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斷臨想跟自己正兒八經地談戀愛嗎?
鬱湮一爪按住在自己麵前亂飄的鈴鐺,看著大魔頭深邃的雙眼:“你說的情是哪種情?你父母那種嗎?”
原諒他一生放蕩不羈,隻會直球。
他看到斷臨微愣,然後搖搖頭:“不是。”
不是?
“哦。”鬱湮說不上什麼感覺,有點鬆了一口氣,又有點古怪。
就是嘛,大魔頭的感情線哪有那麼容易扯出來。
那就是怕他修了無情道沒有現在可愛了?
“不許你修無情道。”斷臨剛說完不是,又來親他。
鬱湮趕緊用爪子摁住對方的臉,保證道:“不修不修,我就是說說而已,你覺得我有那個毅力嗎?”
“沒有最好。”斷臨得到貓兒的保證,似乎也覺得貓兒不是那塊料,這才繼續喂食。
在客棧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東方日出,鬱湮被斷臨抱到了望鄉台,隻見那裡已經站滿了準備進入無主之地的修士。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個個看起來實力不俗,那倒也是,畢竟這一趟可是凶險萬分,沒有二兩實力哪敢涉險。
如何湊成十個人進去是有講究的,聰明人都不會跟有同伴的人組合,否則死的就有可能是落單的自己。
新來的魔修一看就修為不低,眾人打量了他片刻,並沒有向他拋出橄欖枝。
不過後來看到他臂彎裡的貓,就想起了他是誰。
這不是昨天在城門口跟人發生口角的魔修嗎?
看起來倒也不像是個硬柿子,沒準可以拉攏一下。
“閣下,我們這裡已經有五個人,你要不要加入?”一個中年漢子走過來搭訕道。
斷臨答應道:“樂意之至。”
那漢子笑道:“那加上你們就有七個了,不過……”他看著斷臨懷中的白貓:“他不能變人型嗎?用原形進去可不行。”
竟然這麼麻煩?
“貓兒。”斷臨拍拍鬱湮的背,似乎在喊醒這隻懶貓。
天呀,小貓咪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早的太陽了,剛才被喊醒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眨了眨眼睛本來想繼續睡。
卻被斷...臨捏著耳朵哄他變成人形,小貓咪睡眼惺忪地想,是想親親嗎?
“貓兒,我們要進入無主之地了,需要你變回人形才行,記得遮住臉。”斷臨密音給他。
原來是這樣,不好意思,他剛才睡斷片了。
“嗯,進去再繼續睡。”斷臨憐愛地親了親小貓咪毛茸茸的眉心。
鬱湮伸了個懶腰,直接在斷臨懷裡變回人形,一襲彩衣出現的瞬間,腰間已經被人摟住。
周圍的修士本來挺好奇的想看看他,結果用神識一探,這妖修的鬥笠有法力,根本就看不清楚裡麵的臉。
更何況還有一個魔修虎視眈眈,眾人便收起了好奇心。
不過如此一來,他們也看出了妖修和魔修的關係,嘖嘖,竟然是……那種關係。
鬱湮自然感覺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窺探視線,不過他無所謂,隻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如果因為彆人的看法,突然改變和大魔頭相處的方式,才是奇怪吧?
貓主子不掛在鏟屎官身上,還叫貓主子嗎?
