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聚會(修禦醫)(1 / 2)

經曆一晚奔波,馬車終於駛入官道,沿著官道前往南豐城。

南豐城是京城往南方向的第一座城池,建在平原之上,南方交通樞紐自此處擴散,是設在京外的一道戰略關口。

因為時間緊迫,自官道進入城中後,陳殊便蘇醒過來,直接帶著荊楚來到驅馬來到南豐城城中的馬市。

他們的馬已經奔了一個晚上,如果想繼續保持昨天的速度,則需要重新換一批精力充沛的馬匹,替換掉現在已經奔行一夜的馬。

和賣家講好馬匹的價錢,陳殊直接掏出銀兩墊付,麻利地將馬具套上新買的馬匹上。

他一邊換,一邊抬眼掃過四周,隻覺得自己的身上落滿了視線,有的看到他抬頭看過來很快避開,有的看到他抬眼,目光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地在林辰疏的臉上逡巡不去。

這些人手中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武器,一看上去就像是江湖上的人。

昨夜陳殊被七星劍陣的人追殺便已經察覺到事情不對,而現在這些人的存在更加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測。隻怕他現在在這些人眼前,就是一把天行藏的鑰匙。

陳殊默默地將韁繩套好。

荊楚亦感覺到旁邊的不同尋常,她本想出聲提醒,但見旁邊的林辰疏麵色如故,心中不由得定了定,起身準備上前幫忙。

也就在這時,兩人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林大人。”男子的聲音聽上去低柔,語速慢條斯理,“半年未見,彆來無恙?”

他叫林辰疏是“林大人”,聽上去倒像是官場上的人。

陳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回身往說話的人看去,隻見一個長相斯文的男子正衝他露出微笑,。這男子看上去和林辰疏的年紀相仿,身上穿著的是一件薄薄的長袍,製式看上去價格不俗。

他瘦瘦高高的,模樣長得十分清秀,臉也是去陳殊熟悉的。

“慕探花?”陳殊驚訝道。

來的人是和他一起同為進士前三甲的慕衡。

陳殊曾在李鄴之口中得知慕衡是禦史的人。現任的禦史姓嚴,名繼堂,與齊言儲、方守乾同為先帝留下的輔政大臣。齊言儲掌軍,方守乾管政,而這嚴繼堂則司的是監察一職,在朝中

各成一派。

隻是嚴繼堂年紀比前兩位輔政大臣年紀大了二十多歲,如今已經七十的高齡,常年抱病,很少在人前露麵。而這慕衡正是被嚴繼堂一路扶持,在禦史台中平步青雲,很快就擔任了禦史中丞,台中不少事務都由其經手打點。

但禦史台的活動範圍基本都在京城,且因解臻執政後扶持廷尉,禦史台的人基本很少在人前出現,此時怎會出現在南豐城?

慕衡看過陳殊驚訝的神色,卻是微微一笑道:“林大人還記得我們同批進士之誼,不知大人可否賞臉,移駕裡麵酒樓一敘?”

馬市旁邊正好有酒樓坐落,陳殊看過幾眼,很快皺眉,臉上露出回絕的意思:“慕大人,在下還有要事在身。”

“看來是慕某的麵子請不動林大人。”慕衡聞言嗬嗬笑了聲,目光卻又是一轉,“不知禦史大人的麵子如何?”

陳殊將韁繩係好,這才回頭看著慕衡的微笑道:“禦史大人的麵子自然要給,不如讓林某先回京城,再擇日去禦史台登門拜訪。”

慕衡:“……”

這個同屆的榜眼每次說的話都出乎他的意料。

慕衡嘴角微微一抽,還要再說話,卻聽馬市邊的酒樓上傳來一陣咳嗽聲,隨後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來:“林大人,老夫知道你所想何事。那女子不過是扳倒方守乾的證據罷了,而你現在四麵楚歌、自身難保,當真不打算和老夫做一筆交易?”

蒼老的聲音每說一句話,便有一聲拄著拐杖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在場的人耳裡,話畢,一個枯瘦的身影已然出現在酒樓門口處。

嚴繼堂的個子不高,後背微駝,整張臉幾乎難見血肉,麵頰塌陷,顎骨高凸。他剛從酒樓出現,便有人從酒樓魚貫而出,這些人身上帶著兵刃,瞬間將林辰疏所在的位置圍住。

賣給陳殊馬匹的馬商顯然很少遇到這樣的仗陣,見狀連忙帶著剩下的馬匹避開。一些在追蹤陳殊的江湖客見狀,也是微微一愣,但見來的人在此清場,穿的又是禦史台的服飾,隻得先行退開。

很快,這方圓十丈內竟隻剩下陳殊和荊楚兩個非禦史台的人。

荊楚看著有些害怕,不由得往後退了退,很快卻被陳殊一把拉到身

後。

她微微一愣,卻見林辰疏並不算高大的身體已經擋在她的麵前。

“禦史大人打算做什麼交易?”陳殊沉吟一會,終於問道。

嚴繼堂微微一笑:“林少卿身上是否真的有天行藏鑰匙,若是有,不如把它交給我來保管如何?”

“……”嚴繼堂來竟然也是為了天行藏的鑰匙。

陳殊看過嚴繼堂的容貌,忽地覺得有一種詭異的感覺,但麵上卻不動聲色道:“天行藏的鑰匙?原來禦史大人也如此關心江湖上的事,隻是不知大人拿這鑰匙做什麼?”

“林少卿何必問這麼多?你要知現下能在南豐保下你性命的隻有我禦史台。”嚴繼堂笑道。

南豐已經成為了江湖人集結的場所,陳殊一路上確實發現不少武功高強的人在跟蹤自己,但他也不可能因此將天行藏的鑰匙交給嚴繼堂。

——天行藏已經養出像荼毒生鴆安予這樣打不死的怪物。將這鑰匙交給嚴繼堂,這人手中握有重權,若是也變成荼毒生一般,那絕對會威脅到解臻的地位。

而且以嚴繼堂的年紀,多半也是為了那長生傳聞去的。

想到這裡,陳殊冷笑:“禦史大人,江湖上素有‘得天行藏者得天下’的傳聞,你禦史台想從我這裡拿到天行藏的鑰匙,莫非也想在從這天下分一杯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沒想到林辰疏依然沒有鬆口的跡象,嚴繼堂眯起眼道,“林辰疏,你可要想清楚,你隻有這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