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心裡也沒有太多波動。
這時候，一個女仆已經挪來了凳子，蘇倫坐在了那裡，就這樣看著仆人們圍著葉卡捷琳娜化妝。
他也算是見識了一回頂級貴族的奢靡生活，僅僅是各種端水送東西的，蘇倫就看到了房間裡進出了超過五十名的仆人。
好在有安娜這個自來熟的姑娘，也不算無聊。
東聊聊，西聊聊，氣氛也挺融洽。
這姑娘性格好，情商也高，她知道要結婚了“菲克”在這裡，顯然是另有隱情。
但她也很知趣的沒多問，話題大都是在誇獎新娘的美貌。
不多時，幾個化妝師齊齊停手，顯然是化完妝了。
幾個仆人又捧著一件極其奢華的紅黑色禮服走了進來。
即便這是一件暗色調的禮服，它在燈光下也璀璨奪目，閃爍著華麗富貴，卻又神秘的光澤。
安娜看著這套禮服，也難掩羨慕道：“這件禮服叫‘洛可瓦倫的夜鶯’，鑲嵌了七百顆世界上最珍貴的黑鑽，真的太漂亮了。整個魯英，都再找不出這麼多的黑色鑽石了。噢，也隻有這樣的禮服，才能配得上喀秋莎的美貌...”
看著是要給新娘換衣服了。
蘇倫見狀，很識趣地作勢就要起身回避，道：“我出去一下。”
可沒想，還沒站起來，眼前不遠處的葉卡捷琳娜卻開口道：“不用。”
她顯然知道蘇倫現在的處境很尷尬。
真的讓他出去了，就真的是“一個外人”了。
她麵上毫無異色，溫柔一笑，又道：“蘇倫先生留在這裡就好。沒關係的。”
她稱呼的是蘇倫，而不是菲克。
蘇倫聽著這話微微有些意外。
這次本就是來當工具人的，雖然他不太介意，但葉卡捷琳娜的不避諱，確實悄然緩解了這一瞬的尷尬。
明明知道可能是拉攏示好的高明手段，卻半點讓人心生不起厭惡。
聽到這稱呼，恍然一瞬，蘇倫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那個眼裡總是閃爍著星辰和詩意的大辮子姑娘。
她對世界充滿了善意，天真、爛漫、單純。
一時讓人分不清了。
一旁的安娜聽到這話，臉上掛起了曖昧的笑意。
她心裡莫名覺得，這一刻氣氛，好羨慕啊。
......
自家小姐發話了，女仆們也沒在顧忌房間裡還有一個男人，忙碌了起來。
葉卡捷琳娜身上穿著的是少女粉的家居服。
換禮服並不需要她做任何事情。她就站在穿衣鏡前，女仆們就幫她解開了衣服的紐扣，然後褪去了上衣。因為早晨洗澡後穿的睡衣，裡麵也沒穿裡衣，空空蕩蕩的。那頭如瀑般的大波浪紫色秀發雖然遮掩了大半美背，但透過穿衣鏡，卻也正好能看到她的正臉和胸前的傲然。
軟玉溫香，儘收眼底。
先是上衣，然後是長褲，自己小姐默許了，女侍們便將衣服都脫了下來。
葉卡捷蓮娜的身段很高挑，雙腿修長，比例絕妙。
沒穿衣服的她，身段更是讓人看得透徹。
柔和的燈光灑在了她細膩的肌膚上，溢散著像是白瓷般的迷人光澤。
秀雅絕俗，自有一股仙靈之氣。
即便身段幾乎完全暴露在了空氣中，她那張絕美的臉上也沒表現出任何異色。
她神情自若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似乎也欣賞著自己的美貌。甚至目光和蘇倫相觸，她臉上還回應了大大方方的淺淺一笑。
就是這一笑，像是童話裡的公主走了出來，濃濃詩意縈繞在了整個房間裡。
蘇倫沒有回避目光，但也沒有刻意盯著看。但真就像是讀到了童話故事裡那絕美一段文字，整個人都身臨其境，眼前儘是夢幻般的場景。
葉卡捷琳娜的坦然神情，也讓蘇倫心中也無比平靜。他像是欣賞著一件絕美的藝術品，旖旎而美妙。
一旁安娜也看得挪不開目光，怔了一瞬，她才用誇張的語氣讚道：“喀秋莎的身材真的好棒啊！”
說著，她眼裡掠過了一抹狡黠，又問道了身邊的蘇倫：“您說是吧，蘇倫先生？”
她這才知道原來這位菲克先生的另外一個名字。
而且，聽著剛才自己閨蜜喊出來，她也猜到這名字裡有大概是有故事的。
這聲詢問才讓蘇倫從種沉浸在絕美詩意裡的感覺中清醒了過來。他的目光又看了一眼那絕妙的身段，便收斂了，也應道：“是啊。”
聽到這話，鏡子裡的葉卡捷琳娜眉心微動，很快抿嘴一笑。
但她眸中卻不見悲喜。
蘇倫一瞬感知到了那種虛無縹緲的狀態，心中呢喃了一句：“很強啊...”
美景不多留住，女侍們就幫著葉卡捷琳娜穿上了禮服，那絕妙的春光也遮掩了起來。
這套“洛可瓦倫的夜鶯”是偏哥特風的宮廷長裙，也是魯英近些年上流社會的主流。
除了那幾百顆珍貴奢華的黑鑽，裙子還有光暈流轉，燈光照耀下，黑紗中有點點光芒，燦爛如星河。
葉卡捷蓮娜穿上之後，像是披著整條星河在身上，美豔得不可方物，還有一股濃濃的神秘氣息。
......
