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八章 「菊紋神宮一守」(1 / 2)

機械煉金術士 盲候 15020 字 7個月前

</div> 蘇倫也不知道那個引自己進去的和服女人該叫“老鴇”還是“媽媽桑”,但也跟著去了。

明明不多的幾樹櫻花,因為布置的巧妙,給人了繁花成林的感覺。。。

走過一處雕工精美的廊橋,視野豁然開朗,建築主體突然就映入了眼簾。

這不是一座簡單的木樓,更是一座樓船。整座建築都半漂浮在空中。頂部有飛艇一般的皮囊,底部也有像是鍋爐房一般的懸浮裝置。整體建築的風格很獨特,鬥拱飛簷,青瓦白牆,還有紙糊的木格門窗,走廊的屋簷下掛著印有“長野屋”字樣的紅燈籠,處處都是山隱國的風俗風格。

蘇倫覺得看著挺愜意,這藝伎館一石一木、一花一草之間都給人一種恰到好處的美感。

可不曾想,就這麼巧,剛一進門,就碰到一個熟悉的人。

那大花和服,走路姿勢自帶霸氣的英氣女子,不是千條又是何人?

.......

“她怎麼來這裡了?”

蘇倫也覺得大感意外。

如果是在賭檔碰到這賭癮少婦,他半點不會意外。可眼下算怎麼回事兒?

千條身後就跟著那個捧著劍一臉怯生生的小姑娘,自然是洛洛塔。

而更讓蘇倫詫異的是,千條居然摟著一個穿著武士服,模樣俊秀的讓盛開的櫻花都羞避的白麵小生。

兩人還十分親密的樣子?

男藝伎?

(劇透,這是個女的。)

“咦...?”

蘇倫可是很清楚,千條的愛好就那麼幾樣,但絕對沒有逛藝伎館這門。她也不好男色,也不好女色。對她來說,有這閒工夫,賭幾把會更愜意。

所以看到這反常的一幕,蘇倫心中非但沒冒出什麼八卦想法,反而立刻就意識到了什麼:千條來這裡是搞事情的?

顯然,就是這一眼,千條也看到了他。

即便是蘇倫做了偽裝,可兩人太熟悉了,一個眼神就能認出來。

千條的目光一掃而過,半點沒有想打招呼的意思。她摟著那白麵小生,談笑著徑直就走入了樓裡。

兩人的目光一觸碰而分。

哪怕是沒說話,兩人這麼熟了,蘇倫也能從那眼神中體會到那一抹戲謔,仿佛再說:喲,你小子還真是會享受啊,來逛妓館?

“之前問她都沒告訴我,肯定是有麻煩事兒要處理...沒想偏偏還是碰到了。”

蘇倫心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而這時候,一旁的媽媽桑突然開口說了一句,打斷了他的思緒,“先生,您小心台階。”

“嗯。”

蘇倫應了一聲,這才收斂了思緒。

都走到門口了,自然是要進去看看的。

何況,如果真有太大麻煩,千條也會傳訊通知他。

蘇倫也很好奇,究竟是遇到了什麼事,讓千條沒想讓他牽扯進去。

保險起見,他在行走悄然間換了裝,束了布條捆成長棍的黑傘已經握在手裡。

......

一進門,樓裡的雅致裝潢讓蘇倫半點沒有進入其它任何風俗場所的嘈雜感覺。

明明不大的船樓,因為巧妙的設計,內部空間半點沒給人逼仄壓抑的感覺。

清幽、雅靜,一進來,立刻讓人心中都安寧了幾分。

蘇倫掃視了一下四周環境,立刻覺得確實物有所值了。

藝伎館對於普通海盜來說,已經算是高消費了,這裡的客人並不多。

而且有屏風和隔斷,上樓之後,幾乎再看不到其他客人,這也很好的保證了隱私。

蘇倫被領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裡,這“長野屋藝伎館”的位置在城中半腰,窗外正好可以看到海盜城的大半夜景。

他看了看價目表,點了一個最低價格的藝伎,陪侍5300裡索/小時。

不多時,一個穿著藍底錦鯉旗袍的年輕女子金扇掩麵,優雅地走了進來。

蘇倫看了一眼。

她裝畫的很濃。但其實不化妝,看五官輪廓也該是上佳的。十六七歲的年級,正是清純可愛的時候。而這藝伎身後,還跟著兩個像是女侍的陪襯。三人進來之後,最後一個便輕輕地關上了門。

領頭那女子走在了蘇倫麵前,屈身盈盈一笑:“先生您好,我叫小池徹平,是長野屋的藝伎。”

“嗯。”

蘇倫點點頭,並沒表現出太多情緒。

這裡的環境讓人很舒適,待著也感覺挺好。

他的感知中,千條就在斜對麵的一個房間裡。

慢慢等,不急。

.......

