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希望趕明兒他們好好談,把事情說清楚,趕緊消停吧,我一點不想看到他們那一家子。”
一時兩個人到了新街口,進去了房子,其實當初房子拿回來,陸殿卿爺爺已經找人打掃過荒草灰塵了,不過到底是有些年月了,況且當初的一些家具被抄了後,現在雖說還回來,但到底不齊全,也得添置。
進去房子的正廳,便是一組老西式沙發和茶幾,那茶幾是紫檀木的,倒是還能用,不過沙發有些年月,肯定是要換掉了。
林望舒四處看了看,道:“我看這邊牆壁上有些印子,應該是掛字畫的吧?”
陸殿卿:“對,我記得這裡以前是一幅明朝的山水畫,現在沒了。”
林望舒:“我們是不是也得拍結婚照?”
陸殿卿揚眉,笑了:“是……那回頭我們拍了結婚照,可以掛這裡。”
林望舒又看了一番,走進臥室,臥室裡用的不是床,而是一種沿著牆根打造出來的床榻,這種榻有些年月了,應該是早些時候仿效內廷打造的,長長的一溜,幾乎占著整麵牆,上麵是鏤空描金的橫楣子,下麵是落地罩,兩頭各放著一張矮腳帶抽屜的小條桌,桌子上放了琺琅彩的座鐘。
靠西邊則是一溜兒的座椅凳,是一水兒酸枝花梨紫檀的。
林望舒笑道:“這床根本不用動,多好啊,在上麵可以隨便打滾都不怕摔。”
陸殿卿:“這個倒是保存得完好,臥室裡再打一組衣櫃就可以了。”
林望舒對著研究了一番,這床榻建得很有意思,因為大,裡麵可以存放各種被褥用品,外麵睡人,很方便,比普通人家的床不知道要闊氣多少。
她自然是滿意:“你家這家具都挺好的,本來我媽還想著給我們打造幾個小件當陪嫁,現在看,這要是看不好,擺到這房子裡,倒是跌份了呢!”
陸殿卿聽這話,笑了:“其實就算我們自己新做,也沒辦法按照原來那個精細規格了,少不得新舊填補著來。”
說話間,林望舒見這房子旁邊是通著一處,竟然是浴室,走進去,這浴室卻有些特彆,是石灰泥砌出來一個半人高的平台,平台上鑲嵌著圓桶形狀的老陶缸,老陶缸連著冷熱水,熱水又連著隔壁廚房的灶,這樣做飯時灶上的熱度便會自動將洗澡水燒熱,供洗澡用。
浴缸裡還放著一個木凳,林望舒研究了一番,這陶缸比較深,估計是洗澡洗累了可以做一做,木凳就那麼懸浮著,倒是挺有意思。
陸殿卿道:“這都是過去的了,那時候有底下人幫著燒,我們自己的話,除非做飯時順手燒燒,不然也用不著。我想著要不要拆了?”
林望舒:“可是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啊,比一般的浴缸浴盆都好玩!這個要留著。”
陸殿卿:“好,那就留著。”
兩個人這麼說著話,又提起被褥毛巾被床品這些來,林望舒道:“這些我媽會置辦,好壞的話,你就受著吧,不許嫌棄。”
陸殿卿笑看了她一眼:“我又不挑,怎麼都行。”
林望舒:“是嗎……”
她覺得他挑得很,不但挑,而且好像還有些潔癖吧。
陸殿卿:“你家裡置辦的,我都喜歡——”
他望著這床榻:“這屋裡還要添置什麼,你回去也想想,到時候我們都置辦齊了,這樣以後日常用起來也方便。”
一時又半蹲了下來,半趴著看看床榻下麵,要不要重新修整。
他這麼低首時,陽光從窗欞照射進來,落在他臉上,給他立體的側影灑上了一層淺淡溫柔的金光。
林望舒呼吸微頓,她突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是他們以後的家,他們會在這裡一起生活,而他在仔細地研究著怎麼整修。
陸殿卿看了一番後,倒是覺得還好,當下起身,拍了拍灰塵,聲音格外溫柔:“這邊的床基本不用動了,我們再去彆屋看看?”
