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暈倒(1 / 2)

臣不得不仰臥起坐 熊米 10546 字 4個月前

第69章

這人難道就是那天暗中帶走盜骨的人?

“你是何人?”池梁看向樹枝前方的人,暗中摸向身側的寶劍。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盜骨的下落。”那青年在枝頭上輕輕一哂,忽地從袖中掏出一樣事物來。

今夜月光皎潔,將那事物也照得清清楚楚。池梁一眼看去,發現青年手上拿著的竟然是半張烏鴉麵具,半麵猙獰,尖喙輕勾,正是江湖錄上第十一名盜骨隨身佩戴的麵具!

盜骨出手速來鴉麵不離身,這人肯定和盜骨有關係!

池梁暗中盯著那青年動作,卻見那青年擺出鴉麵之後,竟然往自己的臉上輕輕一扣,單眸亮盈盈地:“池先機,不如你把你的報酬分一半給我,我告訴你盜骨在哪,如何?”

這人個子高挑瘦削,配上盜骨的鴉麵半麵猙獰,竟然有說不出的神秘感覺。

且這人是怎麼出現在宰相的府邸裡的?

池梁暗暗打量,想認出這人到底是江湖上的什麼人物,沒有立即答話。

“嘖,看來池先機還挺猶豫的,那便算了吧。”陳殊頂著鴉麵,略帶遺憾道。

“等等!”池梁一驚,連忙道。

方守乾讓他追查盜骨下落,他一直沒有找到韓珩的蹤跡,已經在方守乾麵前大失麵子,此時連忙出聲想要留住這個知道盜骨秘密的人。

陳殊笑了聲,卻不理他,從樹枝上一躍掠出,一步飛入旁邊的房頂上。

青年的身影黑糊糊的,輕功卻端的高絕,又在房頂上踏了兩三步,隨後縱身跳出宰相府。

“哪裡走!”池梁眼睜睜地看著青年遁入黑暗,忽然想到方守乾的任務,心中大急,不再猶豫地飛身躍上宰相府的房頂。

房頂處,已經看到那黑衣青年在月光下躍入尋常百姓人家的房頂。

夜晚降臨,這京城何止千戶萬戶的燈火,此時在方守乾的府上,池梁一眼看去唯見縱橫錯落的房屋。若是這名黑衣人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怕是之後都很難再尋到盜骨的下落。

更何況盜骨身上還有方守乾必須要封口的消息,萬一那盜骨把秘密告訴此人怎麼辦?

想到這裡,池梁再不猶豫,飛快地動用輕功,往黑衣青年的方向追趕去。

黑衣青年處,陳殊暗暗放慢腳步,轉頭見池梁人影追來,輕聲笑了笑。

池梁在為方守乾做事,從他的身形和配劍上來看都和楊戊描述的相似,隻要將此人拿下送到廷尉去,恭常欽肯定會抓住機會打開梁府破案的僵局。

他故意出言引池梁離開宰相府,便是為了擒拿這人。

陳殊伸手解開背後的玄鐵胚,眼角尾處,已經瞥見池梁的身影靠近。

他見機從房子上躍下,走入坊間的胡同裡。

池梁一路上緊緊觀察著陳殊的動作,很快便見到這黑衣青年一個人靜悄悄地沒入一條京城巷子。

月光穿不透矮牆,

胡同裡麵一片黑暗。

池梁怕跟丟黑衣青年,也跟著直接從房上躍下,正好落到巷子中間。他欲要出聲阻攔青年,但剛落地之時,意識之間忽地閃過一道預警的念想。

他一驚,便見腦後一陣疾風呼嘯的聲音。

“!”竟有人偷襲他!

池梁驟然拔劍,急忙回擋。

“彭——”池梁的配劍往後抵擋,堪堪架住一個沉重的長狀物體。那長狀物體通體用布條裹著,根本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但裡頭的重量卻十分恐怖,竟然池梁的劍身都彎了彎。

而拿著那長狀物體的人,不是彆人,正是他剛剛在追趕的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此時隱藏在暗色當中,唯有一雙眼睛隱隱發亮。

“你使詐?!”池梁很快反應過來,這個青年很有可能是故意引他出宰相府的!

