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很快就被帶跑了。
而這時候儲山在乾嗎呢?
他在忍辱負重被騎大馬。
“咚咚,來騎爺爺脖子。”儲山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背。
這是最能拉近和孩子關係的方式。
被叫做“咚咚”的小男孩兒板著臉,奶聲奶氣地開口了:“幼稚。”
短短兩個字,傳遞出了充分的不屑。
儲山:“……”
小男孩兒小名叫“咚咚”,大名叫“鬱冰”。
他的名字是鬱想起的。
當時鬱想一拍桌子,說:“儲大少名字裡有‘寒’,他就‘冰’吧。”
儲禮寒聽了很是滿意。
這個起名方式。
心裡有他。
儲山知道之後,則是強烈的不滿。
儲山早早就花了很多心思,引經據典,最後才選出了寓意十分美好的字,湊出了足足兩頁作為備選。
但愣是沒人搭理他。
儲山提議投票選名字,臧心蘭對此嗤之以鼻。
用臧心蘭的話來說就是,隻有鬱想才擁有起名的權利。
最後儲山隻能眼看著,他的孫子叫“鬱冰”這麼沒有文化的名字了。
後來儲山想為自己爭取一下起小名的權利。
但鬱想:“冬天才又冰又寒,叫冬冬吧。”
再後來年幼的崽走路不穩,摔了個屁股蹲兒。
鬱想:“屁股著地咚咚的。”
就又改叫咚咚了。
多敷衍的媽啊!
儲山很是痛心地想!
不過很快他就自我安慰好了。
等到將來孫子長大了,知道媽媽給他起名是如何的潦草,而儲山這個祖父為他起名花了多少心思。親疏自然就能分辨出來了。
“不幼稚。”突然一道更奶聲奶氣的聲音插-入了進來。
儲山轉頭看去。
才剛剛兩歲的小姑娘,開口已經很流利了。
她和鬱想長得很像,小小年紀睫毛就已經生得長長卷卷了。
輕輕眨眼的時候,會給人以乖巧的錯覺。
她還襲承了儲禮寒眼底的那一點血色的痣。
隻是儲山總會從她聯想到儲禮寒眼底的那點痣,透著冰冷殘酷的味道。
“秋秋喜歡騎大馬。”小姑娘說。
小姑娘大名叫儲遇秋,她和儲禮寒姓,但“遇”字其實也通“鬱”。她的起名還是稍微講究了一下的。
他們出生在夏天,夏天過去就是秋天,所以叫“遇秋”。
並且鬱想和儲禮寒遇上的時候,也是在秋天。
相比起來,小姑娘的名字要詩意多了。
儲山老直男癌了。
他當然更喜歡孫子。
“秋秋要騎。”咚咚的聲音響起,他對著儲山用力強調了一遍。
儲山隻好開口:“秋秋騎,來來,秋秋騎。”
秋秋邁著小碎步,噠噠噠到了儲山身旁,雙手往他的肩上一搭就不動了。
“哥哥推。”
咚咚板著臉,也邁著短腿走過去,彎下腰,任勞任怨地用力托住了秋秋的腿和屁股,把她往儲山的背上送。
“秋秋……”咚咚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然後他皺了皺眉,“你太……太過健康了,像一頭小牛。”
劉秘書心說太過健康了是個什麼意思?
然後他結合後半句話,猛地反應過來,哦這是說小小姐太重了的意思吧?
好嘛,這說話方式夠高情商的。
這不才兩歲嗎?
那頭儲山把秋秋背起來,然後才發現這是他做過最錯的決定。
秋秋喝水要騎著大馬。
出去看鳥兒要騎著大馬。
她乾點兒什麼都要騎著大馬……儲山被使喚得團團轉。
“爺爺走不動了,秋秋下來玩兒好不好?爺爺給你錢。”儲山喘著粗氣,趕緊把劉秘書叫了過來。
自打兩個小的出生以後,劉秘書的錢夾子裡就經常放著百元大鈔的現金了。
劉秘書從錢夾裡掏了兩百塊。
儲山皺眉:“兩百你騙小孩兒呢?弄得我這個當爺爺的多摳門兒一樣。”
劉秘書心說這本來不就是在哄小孩兒嗎?