林望舒竟然有些臉紅,低聲道:“好。”
兩個人出去,看那廊子,廊子上有些壁畫,個彆地方有磕碰破損,這些肯定都要重修的。
陸殿卿又道:“還有門廊那裡,到時候我們可以按一個小的壁櫃,回家後,鞋子放那裡,這樣就很乾淨。”
林望舒:“好,這樣肯定方便,也利落。”
這麼說著話,突然間,就聽得一個聲音道:“陸殿卿。”
那聲音熟悉又陌生,冷沉沉的。
林望舒回頭望過去,這才發現,大門沒上閂,雷正德推開門進來了,就站在大門洞下,咬著牙,睜著猩紅的眼睛盯著陸殿卿。
林望舒蹙眉。
雷正德怔怔地站在那裡,咬牙,攥著拳,用儘全身的力氣嘶聲喊道:“陸殿卿!”
林望舒:“雷正德,你還沒完了?”
雷正德看都沒看林望舒,低吼一聲:“林望舒你閉嘴,不關你的事!”
陸殿卿:“你進屋,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
說話間,雷正德已經走向陸殿卿,陰著臉,冷笑一聲:“陸殿卿,你這叫人乾的事嗎?”
陸殿卿:“男婚女嫁,天經地義,有什麼問題嗎?”
林望舒見雷正德分明是要鬨氣,他這個人脾氣大,愛發瘋,上輩子因為她要離婚,他就發瘋過兩次。
現在看他這樣,分明不正常,她是生怕陸殿卿吃虧,一步上前,攔住:“雷正德你擱這兒吼什麼吼,你聽不懂人話怪我們嗎?你怎麼不問問你姐,我和陸殿卿一起去紅塔禮堂,她可都是看到了,你們不通氣一聲怪誰!”
雷正德卻不理林望舒,對著陸殿卿一個冷笑:“陸殿卿,你給老子過來!彆靠女人護著你,今兒你不敢過來彆怪我瞧不起你!”
林望舒好笑:“這是怎麼了,這是想打一頓撈回大老爺們的顏麵?雷正德,看到沒,派出所就在胡同口,你想進去我不攔著你!”
陸殿卿卻已經脫下了西裝外套,扔給了林望舒:“拿著。”
林望舒猝不及防接過那外套:“乾嘛,你乾嘛,陸殿卿,他瘋你彆和他一起瘋,和他一般見識你至於嗎!”
陸殿卿側首看她,挑眉,麵目清冷:“怎麼,我怕了他嗎?還是說我打了他你心疼?”
林望舒幾乎不敢相信:“陸殿卿你說的這叫人話嗎?你,你犯得著嗎?”
陸殿卿一字字地道:“我覺得犯得著。”
雷正德已經在旁邊咬牙切齒了:“林望舒,你不用在這裡掰掰,這是我和他的賬!”
陸殿卿一個冷笑:“正好,我也有賬要和你算。”
說著話,陸殿卿卻握住了林望舒的胳膊,把她帶到了旁邊西屋裡,林望舒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陸殿卿哐當一聲,關上門,林望舒要衝出去,隻聽哢嚓一聲,已經落鎖了。
林望舒簡直是呆了:“陸殿卿,你要打架你說聲啊,我也不攔著你,你還把我鎖這裡!”
她使勁地推門,然而根本推不開。
這時候,外麵已經傳來扭打的聲音,摔地聲悶哼聲,她想翹起腳往外看,也看不到。
她一時也是無言了,半響終於道:“你們愛打就打,關我什麼事,打死活該!不死一個我都瞧不起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小科普:仿膳飯莊位於北海公園,1925年創辦,1956年改為飯莊,經營宮廷菜肴,國家二級企業。某特殊時期北海關閉(據說是某女占據了北海),導致一係列比如北圖關閉,比如這家仿膳飯店也關閉,一直到1978年才重新開張。所以不要奇怪為什麼那時候就有仿膳,人家百年老字號了,一直經營很好,且是國家二級企業。
預告:謹慎起見,下一章早點來(其實沒什麼,但現在形勢你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