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當紅娘25(1 / 2)

聞言,黎舒轉頭, 驚訝地看著齊銘瑄, 問:“帶我去養傷?”

因為震驚,黎舒眼睛瞪得溜圓, 活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齊銘瑄掩唇失笑,認識黎舒這麼久, 他在青年臉上最常見到的莫過於平靜, 無論發生怎樣的事,青年臉上的表情始終淡淡的,不為外物所動, 給他一種隨時能抽身離開的錯覺。

齊銘瑄心裡隱隱有種感覺,總有一天青年會離開,徹徹底底的離開, 世上再也找不到青年存在的痕跡。光是想想, 齊銘瑄就心慌得不行,就像一個常年身處黑暗的人, 若是從來沒見過光他能一直在黑暗裡生存下去, 可當有一天,他見到了那束屬於自己的光呢?

見識到了光明,如何能重新忍受無邊無際的黑暗?

他不知道該怎樣才能留下青年, 怎樣才能留下獨屬於他的那道光, 明明離得那般近,觸手就可碰到,可他卻覺得兩人之間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 將兩人隔離在兩個世界,任他如何努力,都跨不過這道屏障。

這讓他如何甘心,他這輩子第一次動心,也將是唯一一次動心,他不想錯過。他這一生所求不多,唯這一件,渴求老天垂憐。

“你這是準備將我帶去哪?我隻是燙傷了腿,大夫都說沒什麼大礙,不需要專門休假吧?”被齊銘瑄灼熱的目光盯著,黎舒恍惚間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道美味佳肴,還是那種剛被端上桌的,熱氣騰騰的,隻等主人動筷的佳肴。

青年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眼中竟有些許驚懼,齊銘瑄閉了閉眼,斂去眼中的火熱,再次睜眼,落在青年身上的目光少了灼熱,變回以往的溫柔。沒忍住,他揉了一把青年的腦袋,溫聲道:“彆怕。”

突然被人揉了腦袋,黎舒眼睛瞪的更圓了,自他修煉有成後,再也沒被人摸過腦袋了,想他堂堂一界大妖,居然被一個小世界的土著摸頭了!!!

[宿主,淡定,淡定,彆生氣,男主他不知道你的身份……]1314看到這一幕,頭都要炸了,急忙出聲解釋,他可不想第一個世界就遇到大佬宿主弄死小世界男主的凶殘事件,同時他也在心裡抱怨:男主你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乾什麼,嫌涼的不夠快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黎舒不解,和係統擔憂的完全相反,黎舒不僅不生氣,還覺得挺舒服的,齊銘瑄手掌寬大,力道適中,要是能變成原型讓男主給他擼擼毛就更好了。

完全猜不透宿主所想的1213:[……]合著我是白擔心了。

摸黎舒腦袋完全是齊銘瑄一時情不自禁,待反應過來正想收回手,抱歉的話卡在嘴邊還未說出口,就感覺到手心被柔軟的發絲蹭了蹭。齊銘瑄心下一喜,不動聲色細細觀察一番黎舒表情,見他沒有任何反感和不滿,隱隱鬆了口氣。

他就怕因為一個小動作,讓他和青年之間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再次疏遠。

雖不舍,齊銘瑄還是將手收了回來,垂在袖中的手撚了撚,青年的發絲比他想象中還要軟。

“朝中如今要有大動作,借著這次受傷,子舒可在外避一避。”以黎舒在皇帝心中的位置,隻要黎舒還在朝堂上,那件事必定會經他之手,若沾了這件事,以後子舒的路怕是會更加難走。

說這句話的時候,齊銘瑄一直與黎舒目光相對,他眼中的擔憂、關切是那麼明顯,黎舒能感知情緒,他知道男主是真心的,他不想讓他涉險,可,為什麼呢?

男女主之間的感情線一直沒什麼進展,可男主的幸福值卻在不斷上升,這上升的幸福值肯定是和女主無關的,黎舒問過1314,可1314說幸福值是無法追根溯源的,他隻能將這個疑問暫時壓下。

[宿主,男主的幸福值漲了5。]

[還是無法探測幸福值增長緣由嗎?]黎舒問。

半晌後,1314沮喪地回答:[還是探測不出。]

馬車軲轆,平穩朝著目的地前進。

車廂裡,黎舒看著不肯退一步的男主,歎了口氣:“殿下,臣能理解你的意思,可有些事是臣無法逃避的,臣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自然早就做好了準備。”

他知道劇情,介於齊銘瑄不問他想法就將他帶走是基於為他安全考慮的前提,他也不好對齊銘瑄發火。

這點齊銘瑄又哪能不知道呢,從青年被皇帝看中欽點為狀元開始,齊銘瑄就知道青年未來的道路必定一片腥風血雨,可那個時候他和青年連泛泛之交都算不上,根本無權置喙青年的決定,若是現在,他定然不會放任青年走這樣一條路。

