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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倫跳下了飛艇，尋了一條鐵路邊的山坡上，便悠閒得躺著了。</p>
等了沒多久，就等到了一輛去往皇都卡比特隆的火車。</p>
瑪法帝國城市都高度機械化，而為生產生活提供動力最重要機械就是蒸汽機。所以各大城市每日需要消耗大量的燃煤。幾十年的發展，以至於幾乎瑪法任何城市間，都有發達的鐵路運輸網連通。</p>
鐵路需要沿途停靠站點，比飛艇慢了很多。</p>
蘇倫搭了個便車，抵達卡比特隆南城火車站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p>
雖然早就知道瑪法城市很誇張，但蘇倫下火車的時候，還是被眼前的鋼鐵森林給震驚到了。</p>
入眼密密麻麻的建築，上百層的高樓隨處可見。</p>
高度機械化的城市汙染都非常嚴重，卡比特隆也不例外。</p>
空氣中彌漫的煤煙味兒，讓蘇倫這個初到此地的外來人覺得有些嗆人。不過因為沒有靈敦那種濕潤氣候，城裡也沒什麼霧氣，廢氣都隨著那高聳入雲的煙囪吹到遠處去了。</p>
南城火車站附近是幾百年老城區改造而來的，規劃顯得有些雜亂。但就是這種雜亂，搭配上鋼鐵和蒸汽的主調，有種厚重的粗獷工業風。</p>
在魯英，蒸汽車是貴族和有錢人的專屬，路麵上也見不到幾輛私家機車。</p>
但在這裡，人均一輛。</p>
街麵上，滿街都是疾馳的蒸汽機車。</p>
不僅是傳統老爺車，街道上還有機械跳蚤、蒸汽銅牛、鋼鐵巨人、微型浮空艇...各種奇奇怪怪的造型的機械交通工具。</p>
顯然不是量產，而是私人改造。</p>
在瑪法，人均“中級機械師”稱號。</p>
街邊最多的店鋪，就是琳琅滿目的機械鋪子。</p>
......</p>
“這國力，魯英差了不止五十年的水平啊。”</p>
蘇倫走出了火車站，看著街道心中也無比感慨。</p>
魯英的財富集中在金字塔尖，貴族確實非常富裕，但平民階層就隻能說是在生存邊緣掙紮了。靈敦紡織廠兩千裡索一月的紡織工人，都已經是非常讓人羨慕的工作崗位了。</p>
但在這裡，隨便看著路牌上貼著的機械學徒招募告示，薪水都是五千克朗裡索起步（約合一萬裡索）。</p>
機械大幅度提高了社會生產力，絕大部分需要人力密集的產業都被機械取代。</p>
解決了生存問題，文明發展才會走入高速道。</p>
兩大帝國的差距會像是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p>
如果不是傳統煉金術還算堅挺，魯英根本無法和瑪法相提並論。</p>
走到了街道上，路邊就有各種掮客。</p>
除了傳統的澀情行業，更多的是機械推銷。</p>
“嘿，哥們，機械義肢改造需要嘛？保證是最新技術，最優惠的價格。還可以為您定製的需要的機械臂...”</p>
“泰森機械搏擊公司生產的拳擊機械臂，獵荒、格鬥最佳戰鬥機械臂。隻要三萬克朗，您就能巨熊般的力量...”</p>
“萊雷爾機械鋪承接各種機械改造，人造肺、激光義眼、仿生海綿體...”</p>
“...”</p>
蘇倫一路走了過去。</p>
視野中，幾乎所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部分機械義肢。</p>
這恍然讓他以為回到了舊靈敦，看到了“蒸汽黨”那些爆改族。</p>
沒錯！</p>
這些機械義肢技術，就是舊靈敦出來的。</p>
自從上次北海之王打劫了黑塔礦坑，舊靈敦的機械義肢改造技術流傳出來了之後，絕大多數技術、人員和設備都通過各種黑市渠道來了瑪法。</p>
瑪法之前沒有機械義肢，並不是科技水平不如舊靈敦，隻是研發方向不同。</p>
單從機械層麵的技術水準來說，瑪法領先舊靈敦至少一個時代。</p>
這種超高機械水平想要消化那些技術簡直不要太容易。</p>
短短一兩年，機械義肢技術就被瑪法消化，甚至更進一步。</p>
瑪法人因為經常和機械打交道，肢體自殘率很高。相比外附骨骼，機械義肢是更完美的替代品。</p>
因此深受瑪法人來的歡迎。</p>
一個眼尖的中介見蘇倫“身體完好”，便一直追著詢問。</p>
現在改裝義肢是瑪法潮流最前沿，年輕人沒改條手臂什麼，都不好說自己是年輕人。</p>
蘇倫被糾纏的無奈，摘下了手套，露出了機械手套。</p>
這是以前他給自己做來操控傀儡的手套，也算是低階精品了。戴著也算入鄉隨俗，不那麼引人注目。</p>
懂行的人，一看就懂。</p>
果不然，那中介看了立刻知道是遇到行家了。</p>
他也沒再糾纏，而是打量了一眼，讚歎道：“喲，先生，你這機械手套改得很不錯啊。這是最近最流行的靈敦複古風格？自動回縮彈力裝置、動能回收、機械蓄能...噢，這設計簡直棒極了！”</p>
