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沒想到居然會這麼棘手,這是她從來沒見過的難題。
蘇倫聽著也不意外。
鏡先生都說要七階大德魯伊才可能解決的問題,尤塔解決不了也是理所當然。
他剛想說沒關係,卻聽著尤塔又道:“這種情況,可能隻有族裡的大德魯伊才有辦法...”
蘇倫好奇道:“族裡現在有大德魯伊?”
尤塔回應道:“有。族長和幾位長老就是大德魯伊。”
蘇倫覺得有些不可以思議,如果達魯族真有七階高手,他們族群不至於是現在這處境的。
他想到了什麼,語氣略顯古怪地問道:“請問,貴族的大長老,現在是幾階?”
尤塔回應道:“五階。”
她雖然不明白蘇倫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但似乎捕捉到了語氣中的疑惑情緒,又本能地解釋道:“幾百年前,我們達魯族曾經和深海巨人族發生了一場大戰。也導致...”
說道這裡,她突然停了下來。
似乎意識到話裡有些內容涉及了族中隱秘,不知該不該講,顫動的眸光顯示著她內心的掙紮。
猶豫了一瞬,尤塔隻能改口說道:“我可以帶蘇倫先生去聖湖,見了族長大人,您就明白了。”
“嗯。”
蘇倫眉角微微揚起,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兩人雖然沒聊幾句,但他也看出來了,達魯族心性純樸,沒有人類那些拐彎抹角爾虞我詐的心思。
所以遇到敏感的話題,尤塔的表情轉折會很僵硬,讓人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麼。
蘇倫也並不介意。
去一趟也正合他意,漲漲見識,看能不能解決自己精神畸變的問題也順帶給師姐傳話。
而且,之前再次從“走私幫”那裡得到了情報,寂靜森林裡也確實有他需要殖裝主材料目標候選之一的“噩夢蜘蛛”族群。
領主怪可不好尋,達魯族作為那片森林的主人,想來知道更多。
.......
這時候,就是蘇倫想詢問一下材料線索的時候,尤塔像是想到了什麼,麵露難色:“聖湖隻有我們達魯族主人才抵達。但我可能沒辦法親自帶你去了。我必須想辦法儘快救出我的族人,否則他們會被奴隸商人送走...”
“救人?”
蘇倫聽到這話倒不意外。
聽奴隸商人說,她之前被抓住,就是因為來暴雪城救族人。
但聽到這話,蘇倫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些念頭,想到了此刻正在外麵盯梢的那三個人。
“嗯...對了!”
蹙眉想了一瞬,尤塔想到了折中方案。
她“撕拉”一聲扯下了一塊床單,手指凝聚了一團光芒,然後在上麵寫下了一些達魯文,遞給了蘇倫,道:“你可以到的森林西邊的‘鷹嘴隘口’,那裡有我的族人巡邏。他們看到我的信物,會帶你去聖湖的。”
說著她還在床單的背麵劃出了如何去那隘口的簡單地圖。
蘇倫看著信物,也看出來了尤塔完全沒有要自己幫忙的意思,是打算自己去救人。
想想,他也沒著急表態,問道:“尤塔長老,你有沒有發現,有人在盯著你?”
尤塔聽著一臉茫然,顯然並不知情,不解道:“蘇倫先生您什麼意思?”
蘇倫道:“我發現這所旅店附近有幾個人在盯梢。不出意外,他們是盯著你的。”
尤塔依舊滿臉疑惑。
顯然,兩人都沒想通那幾個人的目的。
可能是尤塔身上有什麼寶物?
不對...有寶物也早在抓住的時候就被搜走了。
那為什麼會盯著她?
