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當紅娘33(1 / 2)

黎舒側首,輕輕在黎鶴淵掌心蹭了下。

扶著人做好,黎舒端起放在茶幾上的瓷碗,喂到黎鶴淵嘴邊:“先喝點,醒醒酒。”

黎鶴淵偏了偏頭,嘴唇錯開,低聲嘟囔:“我不喝。”

喝醉了才能見到這樣真實的先生,他一點都不想從這樣的夢境中醒來,如果可以,他甚至願意一直生活在這場夢境中。

“聽話,不然會難受。”黎舒一手扶著黎鶴淵的腦袋,將他偏到一邊的頭正回來。在他的記憶裡,黎鶴淵一直都是聽話懂事的,無論黎舒提出的什麼要求,他都會乖乖做到,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帶著撒嬌意味的拒絕他。

心下詫異,卻也不至於為這點小事生氣,放緩了聲音安撫道:“放心吧,我就在這裡,不會離開的。”

“真的嗎?”黎鶴淵抓著黎舒的衣擺,眼中希冀不減,“先生答應我了,不會離開的。”

“是,快點把醒酒湯喝了,我就在這裡,哪兒也不會去。”黎舒將碗往前遞了遞。

黎鶴淵看著他,似乎是在確認什麼,抓著衣擺的手緊了緊,終於在黎舒略帶鼓勵的眼神下湊近了瓷碗。

他沒有自己端碗的意思,黎舒縱著他,就著這個姿勢喂他喝完了藥。

喝完後,黎鶴淵嘴邊殘留了一圈褐色的藥胡子,黎舒拿了一旁的紙巾細細給人擦乾淨,“現在好點了沒?”

黎鶴淵點點頭,他其實還是暈乎乎的,並沒有好很多,但在黎舒柔和的目光中,所有不適都離他遠去了,喝酒太多帶來的後遺症又算什麼,即使是現在誰在他身上劃了一刀,他都不會感覺到痛苦。

黎舒放回碗,坐在黎鶴淵身邊,想著怎樣把人帶去洗漱一下,這樣一身酒味直接睡,太難受了。但黎鶴淵現在明顯是不清醒的,就算黎舒說了讓他去洗,也不可能放心他自己進浴室,萬一傷到就不好了。

剛坐下,黎鶴淵就蹭到了黎舒身邊,他先是小心看了黎舒一眼,見他臉上沒有任何不耐的表情,壯著膽子又靠近了一點,一邊觀察一邊靠近,直到將腦袋放到了黎舒懷裡,然後開心的閉上了眼睛。

對黎鶴淵這一係列反應,黎舒哭笑不得,這個時候的黎鶴淵,哪有平時高高在上的樣子,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吸取長輩帶來的溫暖。

他輕輕撫摸著男人的頭發,比起幼時,黎鶴淵的頭發更硬一點,上過發膠的頭發刺棱棱的,手感遠沒有少年時舒服。

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黎舒沉浸在過去的記憶裡,沒注意到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眼裡的醉意逐漸褪去,漸顯清明,隻是這清明沒維持多久,又很快消失不見。

這個姿勢是不太舒服的,黎鶴淵太高,他將自己擠在黎舒懷裡,腿懸在沙發外麵,整個人都是扭曲的,沒堅持一會兒,他就受不住扭了扭。

儘管動作很輕微,黎舒還是被驚醒了,從過往的思緒裡回神,意識到黎鶴淵這個姿勢不太舒服,戳了戳人肩膀,讓他坐好。

黎鶴淵有些不情不願,試圖保住自己的福利:“先生,再讓我躺一會兒,好不好?”

就是撒嬌的話,由黎鶴淵說出來,也隻是語氣軟了一點,黎舒不為所動,特冷酷無情:“自己坐好。”

“不要,”醉酒後,黎鶴淵膽子比平時大了,也或許是知道這是夢中,他怎麼做先生都會順著他,“先生讓我靠一靠,就一小會兒,不然等我醒了,就見不到先生了,先生好久不來看我了……”

黎鶴淵咕噥著說了很多話,言辭間全是對黎舒的想念和感情,在夢中,他大膽抒發著自己的感情。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先生抱有那種感情的,他很肯定,最開始他是完全沒有那種想法的,那是需要他用一生去仰望的存在,隻要能站在他身邊,他便很滿足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他希望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撐起一片安全的天空,將先生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不再滿足於遠遠看著,而是希望走到先生身邊,成為能站在他身邊的人,渴望擁有他,獨占他,將他納入懷中,也希望先生眼裡心裡隻有自己一個人。

還不等他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先生就離開了,徒留他在這沒有溫度的人世間孤獨前行,無數個日夜之後,他終於明白了自己對先生抱有的是什麼感情,可這個時候,一切都晚了。

他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

黎舒聽著他的絮叨,眼眶漸漸紅了,他知道自己的離開會給少年帶去怎樣的傷害,但他遠沒想到這份傷害會這樣深,他以為時間可以撫平一切傷口,卻忽視了有些傷永遠無法痊愈,即使表麵看不出什麼,內裡卻早已腐爛。

他摸著懷裡人的臉頰,一遍遍安撫:“我在這裡,我回來了,這次不會再離開了,小淵。”

男人依賴的用臉頰蹭著黎舒的手掌,觸感是溫熱的,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這麼高興的時候,就算這份高興來自虛假,他也不會在乎。

黎舒無法,現在的黎鶴淵明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了,他固執的將現在發生的一切當做一場夢,如果他自己不願清醒,黎舒是無法從外界將人喚醒的。

擔心他這個姿勢久了身體受不了,黎舒隻好調整自己的姿勢,儘量讓對方舒服一點。黎鶴淵卻以為他是要逃走,抱著黎舒的腰,不讓他動。

“我不走,隻是換個姿勢讓你睡的更舒服一點,小淵,手鬆開一點。”

不論黎舒說什麼,黎鶴淵就是死認了對方要離開他,怎麼都不肯鬆手,不僅如此,黎鶴淵加大了手裡的力道,死死摟著黎舒的腰,似乎一鬆開手,黎舒就會離他而去。

兩人拉鋸了一會兒,黎舒宣布自己認輸,黎鶴淵的力氣實在是大,折騰一通,黎舒身上出了一身的汗。

他不動了,黎鶴淵也安分下來,就著這個姿勢待了一會兒,還是黎舒先受不了了。

他本來是洗過澡的,穿著寬鬆舒適的居家服,剛出了一身汗,衣服沾在皮膚上,汗津津的,很不舒服。黎鶴淵抱著自己,麵露滿足,黎舒頓了頓,到底沒忍心把人叫醒。

酒店的沙發是很大的,兩個大男人窩在上麵倒也不算擠,黎舒是坐著的,黎鶴淵側躺在上麵,頭枕在黎舒腿上,雙手抱著黎舒的腰。

這個姿勢黎舒也沒法睡,隻能拿出手機玩一會兒。

他已經確定了這個世界是他經曆過的,隻是時間線往後推了十年,黎家的事在他離開前就安排好了,他現在與黎家無關,沒必要再去關注那邊的事。

作為黎家家主黎舒應儘的義務他已經儘到了,他現在隻是一個普通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