“嘿!”那青年掩蓋在半麵鴉麵後的唇忽地勾了勾,手中的長條武器又抬起,往池梁的頭再度掄來。

池梁有如預感,連忙飛快後退閃過,手中寶劍折射出錚亮的劍麵:“你到底是何人,竟敢挑戰我先機劍?!”

先機劍池梁,江湖錄排名第八,其劍有悟玄理,辨先機,有預判,尋常江湖人根本無法與其做敵。兩年前,他正是靠著這先天敏銳的預感,助空侯大師識破一寸銀疏路通明的暗器,將其擒獲,送上寒山審判。

他的劍專破各種武器,隻要來的人不是江湖錄上前五的人,根本沒有人是他的敵手。

而現在竟然有人膽大到要引他出來!

池梁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青年,欲持劍反擊,卻見青年聽到他的話之後目光閃出一道奇異的光來。

“先機劍是麼?”青年喃喃問道。

池梁冷笑,以為青年終於知道自己的名頭,卻見那青年忽地又是一拎手中的武器,隨後一棒揚起,又是夾帶著疾風呼嘯,往他揮了過來。

還來?

不知天高地厚!

池梁先機瞬間預判到對方動作方位,持劍一擋,順便要隨著劍勢往青年的漏洞鑽去。然對方的武器和自己的寶劍相撞後,一道強悍無比的力道直接碾壓而過,他的劍身猛地一震,竟然“砰”地一聲直接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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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鐵鑄造的劍身宛如琉璃一樣被破成兩截,空中還有無數細小的斷裂碎片反射著微弱的光,叮鈴鈴地在池梁的瞳孔裡閃爍。

也在此刻,對方的武器已經朝他身上掄來。

“啊——”失去寶劍的池梁立刻被千年玄鐵打個正中,隻極為短促地慘叫一聲,整個人已經被千年玄鐵的力道打飛,直接甩出原地三丈的距離,倒在地上不動了。

他倒著的地方正是胡同的岔道口,正好有月光照到池梁的身體上,略微可見胸口的起伏,但人已經徹底昏迷。

陳殊鬆了口氣,手持玄鐵胚,邊走邊將臉上的鴉麵收回,臉上姬長明的容貌飛快褪去,重新恢複成林辰疏的容貌。

眼下隻要

把池梁綁到廷尉的牢獄內,這案情就會有新進展。

“叮鈴鈴……”

陳殊思考間,耳邊鈴聲響起。

他幾步走到池梁旁邊,一把拎起池梁的身體。

“叮鈴鈴。”空氣中又有一段鈴聲響起。

這鈴聲十分清脆,在晚風中清晰悅耳。

陳殊微微一愣,往聲源處看去,但他剛剛一抬眼,忽地空中異變突起,借著岔道口的月光,三道極細極細的銀針泛著瑩瑩綠光,竟往他的方向破空而來!

陳殊側身避讓,隻見銀針在他眼前掠過。那銀針長一寸,銀針上卻有一股腥意,顯然是帶有毒素,陳殊隻看一眼,便發現這銀針上的毒和之前齊言儲手下用的黑匣子毒素如出一轍。

“荼毒生?”

陳殊驚詫,他目光一定,再度看向鈴聲處,隻見一人此時正悄無聲息地立在岔道口前的房頂上,他額前留著一小撮劉海,後腦上整整齊齊地縛著一個發帶,發帶上係著鈴鐺,清風拂過,便有鈴鐺叮鈴鈴地響起,與著晚風相伴,長夜無寂。

月光下,劉海邊,男子容貌俊美,但年紀卻不大,正如盜骨在畫像上描繪的一般。此時那海捕文書的畫中人正一步一步往陳殊的方向慢慢踱來。

他身上穿著一身天藍色長袍,每走一步,那長袍下的布料便拖著瓦麵輕輕拂過,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哼,這路通明的銀針不過如此。”鈴聲中,荼毒生的聲音響起,聲音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語氣卻陰寒中帶著譏誚,“林辰疏,久仰大名呀。”

——荼毒生果然出現了。

海捕文書公布了荼毒生鴆安予的容貌,卻並未公布這人姓名。陳殊特地對文書進行過濾模糊,特地留了“用毒”“斷袖”等信息,好讓荼毒生查到是自己所為。

但陳殊沒想到鴆安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手上還有池梁拎著,陳殊微微收緊手中的玄鐵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