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翎在他邊上坐下, 開始吃橘子:“趕上了嘛,怎麼能不管呢!”
又冷笑道:“誰叫他們搶我的馬,老祖的馬是能隨便搶的嗎!”
薑邁聽得笑了起來,又剝了兩個橘子之後, 使人打開門來通風。
金子原還趴在院子裡, 聽見屋裡邊有說話聲, 便往門檻前去張望。
喬翎沒發現它,倒是薑邁發現了, 朝這隻小狗招招手, 金子便歡快的越過門檻,溜了進來。
薑邁伸手過去,嫻熟的開始撓它的下巴。
又是輕鬆靜謐的一日。
……
二公主的車駕剛剛折返, 淳於皓便急匆匆的去求見了。
典軍宋威想要阻攔, 卻反倒被他指著鼻子罵了句:“你算什麼東西,敢攔著不許我見公主?!”
天要下雨, 娘要嫁人, 有什麼法子?
宋威於是便不攔了。
長史抄著手站在門外,見狀不由得低笑出聲:“要不說彆多管閒事?遇上這種蠢貨,你幫他, 他還要反咬你一口呢!”
淳於皓想乾什麼?
當然是想去二公主麵前告狀,求她替自己主持公道了,可越國公夫人是好惹的嗎?
真要是好惹,魯王不早就惹了?
怎麼可能會留她安生到如今!
二公主若是不理會他也便罷了, 當真理了,生出什麼事來,皇室難道會處置掉二公主?
還不是先拿他這個不知所謂的男寵開刀!
再則,以李夫人的天姿國色, 都知道病重之後有損顏色,不敢麵君,你淳於皓是老幾啊,一臉青紫就敢往二公主麵前去獻媚?
二公主隻是好漁色,不是腦子被阻塞了!
長史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等著瞧吧,有他的好果子吃!”
二公主將將回府,正是疲憊的時候,更衣準備往臥房去睡一會兒,缺聽人稟告,道是淳於郎君求見。
她打個哈欠,慵懶道:“叫他過來吧。”
哪知道過來的卻不是淳於皓,而是個滿臉青紫的豬頭。
二公主隻覺得被醜到了。
那邊淳於皓氣憤不已的控訴完了,她心裡邊想的還是:“怎麼這麼醜啊!”
又想:“一個男人被打成這樣,什麼都乾不了,隻能找我求救,真是沒用的廢物!”
失去了那張俊逸的臉孔,二公主也沒了跟他說話的興致,當下拂袖道:“一個巴掌拍不響,越國公夫人打你,有沒有反省一下自己的原因?你要是不去多管閒事,她怎麼會打你?出去吧,我要睡會兒!”
淳於皓愣住了。
他沒想到二公主居然會作此反應!
他麵露慍色,加重語氣:“公主!我至多也就是說了幾句話罷了,她憑什麼對我動手,還把我打成這樣?我是您的人,越國公夫人如此為之,折損的可是您的顏麵啊!”
又說:“您要真是什麼都不做,隻怕全神都的人都會覺得您是怕了越國公夫人,以後我再出門,又怎麼抬得起頭來?!”
二公主停了腳步,含笑看著他:“那你想叫我怎麼做?”
淳於皓不自覺的顯露出頤指氣使的神色來:“怎麼也該給她點教訓吧?起碼得叫人也扇她幾個耳光才行!得這麼做!”
二公主覷著他,幾瞬之後,發出了一聲嗤笑:“你算老幾,也配教我做事?”
淳於皓呆在當場,回神之後,不由得露出了被羞辱的神情:“公主!我是因為傾心於你,才跟你在一起的,可不是那些附從你的男寵!”
他說:“我淳於皓乃是一偉丈夫,豈能如此為人所辱?!”
二公主看著他那張失了風韻的麵孔,隻覺興致全無:“你這廝在床上像個無能的太監,不能叫我儘興,說起話來爹癮倒是很大!”
甚至於連再跟他說話的意思都沒了,輕飄飄丟下一句:“把他扔出府去!”轉而困倦的往臥房去了。
幾個宮人緊隨其後,將通往臥房的紗簾層層放下。
另有侍從默不作聲的入內,堵了淳於皓的嘴,將人扭送出去,丟到了門外。
淳於皓起初是恨越國公夫人,這會兒再度蒙受羞辱,索性連二公主也一起恨上了,在門口口出怨憤,很快便理所應當的被公主府上的扈從打了。
到了午後,二公主醒了,才叫了典軍過來,重又問起了昨夜之事:“越國公幾時有了妻室?”
宋威昨夜撞見癲人,吃了個悶虧,今日入城之後頭一件事就是去打探明白那位令戍守部隊聞之變色的越國公夫人是何來回,這會兒既聽二公主問,便忙將打探來的消息說了。
二公主聽到“猛霸王喜堂砸瓜”那一節,便已經忍俊不禁:“越國公夫人……”
等到聽完所有,再了解到越國公夫人的身世疑雲之後,臉上笑意便更深了一點:“鬨不好,還真是自家姐妹呢。”
又蹙起眉頭來,有些不悅:“淳於也就罷了,無謂給他什麼麵子,隻是提起我的時候,也太不客氣了一些!”
宋威陪著笑,沒有說話。
二公主也沒再說這事兒——話還是得到正主麵前去說才行,背後嘀咕,沒什麼意思。
她吩咐長史:“給大姐姐準備的賀禮,務必要盯仔細了,可彆出錯。”
想了想,又冷哼一聲,沒好氣道:“告訴駙馬,進宮的時候擠也得給我擠出來個笑臉兒,彆成天跟個死人一樣悶在那兒不說話!”
長史畢恭畢敬的應了。
……
越國公府。
喬翎在正院同薑邁一處吃了午飯,正準備去把梁氏夫人的狸花貓抓過來摸一摸,不成想貓沒抓到,她倒被抓到了。
才進門,梁氏夫人便道:“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又告訴她:“方才有人傳話過來,再過一會兒,盧相公同柳相公一道過府來見你。”
喬翎略一想便知道這是為何了。
柳相公想必是來道謝的,大概是怕不夠熟悉,所以找了盧夢卿來做中人——他們是結義姐弟嘛!
喬翎想的一點不錯。
真論起來,柳直還是喬翎的長輩——柳直的母親是梁氏夫人的姑母,他們是表兄妹,喬翎該叫一聲表舅!
隻是這回見了,這位表舅卻先自向她深行一禮:“錯非喬太太拔刀相助,我與老母隻怕就要生死永隔了!”
喬翎哪裡敢領受他的大禮?
趕忙將人扶住:“使不得,使不得!”
兩下裡客氣了幾個來回,終於分賓主落座。
喬翎忍不住問了個很好奇的問題:“被抓的那些妖人深夜出現在固安原,到底意欲何為?”
她私下裡揣測著:“看那架勢,好像是要挖些什麼?”
柳直與盧夢卿對視一眼,都有些詫異。
盧夢卿奇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是要挖點什麼?”
喬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