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通知掌門?”兩名元嬰長老,立即神情凝重地討論起來。
沈廉戈卻覺得區區小事無需驚動自己的師尊,否決道:“二位長老,且慢,讓我先去會會他。”
他提著自己的劍,就等那劍修的身影到來,結果等了片刻,來到眼前的竟然是另一把飛劍,上麵馱著一隻……貓?
“貓兒。”看到丹陽劍出現的那一刻,斷臨就知道自家小混賬終於肯現身了,對方神氣的出場方式,讓他既好氣又好笑:“你竟敢偷偷跑走,快滾到本尊懷裡來受罰,哼。”
阿情很狗腿,趕緊將斷小貓送過去。
斷小貓不高興地用爪子拍了一下他的頭,但還是乖乖地一把撲到大魔頭懷裡,和大魔頭親親蹭蹭了一番,這才轉個身用一雙異瞳瞧著沈廉戈。
貓貓的嘴巴沒有動,卻有一道人聲清脆悅耳地響起:“你這般來勢洶洶,是要跟我比劍嗎?”
他會人語,說明已經不是一隻妖獸那麼簡單,他已經是一名妖修!
遇到猖狂的劍修上劍宗挑釁,沈廉戈當然要跟對方比,可是麵對一張甜美可愛的小圓臉,他頓時愣住,看看對方,又看看牌匾上那把劍。
憋了半天,沈廉戈終於憋出一句:“那是你的劍?”
斷小貓:“是啊,那是我的劍。”
“你可知道你這個行為是在挑釁劍宗,如果你隻是無知,我勸你儘快收起你的劍,再與劍宗賠個不是。”
雖然這隻貓確實很可愛,但他不僅是斷臨的貓,還是一隻尤為猖狂的貓,沈廉戈絲毫不客氣地用劍指著他:“但如果你是故意挑釁,我劍宗弟子不會任你撒野。”
“所以我剛才不是問你嗎?你要不要跟我比劍?”鬱湮覺得這人真是說不清楚,白長了一張端正的臉,連基本的理解能力都沒有。
聞言,底下的修士們一片嘩然,剛才他們都在想,原來這就是斷臨養的那隻貓,據說很凶,但看起來不像。
沒想到一言不合,對方就挑釁劍宗的掌門大弟子,這何止是凶,簡直就是無中無人。
這斷臨明顯是借著找貓的由頭來找茬,不知劍宗會有什麼反應?
堂堂劍宗掌門大弟子,被一隻貓藐視了去,沈廉戈的臉色非常難看,頓時挽了個劍花:“樂意領教!”
“好!”鬱湮征得對方同意,便看著牌匾上的丹陽說道:“下來吧,丹陽,你可願意代我一戰?”
丹陽劍身嗡地一下,從牌匾中退出來,飛身立在沈廉戈麵前。
顯然他是一把有劍靈的好劍,在場的各位劍修不由羨慕,劍靈也分強弱,但眼前這把劍的劍靈無疑非常強大。
可他如何會聽命於一隻貓?
沈廉戈並未認出來,這就是自家祖師爺開宗立派所用的丹陽劍,畢竟真正見過丹陽劍的人很少。
“你不出手,卻讓一把劍出手?”沈廉戈覺得自己受到了嚴重的侮辱,這貓簡直豈有此理!
“有他就夠了,你先打贏他再說吧。”鬱湮氣死人不償命地說道。
丹陽似乎為了驗證斷小貓的話,立刻攻向麵前這個磨磨蹭蹭的小子。
造型古拙的重劍,一劍劈下來氣勢磅礴,鎖在劍柄的劍穗,被劍氣蕩得上下翻飛。
沈廉戈與之硬碰了一劍,臉色頓時大變,心中驚駭不已。這把劍出乎意料地強,他手中的劍根本不是對手。
再來幾下,隻怕要折在對方的重鋒之下!
