道之真意的君不意,哪裡比得上早就踏上殺戮修羅道巔峰的魔君?

當年鐘應體質孱弱,才無法施展,隻能跟君不意肉搏,如今鐘應已經勉強能施展幾分了。

當然,如今勝負未定,鹿死誰手還說不定!

鐘應擁有數百年的領悟,君不意同樣手握仙器,修為比他高啊!

君不意抬手,手心朝上,往下一翻。

日月星辰同時隕落,青山崩塌,河水逆流,蟲魚鳥獸紛紛逃竄,宛如世界毀滅之日。

學生們有的跌入深淵,有的被砸下的隕石埋了,或者被河水衝走,身處天地崩塌中心的鐘應卻笑了起來,不僅沒有避讓,反而持槍衝上。

槍尖累積許久的殺戮之意瞬間爆發,加劇天地崩塌。

“轟——”

一切歸於寂滅。

學生們站在原地,驚訝的發現剛剛的一切都是幻影,紛紛朝演武台上看去。

演武台在兩個怪物的廝殺下,崩塌成廢墟,土石飛濺的正中央,兩個少年靜立不動,唯有淡淡血腥味傳來。

天風吹散迷霧,露出其中場景。

君不意的長劍刺入鐘應肩頭,鐘應長·槍則停在君不意眉心。

長劍穿過血肉,鮮血淋漓,將書院雪白的校服染上龍爪花一般的豔紅,君不意眉心則被槍尖刺出一血點。

“你……”君不意唇瓣微顫,緩緩鬆開劍柄,“為什麼不躲?”

剛剛那一刻,鐘應長·槍瞄準了君不意的要害,然而在那之前,君不意會先一步刺傷鐘應,隻要鐘應收回滅卻槍,便可以輕鬆躲過這一劍,可是他出乎意料的沒有躲。

鐘應收回滅卻槍,露出一個笑容來:“因為,我要贏啊!”

區區小傷又算得了什麼?

……就是長劍上附帶的氣息太過駭人,在鐘應身體中肆虐,若是鐘應還是魔君,自然不在乎,但是他如今的身體就夠嗆了。

身子一晃,鐘應向前撲去,被君不意摟住。

鐘應因為失血,唇色有些蒼白,輕輕啾了口君不意的耳垂時,說道:“記住,你輸了,以後乖乖讓我睡~”

隨後,頭一歪,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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