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儲禮寒似乎沒什麼胃口, 就動了那麼兩下筷子。
看見儲山要昏不昏、臉色蒼白的樣子,他也隻是從桌上拿起紙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 說:“父親身體越來越差了, 以後你們應該多勸一勸, 不要什麼事都往外麵去。”
女傭們戰戰兢兢地應聲, 多餘的話一句也不敢說。
儲山倒是想說。
但他心口實在梗得太厲害了,他急急地喘了兩口氣, 嘴一張一合,什麼聲音也吐不出來。
這時候淩琛遠從後麵拍了拍他的背。
儲山頓時老心甚慰。
他清楚儲禮寒是個什麼性格,這就是個冷酷無情寫進骨子裡的東西。
但幸好, 幸好他還有個兒子……
然後他就聽見淩琛遠冷聲道:“你們扶他上去休息。”
儲山喉頭一緊。
不行。
這件事……這件事他還沒有教訓他們呢?
但女傭大概是生怕他真氣昏了, 還真扶著他,就要往外走。
係統:【儲山還沒吃飯吧?】
鬱想:可不是嗎,真是哄堂大孝了。
係統:【果然是渣有渣治, 儲山攤上你們這麼一群玩意兒, 壽命都得減十年】
鬱想:一群玩意兒?那可是你的男主和你的大反派啊。
係統噎了噎, 艱難出聲:【不是我的,也不是原著的, 現在是你的了】
鬱想:?
淩琛遠這時候才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剛把醉蟹退還回去的女傭, 這會兒終於又端著一道新菜上來了。
炒菜心。
十分樸素。
儲禮寒抬頭掃了一眼,這才沒再說鬱想能不能吃的話。
然後這道菜就被擺在了淩琛遠的麵前。
淩琛遠心下冷笑, 掃了一圈兒。
三個人麵前擺著的菜,十分涇渭分明。乍一看上去……不知道的還以為鬱想才是這家女主人呢。
畢竟就隻有她麵前的菜式格外豪華。
“這道紅酒燉牛腩味道怎麼樣?”淩琛遠突然問。
這下儲禮寒的視線也掃過來了。
鬱想大大方方一點頭:“挺不錯的。”
就在淩琛遠準備把碗推過去的時候, 鬱想夾起來最後一塊,放進了嘴裡,並再度強調了下:“真的很好吃。”
淩琛遠:“……”
鬱想心說, 哈,就這?就這?
你們倆打得昏天地暗,都彆想把殃及池魚的火燒我身上!
鬱想把好吃的吃了,不好吃的全留了下來。
然後愉快地拍拍肚皮:“吃飽了。”
淩琛遠:“…………”
他突然很好奇,像鬱想這樣的女人,真正喜歡上一個人該是什麼樣子。反正大概不會是把最難吃的菜留給對方。
一旁的儲禮寒緩緩眨了下眼,盯著她拍肚皮的手,低聲道:“那就在花園裡走一走。”
鬱想:“我回家……”
儲禮寒打斷她:“鬱家有私人醫生嗎?”
鬱想仔細回想了下:“過去有吧,變窮之後就沒有了。”
儲禮寒點了下頭,道:“這裡有,你留這裡觀察一晚再走。”
不就是吹了點冷風?
鬱想眨眨眼,不過也沒有和他爭辯,隻是扭頭問:“儲家最帥的保鏢是哪個?”
儲禮寒:?
淩琛遠:?
鬱想:“不是到花園裡走走嗎?天這麼晚了,多不安全。肯定得有個保鏢吧。”
儲禮寒:“帥的?”
鬱想咂嘴:“大晚上的,如果一回頭,發現身邊跟著的人怪醜的,您說嚇人不嚇人?”
儲禮寒盯著她看了幾秒鐘。
看得係統都有點發毛了。
終於,儲禮寒重新開口了,他說:“有女保鏢。”然後他轉頭叫女傭把內線電話拿過來,他打了個電話出去。
沒一會兒,儲禮寒口中的女保鏢就到了。
對方身高一米七五,修長的腿蹬著皮靴,一看就踢人特疼那種。
還紮著長馬尾,額前沒有一點碎發。
底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眸。
姐姐好颯哦。
鬱想站起來,高高興興地就跟著人走了。
儲禮寒:“……?”
淩琛遠:“……”
他們倆的腦海裡幾乎同時劃過了一個念頭——怎麼覺得就算是換成了女保鏢,也還是有哪裡不太對呢?
鬱想一走,很快就隻剩下了他們倆麵對麵。
他們誰也沒有再開口。
畢竟坐在一張桌子上的時候,再放點無關緊要的狠話,除了顯得low,並沒有其它任何作用。
真正的過招,永遠是在私底下。
一邊的女傭隻覺得空氣仿佛都隨著那位鬱小姐的離開,而變得凝滯了起來。
半小時後。
儲禮寒慢條斯理地起身,他漱了口,擦了手,就離開了餐廳。
直接無視了淩琛遠。
淩琛遠坐在椅子上,放下筷子,冷冷低笑了一聲。
另一邊的鬱想,在儲家的大花園裡溜達了足足一個小時,她甚至還出去觀摩了一下公園裡跳廣場舞的老太太。
然後她才慢吞吞地走了回來。
一進門,儲禮寒就發現了她身上披著一件不屬於她的皮外套。
而更先問出聲的是剛打完電話回來的淩琛遠。
“鬱小姐身上的外套又是從哪裡來的?”淩琛遠沉聲問。
鬱想指了指身邊的女保鏢:“她的。”
女保鏢滿臉寫著冷若冰霜,但還是點頭答道:“鬱小姐走在湖邊的時候,覺得有些冷。”
淩琛遠嘴角抽了抽。
鬱想在哪裡都挺自如啊?
他怎麼覺得,不管是男是女在她這裡,仿佛都一個結局。
鬱想才不管他們怎麼想呢,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拉著身上的外套,一邊往樓上走,一邊回頭和女保鏢說:“謝謝,明天還你哦。”
她本來長得就是小妖精那一掛的,聲音一放輕,也就跟淬了蜜一樣,像是在撒嬌。
那頭女保鏢還一點頭說:“沒關係鬱小姐。”
儲禮寒&淩琛遠:“……”
怎麼說呢,心情確實是有一分複雜的。
鬱想上了樓,很快就又溫聲問女傭去了:“我今晚住哪裡呀?”
是他們基本沒見過的那種溫柔和甜美。
儲禮寒不自覺地轉了轉腕上的手表。
是他想岔了……
鬱想的性格,就算是放在這裡,也不會有絲毫的慌亂無措。甚至還越發如魚得水了起來。
鬱想在儲宅就這麼住了一晚。
她吃飽喝足,又保暖措施絕佳,一晚上過去,無事發生,彆說發燒了,連頭疼一下也沒有。
就是她的手機快被蜂擁而來的電話打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