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第171章(1 / 2)

第171章

洞穴逼仄,然而越往內走,血腥味越濃重,甚至還能聽到淒厲的慘叫聲和驚恐的咒罵聲。

鐘應手指不由摸了摸鼻子,他原本以為這群邪修隻是打個劫、殺個人的貪婪之輩罷了,現在看來,相柳山的邪修比他想象中的要凶惡一些。

至少,那位首領不是什麼好玩意。

燈火暖黃,將石壁上粗糙的紋路照亮,鐘應在通道口停下,回首說道:“你走前麵。”

高大男子戰戰兢兢走在前頭,才踏出通道,便聽到一陰柔掐尖的聲音:“那小子到了嗎?”

“到了,我把他帶過來了。”高大男子點頭哈腰。

鐘應從高大男子身後走出來,目光掃過地牢。

地牢極為寬大,一邊是一排排玄鐵修成的牢房,中間是各種折磨人的刑具,另一邊是一條深溝。

牢房中關著數十人,男女老少皆有,有凡人有修士,那些修士修為都不高,像“質子”和“七皇子”屬於被抓修士中,修為較高的。

而中央的架子上掛了十來個人,身上一道一道全是鞭子抽出來的傷口,慘叫和咒罵便出自他們。

深溝中流淌著暗紅的血液,偶爾飄著幾具屍首……

於被關在地牢中的人來說,這裡無異於是人間地獄。

最後,鐘應目光落在了所謂的首領身上。

那是一位麵白無須,眉眼細長的男子,若不是眼神陰毒如蛇,看上去像凡間的儒生。

鐘應眸中金色流轉,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本相,明白了為什麼這座山叫相柳山,原來占山為王的邪修首領是凶獸相柳所化。

這隻凶獸喜食人,又折磨凡人修士,以他們的怨恨之氣修煉。但是生性極為謹慎,抓的大多數都是凡人和低階修士,或者像質子和七皇子一般的“愣頭青”。

“小子,昨晚住的還舒服嗎?”首領尖聲問道。

鐘應實話實說:“睡得還行。”

雖然臥房品味堪憂,但是那層獸皮的確舒坦。

“膽子還挺大。”首領掩唇而笑,細長如蛇的眸子中,綠芒閃爍不定,“既然睡好了,今天就開始乾活吧。”

言罷,眸光一瞥,立刻有人上前,將鐘應領到了架子麵前,讓鐘應挑選刑具。

架子上擺著竹板、荊條、鞭子、各種刀具……鐘應一時間也分不清叫啥名字,便撿了一條還算過得去的鞭子。

鐘應回眸,笑盈盈詢問:“首領,跟我一起被抓來的那個人了?”

首領低低笑了起來:“怎麼?關心他?”

“當然關心。”鐘應說這四個字時,首領眼中殺機畢露,鐘應毫不在意,繼續胡扯,“怎麼著也是我看中的獵物,我可想他了。”

“有點意思。”首領收回目光,似乎不打算理會鐘應了,頗為興奮的看著這淩虐的場景。

高大男子則將鐘應帶下去,教導鐘應該如何折磨“囚犯”。

走了沒幾步,鐘應察覺到熟悉的氣息,目光落在角落處、蓋了一塊黑布的鐵籠子上,便抬步走過去。

“小子!你乾什麼?不想活了?”有人嗬斥,被高大男子攔了下來。

鐘應扯住了黑布一角,一掀,露出了被關在牢籠裡的……七皇子。

那段被強塞進鐘應腦海的記憶中,重要人物的臉上總是蒙著一層霧氣,當鐘應看清楚籠中之人時,那層霧氣便悄然散去,露出雲層下的青山翠嶺來。

記憶中的七皇子有著柔順又沁涼的墨發,清冷又空濛的鳳眸,平添幾分妖冶的淚痣,正是蓮中君君不意。

這記憶也太假了……

鐘應默默在心底吐槽,明顯是刻意替換上了君不意的臉。

隨後,鐘應瞧著被鎖住手腳,輕輕闔著眼簾的君不意,忍不住笑出了聲:“君不意,你的運氣太差了吧!”

昏睡的人聽到熟悉的聲音,緩緩睜開眸子,水墨丹青畫似得瞳孔中,印出鐘應的模樣來,微微一頓後,才掃向四周。

鐘應猜測,君不意才醒,還要接收記憶,便伸手去碰鐵籠的鎖鏈,“卡擦”一聲,就把鐵鎖捏廢了。

地牢中的邪修反應過來,首領凶惡的氣息落在鐘應身上,冷冷道:“抓起來!”

邪修們領命,爭先恐後的撲上來,似乎野獸要將獵物分食。

腥風從身後吹來,鐘應隨手將鎖鏈扔至一邊,抬手揪住最先衝上來的邪修頭發,直直往鐵籠子上撞去!

“啊——”邪修慘叫,血花飛濺。

“吱吖——”鐵籠的門被邪修的頭顱撞開。

鐘應將半死的邪修扔至一邊時,大半邪修驚呆了。

首領目光落在鐘應手指上,剛剛鐘應掌心升騰起黑色火焰,雖然隻有一縷,卻強勢又霸道,才令那個邪修無法反抗的:“倒是小瞧了你。”

鐘應根本懶得理會這群邪修,一隻手撐著鐵籠,一隻手朝著君不意伸出,露出一帶小虎牙的笑容來:“七皇子,要我牽你嗎?”

君不意已經理清了記憶,眸光微漾,起身一把拉住了鐘應的手,隨後手指掐訣,化為一條風獸,將偷襲鐘應的邪修卷入血勾裡。

牢籠和架子上的人愣了好一會兒,眼中浮現狂喜和希冀之色。

“求求你們,救救我,救救我們。”

“殺了這些惡鬼!送他們下地獄!”