黎舒無法回頭,那就隻能加快自己的腳步,早日登上那個位置,他才能更好的保護他。

“我知道。”齊銘瑄單手捂住眼睛,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不是嗎,可是他還是會擔心啊,對上青年淡漠的眼,他不得不妥協,“住一晚上,我明天接你回城,大夫說你今天晚上會發熱,我放心不下。”

齊銘瑄已經退了一步,黎舒隻好答應下來:“讓人去我府裡通知一聲吧。”

“已經派人去了。”齊銘瑄這次回答的很快,將青年帶到自己地盤本就是突發奇想,若不是青年正巧這個時間受了傷,他根本不會做這個決定。

相處這麼久,他對青年不說完全了解,五六分了解是有的。不否認將青年帶去養傷是他存了私心,他想將青年庇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也正是因為他對青年的了解,他比誰都清楚,青年絕不是一株菟絲花,他是一棵參天大鬆,能憑借一己之力抗住外界的風風雨雨。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將青年藏起來避開所有危險的計劃,是不可能實現的,開口時他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能得到現在這樣的結果,已經比他預料中好很多了。

齊銘瑄心中的彎彎繞繞黎舒半點不知,隻知道男主這是鐵了心不放自己回去了。

馬車偶爾搖晃,黎舒被晃得起了困意,半倚在車壁上,閉目養神。齊銘瑄見他困了,不再出聲打擾,默默塞了個軟墊過去,好讓青年靠得更舒服一點。

黎府。

“青禾姐姐,大人怎麼還沒回來?”並非她越矩問這麼一句話,而是黎舒昔日同僚餘容修餘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說是有要事與黎舒相商。

“這,我也不知道啊,看看時辰大人早就應該回來了,即使有事也會提前遣人回來通知一聲,慣不會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況。”青禾比小侍女沉穩,雖然心裡著急,麵上卻是不顯,“你先給餘大人送去茶水,就說我們大人耽擱了,現在還沒回府,若是餘大人等不及……”

還沒交代完,就見門房帶著個沉穩青年走來。

“這位是青禾姑娘吧?”那青年一身暗紋玄色勁裝,頭發高高束在腦後,麵目清俊,彬彬有禮,很難讓人產生惡感。

青禾不知來人身份,一頭霧水地點頭:“奴婢是。”

那沉穩青年笑了笑,道:“我家主子讓我給姑娘帶個口信,今天黎大人都會宿在我家主子府上,你們不必擔心。”

青禾哪能不擔心,可她一個下人,是斷然不可主動問起主子行蹤的,隻好壓下心中種種疑惑,那青年想到主子的吩咐,在青禾看過來的時候,悄悄朝她做了個口型。

“話已帶到,在下告辭。”

玄衣青年來去如風,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招來管事將人送出去,青禾站在原地,心裡驚疑不定,如果她沒看錯,剛才那青年說的是一個“秦”字,大人是和秦王在一起嗎?

黎舒對原主母親留下的青禾很信任,做事沒有故意瞞著她,甚至有些事還經了她的手,因此她知道自家大人和秦王之間的合作關係。可她家大人平日裡不會和秦王走的太近,這次突然被秦王留下,是因為出了什麼事嗎?

可她連大人在哪都不知道,更彆提大人如今的情況了。

“青禾姐姐,那餘大人那邊……”另一名綠衣侍女小步挪到青禾身邊,猶疑著開口。

“餘大人那邊我去解釋,你先下去吧,對了,院裡發生的事彆傳出去了。”

隻是輕飄飄一句話,駭得那小侍女立馬跪下來,誠惶誠地保證:“奴婢的嘴一向很嚴,青禾姐姐放心,今兒發生的事絕不會從奴婢這裡走漏半點風聲。”

“嗯,下去吧。”

聽到這句話,侍女如蒙大赦,立即告退離開。不意外她這種表現,黎府裡所有下人對青禾都是這種態度,能以一介女流的身份管住整個黎府,靠的可不僅僅是黎舒對她的看重。

她自己的能力絕對是不容忽視的。

處理好院子裡的事,青禾去見在書房等到的人,餘容修是大人的朋友,可萬萬不能懈怠。

餘容修等了半天,沒等來黎舒,隻好先告辭離開,並將一封密封好的信函交給青禾,讓她務必在第一時間將信交到黎舒手裡。

“我知道你家大人信任你,這封信很重要,一定要親自交到你家大人手裡,最好不要經過第三人之手。”離開前,餘容修尤不放心地叮囑。

“餘大人放心,奴婢定會將信完好交到我家大人手裡的。”

目送餘容修離開後,青禾將信收好,站在廊前眺望遠方,太陽高掛天空,偶爾從遠方飄來幾朵白雲,是個大好的天氣,卻莫名讓人感受到一股風雨欲來的氣息。

她是看著黎舒如何從左相府裡一個毫無存在感的病弱之人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她知道這條路有多難,她幫不了她家大人多少忙,隻能祈求上天垂憐,希望她家大人一切安好。

[宿主,青禾已經知道你在秦王身邊了,餘容修去了一趟黎府,交給青禾一封信,內容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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