蘇倫笑著沒說話，離開了。</p>
雖然機械手套是入門裝備，但隨便一個路人都能看懂設計，這就是瑪法的底蘊。</p>
......</p>
蘇倫走出了火車站，入目一片色彩斑斕的廣告招牌。</p>
“你在哪兒？”</p>
“‘胡蘿卜槍炮零件鋪’的招牌下麵。”</p>
“我也在啊，沒看到你。”</p>
“我看到你了。抬頭，我在鐵橋上！”</p>
“...”</p>
蘇倫一抬頭，看到了鐵橋邊上一個滿頭乾練銀色短發，穿著液態黑皮衣，身段婀娜的機車女正在朝他招手。</p>
蘇倫走了過了上去，笑著打招呼道：“好久不見，十九號小姐。”</p>
陌生的國度遇到老朋友，十九號表情也十分開心。</p>
她嘴角微微揚起了燦爛的弧度，回應道：“好久不見，蘇倫。”</p>
故人相見，蘇倫打量著的十九號，看著她裸露的金屬光澤的雙臂，眼中露出了疑惑之色。</p>
雖然知道她是全改的機械戰士，可也是第一次看她這樣裸露半機械肢體的樣子。</p>
十九號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想法，笑著解釋道：“仿生皮膚很貴的，而且容易破損，維護保養的成本很高。不是必要情況，我都很少穿戴。”</p>
“哦，這樣啊。”</p>
蘇倫聽著瞬間恍然，又感慨道：“怎麼感覺你好像變化很大啊...”</p>
機械臂也不是原裝的“PX911”型號的肢體，明顯是重新設計製造的。</p>
機械骨骼外露現在瑪法年輕人中是潮流前沿的象征，這樣裸露也更合群，偽裝也不打眼。</p>
蘇倫還發現了這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其他方麵的變化挺大的，特彆是氣質。</p>
之前真就是一個冰冷的機械戰士，現在明顯情感更豐富了。</p>
之前在舊靈敦的時候，兩人關係就不錯。</p>
十九號看著那打量的目光，完全不介意，笑了笑：“這幾年我來瑪法經曆了很多事情，一時半會說不清楚。”</p>
提了一句，她沒多說的意思，騎上了停在路邊的摩托機車，招呼道：“走，上車。我們換個地方敘舊。”</p>
“好。”</p>
蘇倫笑了笑，上了車。</p>
摩托車一路疾馳而去。</p>
......</p>
卡比特隆城中心的建築實在太高、太密集了，真就像是一層層樹冠，路況極其複雜。</p>
蘇倫的感知中，人口密度高的嚇人，至少是靈敦的五六倍。</p>
和曾經舊靈敦內城一樣，樓宇間各種鐵橋聯接，把整座城市變成了極具層次感的鋼鐵森林。</p>
城市上層陽光充足，一片花團錦簇；底層就常年陰暗，所以二十四小時都有燈光。</p>
街道是藍、紅色的主色調，看上去賽博朋克風十足。</p>
十九號載著蘇倫一路疾馳。</p>
不多時，摩托車在一處幽暗小巷子停了下來。</p>
蘇倫抬頭看了看，四周都是一百多層的高樓。</p>
樓間距不超過二十米，常年見不到陽光，空氣略微有些潮濕。</p>
下了車，街邊那個機械改裝鋪裡，一個胸骨替換成了金屬骨骼，正在改裝自己機車的寸頭女人朝著十九號打招呼：“嘿，妮可，你回來啦！”</p>
十九號也打招呼回應，“瑪麗，那款老式‘U3發動機’不適合你的車，你是想參明晚的街道加競速嗎？小心會爆缸喲。我建議你可以去茶胡子哪裡看看，我聽說他弄到了一台‘鐵豹X型發動機’，那可是好東西。”</p>
寸頭女一臉恍然，“噢，謝謝妮可，你總說能給我最好的建議。”</p>
“瑪麗你太客氣了。”</p>
像是鄰居間很熟絡的打招呼。</p>
轉臉，十九號已經領著蘇倫從一個鏽跡斑斑的鐵樓梯走了上去。</p>
一邊走著，她又一邊解釋道：“那是我在瑪法的名字。”</p>
蘇倫聽著笑笑，“妮可？挺好聽的。”</p>
十九號聳了聳肩。</p>
“哐”、“哐”、“哐”...</p>
老舊的鐵樓梯走起來響聲很大，還要上好多層樓。</p>
兩人曾經共患難過的朋友，即便很久不見，也並不陌生。</p>
一邊走，一邊閒聊著。</p>
十九號似笑非笑的語氣道：“最近可是又聽說了你鬨騰出了一次大事件呢，瑪法這邊的報紙上都刊登上了。”</p>
說著，她語氣略微有些感慨道：“大家都變得很厲害呢。”</p>
蘇倫也道：“你的變化也很大啊。”</p>
十九號不置可否，笑了笑，轉而又問道：“位麵入侵的情況怎麼樣？”</p>
蘇倫道：“很糟糕。時刻要準備戰鬥了。”</p>
聞言，十九號目光也微微有異。</p>
說到這個話題，她也想到了什麼，又道：“最近黑市上也有傳言，說是卡比特隆也有來了一些不知來曆的‘外來人’。他們使用高階魔法，殺了不少人，像是再找什麼東西。”</p>
蘇倫：“嗯。應該是天神位麵的入侵者了。”</p>
......</p>
走了七層樓梯，就沒路了。</p>
十九號縱身一躍，又跳上了兩層樓，落在了一個鋼結構平台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