“我不想死……”

邪修有了剛剛的教訓,一個個拿出絕招,首領手臂臉上浮現青色鱗片,露出了幾分凶獸的本相。

在血腥味濃重的洞穴中,鐘應抬手握住了滅卻槍,歪著頭問:“砸了這裡可好?”

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在鐵籠子裡的君不意,默默展開山河卷:“……好。”

·

相柳山上空,有修士駕雲而來。

雲端上站著兩人,一姑娘一男子,兩人麵容有八成相似,是一對雙生子。

姑娘穿著男裝,一頭秀發高高束起,眉眼英氣,不施粉黛,青蔥似得手指把玩著一塊方印:“阿檀,是這裡嗎?”

男子穿著寬鬆長袍,腰上懸著玉佩,臉上總是帶著三分笑意,聞言回答:“相柳山外現祥瑞,內藏血光,肯定有鬼,阿姐放心,就是這裡了,不會有錯。”

“那就好。”謝薇一笑,將方印拋上拋下,眼中浮現幾分殺氣。

謝檀一見阿姐這模樣,便明白她想乾什麼了,笑眯眯的提醒:“阿姐,師尊讓我們來接師弟們,可不是來斬妖除魔的,你待會兒下手輕點,師弟們可在那些邪修手中,若是傷到師弟們,咋們肯定要挨責罰的。”

“放心。”謝薇躍躍欲試,“我知道分寸,我隻是打算把相柳山的邪修移平而已。”

話音一落,謝薇正要以方印砸山時,“轟”的一聲,山壁猛的炸開,石塊嘩啦啦落下山坡。

血腥味溢出,一群狼狽的凡人修士相互攙扶著逃出地牢。

無辜之人逃的差不多後,相柳山內部接連不斷的響起爆炸聲。

謝薇輕咦一聲,謝檀含著三分笑意說道:“阿姐,看來有人比你先一步砸山了……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砰!”

一條傷痕累累的蛇尾砸開山壁,逃竄而出,在山林間留下濃重的血腥味,轉眼便不見蹤影。

“那是相柳?”謝檀沉吟,“九頭蛇尾的確是相柳,但是……那九個頭怎麼了?”

各個鼻青臉腫、血肉模糊,像是被人虐待了一番……

謝薇不管這麼多,留下一句:“你去救人,我去宰了那玩意!”便追著相柳而去。

謝檀知道自家姐姐的性子,也清楚阿姐的實力,便由她去,自己停在了狼狽的人群前,溫聲說道:“鐘師弟,君師弟,師兄來接你們了。”

“……”

無人回應,謝檀露出些許疑惑來,見他們目光尚且含著驚恐,便道:“我乃太一宗弟子,奉師尊之命,前來斬殺妖魔,接回師弟,你們不用怕。”

謝檀周身祥瑞之氣,兼之笑容溫和可親,便有人大著膽子問:“仙人,你說的師弟,可是兩位生的俊秀的公子?”

“……是。”謝檀根本沒有見過自家師弟,但是想來自己師弟也不會生的醜,便點了點頭。

“原來是太一宗弟子,怪不得怪不得。”

“多謝仙人救命之恩,今後我一定將太一宗供起來。”

謝檀滿臉疑惑的被感謝了一通,直到一強勢頗重的修士虛弱的開口:“您師弟還在地牢裡!”

“什麼?”謝檀心中一驚!

他那兩個師弟,凡間長大,根本不清楚修真界的事,難道已經遭了毒手?

謝檀往地牢方向奔去,還在半路,相柳山便震動起來,他一回頭,便見自家阿姐力拔山兮氣蓋世,一隻手提著蛇尾巴,一隻手提著一串相柳的頭顱。

小山似得相柳使勁掙紮,導致整個山都在顫動。相柳原本有九頭,現在僅剩下的兩個頭,一同尖嘯怒吼:“若不是我受了重傷,怎麼會敗給你!”

謝薇橫眉一豎,當場砍下了相柳一頭,卻被狡猾的相柳纏住了身子,整個人甩了出去,撞倒一堆樹木,衣服都被掛破了。

相柳趁機逃跑,謝薇從灌木中爬起來,怒氣衝衝:“虐殺凡人,罪孽深重,還想跑?”抬手便將方印扔了出去。

謝檀同時掐訣,召出天羅地網絲。

天羅地網絲上電光閃爍,即將捆住相柳時,方印隨風而漲,砸在相柳尾巴上,雖然把相柳的尾巴砸了個稀巴爛,但是相柳也因此飛出了天羅地網絲的範圍之內。

相柳唯一的頭顱又是狂喜,又是怨毒。

謝檀扶額:“阿姐你……本來我可以活捉的!”

謝薇眼見追殺無望,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等我回去就下一道“砍下相柳頭顱”的任務,追殺這條小蛇……”

聲音戛然而止,謝薇姐弟倆睜大眼睛。

一把玄色長·槍攜著烈焰,從他們身側而過,如夜隕流星,直接穿過相柳唯一的頭顱,將這頭凶獸釘死在空中。

謝薇讚歎:“漂亮!”

隨後姐弟一同回頭,順著滅卻槍的方向望去。

隻見地牢通道中,走出來兩人,皆是容貌過人,風采無雙之輩。

生的一雙桃花眼的少年一招手,滅卻槍從相柳屍身拔出,回到了掌心,若無其事的甩了甩槍尖上的血,嘀咕:“啊,臟了……”

君不意掐訣,一水球凝聚,在搶尖紮破,水流瞬間將血液衝刷乾淨。

謝薇:“這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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