時辰一到,陣法開啟,之前組好隊的修士們陸陸續續進去,此一進去就要一個月後才有機會出來了。
鬱湮他們這一組還不夠人,大家都顯得有些焦急,而鬱湮也發現了,而自己組隊的這五人之所以被落下,是因為他們五人都是同伴。
所以他們五個人肯定是不會死的,死的肯定是彆人。
不長眼的才會加入這組呢。
正想著,就有三個不長眼的人來了,鬱湮透過鬥笠的薄紗往外一看,就看到了兩張熟麵孔。
一個是劍宗的沈廉戈,一個是泠琊,還有一個……長得風流俊俏,十分惹人注目。
鬱湮不認識,不過已經猜到了。
應該是天機閣少閣主,皓貞吧。
“斷臨?”那三人把視線移到這邊,也發現了熟人,主要是泠琊,一眼就認出了側身而立的魔修。
鬱湮趕緊藏在斷臨懷裡,但他的衣著太顯眼,風格和過去的鬱湮又差不多,都是喜歡大紅大紫。
不同於泠琊把注意力放在斷臨身上,似乎眼中看不到彆人,和他同行的沈廉戈與皓貞二人,倒隻注意到那一襲招搖的彩衣。
雖說白衣青衣很有意境,可是不得不承認,大紅大紫就是更容易吸引眼球。
那道身影讓他們想起了記憶中的少年,於是都微微愣了一下,也許這就是失去了才更深刻吧。
鬱湮還活著的時候,他們也並不覺得鬱湮有多麼難得,甚至偶爾還會覺得煩,聒噪。
直到斯人已逝,慢慢地記憶中隻留下美好的一麵。
再見勾起的全是懷念。
“那人是誰?”皓貞沒有參與劍宗那日的鬨劇,不認識斷臨,也不認識斷臨身邊的人。
“他便是斷臨。”泠琊發現自己反應過大,連忙收了收神情。
浩貞點點頭,斷臨的大名他如雷貫耳,他問的是:“倚在斷臨懷裡那人呢?”
泠琊這才注意到,斷臨高大的身軀還籠罩著一襲彩衣,這樣囂張奪目的穿衣風格令他眉頭一皺,想起了某些不好&...#30340;回憶。
是鬱湮吧,連穿衣風格都不曾變化過,還說自己不是鬱湮。
浩貞這麼問,也是想起了鬱湮吧?
泠琊卻偏偏不告訴他,搖頭道:“不認識。”
沈廉戈道:“莫非就是斷臨嗬護備至的那隻白貓?”
想起那隻囂張跋扈的白貓,沈廉戈心頭還有氣呢,可對方手裡拿著的竟然是祖師爺的劍,又令他心情複雜。
“管他是誰。”泠琊冷清清地說道:“時間不多了,我們抓緊進去吧。”
那邊五人組的老大看見終於有人來了,連忙上前邀請他們加入:“幾位加入正好湊夠十個人,怎麼樣?走不走?”
“噗嗤。”鬱湮一下子想起了車站門口的麵包車,沒忍住就笑了出來。
斷臨說道:“貓兒笑什麼?”
是笑那三個人嗎?
鬱湮搖搖頭,不是他不願意分享,而是他的梗斷臨不懂!
既然斷臨會認為他笑的後來的三個人,那三個人也會認為他在笑自己,另外兩個倒還好,泠琊立刻淡淡地瞟了過來。
發現鬱湮緊緊地趴在斷臨懷裡,而斷臨低頭百般溫柔對待,他竟感到有一絲嫉妒。
沈廉戈和皓貞都算不上男人,他們徒有天賦和背景,卻經曆太少,叫人一眼看穿。
不像斷臨,那是徹徹底底的強者,就連泠琊都自認無從下手,可是這樣的男人卻栽在他看不起的鬱湮手裡,教他如何不嫉妒。
隻能自我安慰,那斷臨有此眼光,說明也不過爾爾,沒有什麼好嫉妒的。
“可以。”泠琊把目光收回來,他們來之前已經打聽好了這裡的規則,十個人進去必有一人會死。
雖然很想鬱湮死在裡麵,但是有斷臨陪在他身邊,多半是不可能的了。
泠琊也放棄了這個念頭,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再說。
失去了斬天那個機緣,他不得不為自己尋找新的機緣。
隻期盼這次這個不要再被人捷足先登了。
斷臨拍拍鬱湮的背,低聲:“走吧,不必顧忌他們,隻不過是剛好遇上了。”
進去之後就分道揚鑣,互不乾涉。
“嗯。”鬱湮始終被斷臨摟著,身邊還有兩把劍護著,誰來了都傷不了他。
走入法陣的過程中,泠琊回頭看了一眼,但很可惜他和其他修士一樣無功而返,那小子把臉遮得嚴嚴實實。
鬱湮的不願露臉,被當作是做賊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