但他卻不甘心就此退縮,不然他丟的可不是自己的臉,還有整個劍宗的臉。
“怎麼會如此?”旁邊觀戰的長老們也看出了沈廉戈不敵,正想著要不要上前幫忙。
斷臨抱著貓幽幽說道:“何不一起上?再不上,你們這弟子就要折在這了。”
幾位元嬰長老被他挖苦得險些跳腳,但對方說的又的確是事實,那劍也不知道是何來曆,連他們幾位劍宗的長老都看不出破綻。
倒是一旁的泠琊,臉上的驚駭之色險些有些壓不住了,他心中翻江倒海,方寸大亂。
如果他沒聽錯的話,剛才那隻白貓喚那重劍,丹陽?
泠琊腦子嗡的一聲,頓時想起斬天的劍就叫丹陽。這丹陽劍也是墮仙崖底的機緣之一,他此番費儘心思想成為劍宗弟子,就是為了最終收複丹陽劍。
可丹陽劍怎麼會提前出現在這裡?
泠琊死死窺探著被斷臨抱在懷裡的那隻白貓,他又是誰?真的是鬱湮?
腦海中仿佛有幾個明晰的節點,需要一條完整的線把他們串聯起來,而這條線若隱若現,幾乎就快浮出水麵。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泠琊心中閃過,難道墮仙崖底的機緣,已經被人捷足先登?
這個人就是當初掉下去大難不死的鬱湮?
但很快又被泠琊否認了,他死也不承認鬱湮有這等機敏和運氣,墮仙崖底的機緣隻能是他的。
“斷臨道友,我可否問問,你這隻貓叫什麼名字?”泠琊記得,那草包好像不是妖修,不太可能是這隻貓。
“你叫誰道友,他可不是你的道友。”斷臨還未開口,鬱湮就一把竄上大魔頭的肩膀,因為這樣可以俯視對方:“你要問什麼直接問我,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叫斷小貓!”
也不怪鬱湮對泠琊態度這麼應激,實在是這個泠琊有通天的本事,誰知道鏟屎官跟他多說兩句會不會淪陷,從此成為他眾多藍顏知己之一。
不是鬱湮說,剛才鏟屎官都那樣凶巴巴了,為什麼這位還是態度黏黏糊糊地想套近乎?
他不怕死嗎?
“幸會。”泠琊隱忍地拱了拱手,一派大家風範,似乎並未記剛才的仇:“聽你剛才喚那把劍丹陽,冒昧問一下,是否是斬天前輩所用的丹陽劍?”
鬱湮這才想起來對方是主角,書中可是對方拿的這把丹陽劍,頓時又心虛又有點酸爽,他昂首挺胸道:“是啊,就是那把丹陽劍。”
丹陽是他憑實力花費心思騙來的,他用不著心虛。
得到確切的回複,泠琊瞬間如五雷轟,臉色鐵青地繼續追問道:“是從斬天前輩那裡得來的嗎?”
“沒錯。”鬱湮一派天真可愛,對方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末了反問:“你怎麼知道?難道你也認識斬天前輩嗎?可是他飛升上界了,可惜,你應該再也見不著他了。”
這個說話的口吻,化成灰泠琊都記得,他咬牙切齒地瞪著鬱湮:“是你,你是鬱湮。”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鬱湮一聽自己被扒馬甲了,說不怕是假的,於是又一溜煙回到鏟屎官懷裡:“斷臨,外頭的修士凶巴巴的,還喜歡說彆人聽不懂的話。”
斷臨明知道是貓兒在欺負彆人,看,都快把人欺負得情緒失控了,但那又如何?
“彆怕。”他非常配合地摸摸貓兒的爪子:“有我在這兒,誰也傷不了你。”
泠琊聽得更是吐血,接下來還被斷臨冷眼視之,為何,為何斷臨這樣的人物,會拿鬱湮這個草包當寶!
這不是豬油蒙了心,就是尚不清楚鬱湮的底細。
想到這裡,泠琊倒是冷靜了下來,在他印象中,鬱湮不過是被沈廉戈他們玩弄過丟掉的玩物。
想必魔尊對這件事應該很感興趣。
他不介意一五一十地說出來,給魔尊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