苦思無果,蘇倫想想道:“這事情可能有古怪。這樣,你也彆著急動手。我先去打聽一下消息,你的族人要出海,可能還要好幾天。弄清押運的情況,在海上動手,比在城裡動手級成功率更高。”
不說他現在沒什麼錢了,買不下那批亞人奴隸。
即便是有錢,現在這情況恐怕買下來,怕是也有變故。
他想先弄清楚狀況。
到時候如果真能幫上一些忙,他也不介意打算當一次海盜。
尤塔聽著蘇倫的方案,這可比他孤身莽撞去救人,聽上去靠譜多了。
雖然覺得讓人類幫忙有些過意不去,可想著自己的族人,她也點了點頭,“謝謝,蘇倫先生,給您添麻煩了。”
蘇倫笑著搖搖頭。
而這時候,他拿出了一個機械通訊器,遞給了尤塔,說道:“這是通訊器,使用方法很簡單,我們對幾個暗號...首先,我得確認一下,那幾個人是不是真的盯著你。”
尤塔聽著蘇倫的計劃,目露嚴肅。
.......
不多時,一個人影撞碎了貓頭鷹旅館303房間的窗戶,一躍而出。“嘩啦”一聲玻璃的脆響,打破了寂靜的黎明。
尤塔跳下了樓,很快就竄入了小巷之中。
狼狽,倉促,慌張,像是逃跑的奴隸。
這動靜也瞬間引起了附近盯梢人的注意。
房間裡,蘇倫感受到了那街道上的兩團靈魂之火迅速追了上去,嘴裡呢喃道:“還真是衝著她去的啊。那些家夥應該是有什麼手段追蹤尤塔的下落...”
他想到了什麼,丟了一具留作活屍材料的屍體在房間裡,製造了一些被狼爪抓死的傷痕。
然後放了一把火,燒了屍體。
再使用空間瞬移,挪移去了旅館裡開著的另外一間房。
這動靜立刻讓旅館熱鬨了起來,房間的大火還沒漫延開來就被撲滅了,但屍體一片焦糊了。
303房間就成了一個奴隸殺掉主人逃掉的凶案現場。
看到屍體,旅館裡307房那個盯梢的人也離開了。
蘇倫混在看熱鬨的人群中觀察了一陣,再沒發現異樣,這才離開。
他已經百分百確認,盯梢的人,就是衝著尤塔去的。
.......
尤塔作為德魯伊,實力也不弱的。
特彆是在雪地裡,她有很多潛行的手段,用不著擔心。
蘇倫等了一陣,沒聽到戰鬥的動靜,他也確定了,那些人隻是想盯著她,並沒有動手的意思。
他便沒再多管,回房間休息了一會。
等到天明的時候,蘇倫離開了旅館。
他還沒忘記,有個家夥還在受著“風刑”。
城市中央廣場,這裡有一尊巨大的白石雕像,這是城中居民為了紀念暴雪第一任城主雕刻。
廣場邊緣上是城市治安處總部,那尖頂建築門口,還有立十多個十字架。十字架上都綁著人,有男有女,都光著身子。
這是違反城中法律,被治安隊處以風刑的家夥。
有些已經成了冰棍,有些還有一口氣。
.......
冷風吹了一夜,光著屁股的吉克也很疑惑,自己居然沒死?
他很清楚暴雪城的規矩。
自己沒死,也就意味著,有人替他給治安處交了保證金,那些衛兵才會給自己塗抹防凍膏,給十字架的供暖管開上熱水。
但即便如此,吉克也僅剩了半條命。
太陽出來,陽光照在身上,這才讓他感受到了自己還活著。
就在他神情恍惚間,突然聽著耳邊傳來了動靜:“小子,你的處罰結束了。下次記得,彆再犯了了!”
有人解開了捆著繩索,吉克癱倒了下去。有些皮膚粘在了供暖管沒有觸及的地方,撕拉扯掉了一些皮膚,猩紅恐怖,卻沒有多少血液流出來。
然後他就感受到有人給他披上了一件厚厚的披風。
蓋上的瞬間,吉克感受到了強烈的溫暖。
看奴隸睜開眼,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背影,那人帶著麵具,說道:“走吧。換個地方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吉克隻覺得聲音很熟悉,但吹了一夜冷風,他覺得自己的大腦都凍僵了。
等了好片刻,他這才反應過來,心中意外欣喜:“尼古拉斯先生?”</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