藝伎進屋,然後就是一些服務流程,茶藝、跳舞、樂器演奏,劍術表演...都是很有特色的表演。

蘇倫自己就精通一些樂理,也不算牛嚼牡丹。

他聽著小曲,看著舞姿,確實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這位叫“小池”的藝伎,確實在這些文藝方麵下了苦工的,造詣很深。

才華肉眼可見。

更難得的是,同屋相處,她給蘇倫的感覺不像是賣藝的,而更像是朋友般的隨和。那雙眼睛也是飽含了情感的,而不是風俗館女郎那種“你快點,我還要去上下一個鐘”的直白市儈。

哪怕沒有肉體歡愉,與之相處,也給人一種精神愉悅。

這是很高明的相處之道。

單說這個價格,確實值得。

跳完一支舞,小池收攏這旗袍的下擺,踩著小碎步走到了蘇倫身邊,靠近了幫他斟茶。

屋裡角落的兩個陪侍彈著三玄琴,節奏輕慢舒緩。

因為靠的很近,蘇倫聞道了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便隨口問了一句:“剛才的舞蹈很有意思,但看著有點像是祭祀的舞蹈?”

藝伎館除了表演,談話也是最重要的服務內容之一。

蘇倫可不單單是來看跳舞的,他聽說,這些藝伎掌握著很多重要的情報。

茶壺高舉,茶水半點沒濺出,這是一種“賣油翁”般的手熟。

小池給蘇倫倒了茶,溫柔笑著遞了過來,同時回應道:“先生的眼光真準呢。這舞蹈是祀風神樂舞,曾經我們族中巫女祭拜神祇時候,才會跳的祭祀之舞。”

“哦?這就是神樂舞?”

蘇倫知道一些山隱之國的情況,兩人就聊了起來。

“為什麼你們要畫濃妝呢?明明很好看。”

“因為在我們山隱之國,家家戶戶用的都是蠟燭。到晚上光線就會很暗。所以為了讓客人不感官體驗更好,藝伎們就會塗白了些。讓先生您見笑了。”

“山隱有什麼好玩的風俗特產麼?”

“劍道、茶道、文學、火山溫泉、還有妖怪傳說...有妖刀,有百鬼,有神明...”

“山隱真有妖怪麼?”

“自然是有的。神明和百鬼,都是我們山隱國最重要的存在。先生您如果有興趣親自去一趟,可能就會遇到妖怪喲。河童、吞酒童子、九尾妖狐玉藻前、青女房、絡新婦....”

“傳說‘天下第一美姬’有著世間極致的美,真的那麼美?”

“是的呢,即便是小池也沒見過比禦手大人更美的人了。可惜,禦手大人不會離開山隱...”

“...”

蘇倫和這小池漸漸就聊開了。

藝伎掌握了很高明的談話技巧,果然名不虛傳。

她給蘇倫的感覺就真像是朋友間的閒聊,而且博聞廣識。問什麼,幾乎都能說上三分。實時、曆史、文學、音律...從來不會冷場。

換做其它地方,僅僅是這份見識,怕是很多大貴族家的小姐都沒這般程度。

蘇倫巧妙地打聽了很多關於山隱國的風俗情況,也知道了海盜城那些盤根錯雜勢力的一些情報。

這些情報,也算是高額服務費的附加值。

但奇怪的是,談到“符文老頭”的相關信息,小池就會巧妙的繞開這個話題,仿佛那是禁忌。

蘇倫也不著急,夜還很長。

.......

藝伎館不像是風月場,技師和客人都是衝著那檔子事兒去的。藝伎會很耐心做好每一件事兒,即便是倒茶,都是一個賞心悅目的過程。

明明藝伎們沒表現出半點澀情,一顰一笑卻都給人一種風情十足的感覺。

蘇倫覺得很悠閒。

隻聊了一個小時,這小池就給他一種熟的像是老朋友的感覺。

他也沒忘記自己的海盜人設,套情報的同時,也不枉打趣幾句。聊著聊著,他也問了一個自己也很好奇的問題:“小池小姐,這裡是畢竟海盜城,你們平日接待會不會遇到很無禮的客人?”

海盜可都是糙爺們,哪怕再高明的應對,遇到那些的色心上頭的家夥,這些藝伎能反抗?

小池聽著自然知道他問的什麼,臉頰微微一紅,那抹嬌羞顯得無比自然,微微頷首道:“自然會遇到的。不過,館裡也是有專人處理的。”

蘇倫又道:“如果是很強硬的客人呢?”

小池含蓄一笑,美眸波光流轉,仿佛意有所指,“若是遇到歡喜的客人,自然是無妨的。”

頓了頓,她語氣突然變得剛烈,又道:“若是不喜,便是無緣了。我們藝伎雖然卑賤,但也不會惜命,不會讓會館為難的。”

蘇倫聽出了那語氣中熟人間開玩笑似的促狹,眉頭一挑,隨口就到:“要是我想留宿呢?”

小池看了他一眼,眉眼間若有若無地流出了出了一抹嫵媚,“先生肯定不會的。”

這真是很高明的回複,以退為進,讓人即便有了那心思,也有種愛憐而不忍摧殘的感覺。

蘇倫有點好奇她的說話技巧能到什麼程度,又笑著追問道:“為什麼你會這樣覺得?”

小池俏臉很是認真地說道:“因為先生您身上有種卓爾不群的氣質。小池知道,您和彆的客人不一樣的。”

“哦...?”

蘇倫聽著,雙目微微一眯。

這回話的技巧,還真是無可挑剔。

這話是套路,但好像又不是。

在風月場上,女郎誇你活兒好器量大,大概率不是你真好,而是職業術語。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是她們的拿手好戲。那種肉體交纏的情況下,客人們哪怕知道是假的,也會覺得很愉悅,快樂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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