但他還是一言不發地,老老實實地,從錢夾子裡掏了兩千塊出來遞給了儲山,儲山再遞給了秋秋。
秋秋很有禮貌的:“謝謝爺爺。”
她給儲山擦了擦額上的汗。
儲山頓時一個激靈,心情澎湃了不少。
這才真有了點含飴弄孫的樂趣。
儲山將秋秋放下來,恰好這時候鬱想和儲禮寒回來了。
儲山又是一激靈,有點尷尬,不知道該走還是留。
不過他看了看後頭沒有跟一個臧心蘭,儲山這才放心地站定了。今天可累死他了……
而那頭秋秋轉頭看著咚咚,把錢全部推給了咚咚:“哥哥,數。”
儲山:“……”
兩歲小孩兒還知道要數錢?
咚咚很無語地接了過去,但也還是一張接一張,認認真真地數了起來。
“二十張。”他說:“兩千塊。”
“小少爺真聰明,這就會數數了……”劉秘書感歎。
儲山也老懷甚慰。
下一刻。
十分滿意的秋秋點了點腦袋,把錢又拿回到自己手裡,然後噔噔噔一路小跑到鬱想的麵前。
她細聲細氣地喊:“媽媽。”
然後分了一半給鬱想!
竟然分了一半給鬱想!
儲山那口氣頓時卡在了嗓子眼兒裡。
那一瞬間,他甚至有種,鬱想和她的崽聯合坑他錢的錯覺……
“謝謝寶寶。”鬱想啵了下秋秋的臉。
秋秋高興得兩眼都眯了起來,然後又從自己剩的一千塊裡,抽出一張,分給了咚咚。
就一張。
儲山:“……”
好摳啊!
摳得跟她媽一模一樣!
秋秋不僅摳。
她甚至還理直氣壯地說:“該哥哥親秋秋了。”
咚咚:“……”
咚咚:“幼稚。”
然後他啵了下秋秋肉嘟嘟的臉頰。
儲禮寒抬手解了紐扣,脫下西裝外套遞給女傭。
他低聲問:“我的呢?”
秋秋眨了眨眼。
然後她發現,爸爸好像不是在問她?
一旁的鬱想這時候從自己的一千塊裡,抽了一百遞給儲禮寒:“喏,這是儲大少的。”
儲禮寒接過去收下,眼底漾起了一點笑意。
他盯住鬱想,不緊不慢地道:“嗯……現在該我親鬱小姐了。”
他完全無視了儲山和劉秘書的存在。
他一手按在沙發靠背上,屈膝抵住沙發,而後俯身親吻了上去,以一種將鬱想完全圈入懷中的姿態。
鬱想偏了偏頭。
儲禮寒的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但很快,他另一隻手就托住了鬱想的腦袋,糾正了姿勢,而後吻上了她的唇。
這個吻很溫柔。
畢竟是當著崽的麵。
向他們傳遞的是父母很相愛的溫柔,而不是成年人之間更豐富更激烈的那點內容。
儲禮寒很快放開了鬱想。
鬱想懶洋洋地倚著沙發,她仰頭看著他,問:“不應該隻親臉嗎?”
儲禮寒神色自如地應答道:“儘管鬱小姐隻給了我一百塊,但我還是決定為鬱小姐升級一下贈品的服務內容。”
儲山有點遭不住。
他憋不住開口:“都已經結婚了,怎麼還是‘儲大少’‘鬱小姐’的喊?孩子聽了會怎麼想?”
沒等鬱想開口。
秋秋已經先開口了:“就像我喊哥哥臭咚咚的時候,也並不代表我不愛哥哥啊。”
咚咚:“……”
咚咚:“幼稚。”
秋秋:“就像哥哥說秋秋幼稚的時候,並不代表哥哥就不愛秋秋啊。”
咚咚繃著小臉,耳朵紅了紅:“……”
秋秋說:“爺爺你怎麼什麼都不懂?”
儲山:“……”
儲山臉上掛不住,轉聲道:“當著孩子的麵,也不應該這樣親熱,成什麼樣子?”
秋秋看著儲山:“爺爺,爸爸媽媽親親,你為什麼不高興?”
咚咚看著儲山:“他們是合法的。”
秋秋轉頭看咚咚,輕輕歎氣:“爺爺好像真的什麼都不懂,他一定連結婚證都沒有見過。”
儲山:“…………”
現在再改遺囑還來得及嗎?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有看一些雲養娃的視頻,有的崽很聰明,一歲半就能流利地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