蘇倫出現在梅徹賽斯莊園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蘭斯家族和雷加地家族兩邊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們不知道為什麼蘇倫會直接出現在莊園裡，但總歸是人來了。
雷加地家族的家主，那位“雷加地十一世”的國王陛下，也就是“菲克”的親爹，傲慢十足地派人來召喚他過去拜見。
蘇倫沒理會那些人，便哪裡都沒去。
得罪就得罪了，想著對方難不成還能咬他一口不成？
多次請，他都沒去。
無奈，雷加地家族隻能派人送來了婚禮的禮服。
“菲克”即便是庶出，也是一個王子，穿著必然講究。
送來的衣服是一套風暴騎兵團的黑色軍裝，曾經瑪法帝國的皇家軍團的軍裝。
蘇倫一個大男人也不用化妝，打扮起來也簡單。他就在葉卡捷琳娜的房間裡，女仆幫他換上了衣服，順便借用化妝師弄了一下的頭發。
他的氣質和相貌本就卓爾不凡，隨便一打扮，氣質一下子就起來了。
葉卡捷琳娜也穿戴整齊了，距離婚禮開始還有一點時間，沒什麼事，兩人就在房間裡悠閒地下起棋來。
......
莊園裡一片忙碌，窗戶外有些許嘈雜，陸陸續續又很多賓客進出。
但就是這間少女閨房裡，卻是一片安寧靜謐的氣氛。
窗邊，陽光明媚，鳥雀輕鳴，窗外的盎然綠意也蔓延到了屋子裡。
兩個穿著盛裝的婚禮主角正在不急不躁地下著棋。
這一下，蘇倫才發現葉卡捷琳娜的棋藝非常高。
蘇倫自己有剝離各種技能，棋藝不差，至少技巧層麵幾乎已經算是無懈可擊了。
但棋藝除了技巧層麵，還有跟高一層的境界。
蘇倫知道，但沒觸摸到。
而葉卡捷琳娜就在這更高一層上。
即便是蘇倫有多心多用的能力，和葉下棋也半點沒有優勢。
她的棋藝布局深遠、霸道凜冽、殺伐果斷，全然不像是她外表出這般人畜無害的溫婉淑女。
手談之後，也讓蘇倫認清了一些彆的東西。
兩人都不是各自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所以這場聯姻在外人看來純粹是政治交換，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局勢影響。
但蘇倫卻知道，“菲克”在雷加地家族眼裡確實是個工具人。
可葉卡捷琳娜絕對不是！
即便她隻是蘭斯大公的四女，但地位也非同一般。
至少從他們下棋開始，就沒人任何人敢來打擾。
甚至還有點小插曲。
蘇倫剛才還感知到了那個曾經在北海揍過自己一頓的“鬱金香公爵”巴托洛·蘭斯大公。這位公爵大人偷偷溜到了房間門口，鬼鬼祟祟地偷偷打量著什麼。然後被閨女發現，看了一眼後，這個在外人麵前威嚴無比的公爵老爹就做賊般飛快溜走了。
蘇倫沒裝作沒看見。
葉卡捷琳娜也沒在他麵前刻意隱瞞什麼。
閒聊繼續。
“那本艾薩克煉金手稿我已經讓管家寫在了清單裡，雷加地的人會在交接禮單的時候把東西拿來。今晚應該就能拿到了。”
“紅死病的治療藥劑我這邊已經安排工廠開始秘密煉製。但現在成品數量還不夠，至少要等幾天才能有足夠解決問題的藥劑。而且藥劑一旦出現在世麵上，就要做好和‘巨人隱修會’撕破臉的準備，必然會有大變故。我老師那邊也還需要一些時間準備...”
“你是皮耶爾大師的弟子？”
“嗯。這消息目前除了我父親和貴組織的鏡先生，隻有你知道。”
“哦。難怪了。”
“前幾天貴組織的首領去拜訪老師，正巧我也在場旁。鏡先生說了一些黎明的理念，老師說很不錯...”
“...”
兩人在棋盤上你一步我一步地落子。
聊天的氣氛不錯。
有談正事兒，也有聊一些生活細碎，還有藝術、詩歌、煉金術等等。
兩人像是剛認識的新朋友，話題很多，也漸漸熟路。
這陽光燦爛的日子，如果不做點彆的，就在窗邊下一天的棋，好像也很不錯。
可就是下著下著的時候，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小姐，婚禮的時間快到了。”
聽著，葉卡捷琳娜看了蘇倫一眼，邀請道：“走吧，婚禮要開始了。”
“嗯。”
蘇倫表情無異，點點頭。
婚禮不如下棋有趣，
完全就是例行公事。
門外的女侍們走了進來，幫著自家小姐整理禮服，也幫著蘇倫整理。
突然，葉卡捷琳娜想到了什麼，她偏頭看著身邊的蘇倫，正色道：“對了，可以重新認識一下嗎？我叫葉卡捷琳娜。當然，你也可以叫我喀秋莎。”
蘇倫聽著微微有些詫異。
短短幾盤棋的時間，仿佛認識了一個新朋友。
蘇倫嘴角溢出善意而不失禮節地微笑，沉吟了一瞬，伸出手去，“你好，葉卡捷琳娜小姐。”
兩人握了握手，葉卡捷琳娜回應一笑。
ps.我想把這段劇情寫好，但並不如意，卡文卡的很厲害。以後我寫日常的章節都會標注出來，不願意看的就跳過吧。也請彆罵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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