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後(1 / 2)

後背再度被解臻扶住。

陳殊睜著眼睛順了會,等到眼睛恢複清明的時候,正好見到解臻在自己身側偷過來的擔心的目光。

以前和解臻在一起的時候,陳殊從來沒有在意過男人眼中的神色意味著的是什麼,直至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陳殊才慢慢讀懂了一些他的感情。

隻是現在長明遺留下來的功力出狀況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陳殊看了解臻一眼,很快移開視線。

“顏將軍他……”眼角忽然瞥到顏旭的頭顱,他轉移話題道。

“顏旭被詭雲譎控製失去神智,早已經不是正常的人了。”解臻的聲音回應著陳殊道,“這是詭雲譎想出來的惡計,你不殺他,他也遲早有一天被狄夷利用,用來對付厲國。”

以剛剛顏旭展現出來的實力,恐怕一個千人軍隊都拿它不下。這樣的傀儡被送到戰場,又是曾經的厲國統帥,到時往日將士刀槍相對,肯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這也正是詭雲譎的惡毒之處。

陳殊低低咳了一聲,沉默地看著顏旭的屍體。這位前任的鎮北將軍其實在此之前他從沒有見過,此時若是死訊傳出,無論是塞北軍還是朝堂、抑或是京城的顏家,恐怕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解臻現在已經恢複,等到再回到厲國,又將麵對新一輪的時政更替。

陳殊心中瞬間思索過無數思緒,身體卻忽然感覺到一輕,雙腳懸空,一股超重的感覺油然升起。

他一愣,連忙恍過神來,但見解臻已經一手圈著他的背,一手枕著他的膕窩,將人從地上抱了起來。

“……?”陳殊又是一愣,他清醒的時候很少被人如此橫抱,眼睛立刻睜大,連忙出聲提醒道,“解、解臻,我可以自己走。”

“你受傷了,需要靜養。”解臻非但沒有聽陳殊的話,手反而鎖緊,將陳殊抱得更貼近了。

“唔……”陳殊半邊臉頰立刻被蹭在解臻的臂彎和胸口之間,他發出一聲悶哼,幾乎可以聽到對方跳動的脈搏聲音。

解臻抱得很緊,沒有給他掙紮逃脫的機會。陳殊試著晃了下小腿,換來的卻是解臻臂彎的收緊,隻得作罷,認命地窩在解臻的懷裡。

在認識解臻以前,他還從沒有被一個男性如此擁抱。他甚至覺得以前林辰疏喜歡齊康都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對身上打上的“斷袖”標簽也是心有芥蒂,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過多在意,但誰曾想有朝一日對感情從來沒有期待過的他竟然能坦然地接受自己和另一個男人待在一起。

解臻懷裡還有細雪的氣息和透過衣料傳來的溫暖的體溫,讓陳殊臉一點一點地紅了起來,他索性直接將頭埋進解臻的臂窩。

“解臻,你沒事就好。”衣料裡麵傳來陳殊悶悶的聲音。

解臻目光微訝,低頭看著懷裡的青年,眸光再度閃動,流露出無比的憐惜。

他抱緊陳殊,周身劍氣流轉,起身遁入空中。

白衣飛舞,衣袂翩然。

感受到耳邊的風聲,陳殊慢慢地從解臻胸前往外看去,但見倒塌的廢墟、國師府的建築正在飛快地倒掠,正漸漸地離他遠去。

國師府內,還有幾個直立的人影,他們似在朝天上看來,人影卻在不停地慢慢縮小,終於消失在視線裡。

陳殊看著飛逝的一切,慢慢摟緊解臻。

“我們去哪?”他問道。

解臻垂下眼,在陳殊的額上落下一吻。

“長禾山莊。”

濡濕的觸感在陳殊的額上烙下,被風吹過,又變得沁涼沁涼。陳殊微微一愣,呼吸卻漸漸升溫。

“好。”他低低道,聲音喑啞,呼吸後的熱氣拂過解臻的頸邊、頰邊。

解臻呼吸微微一窒,男人的氣息也漸漸變得灼熱起來,他喉結上下聳動,飛掠的速度卻比之前快了一倍。他帶著陳殊離開國師府,越過大都城牆,終於在郊原看到一處農場。

農場裡有搭建一排低矮的平房,此時有燈光零星地散落在幾間房間中。

解臻直接抱著陳殊進入其中一間房間,夜裡黑暗模糊了視線,兩個人的呼吸在寂靜中卻變得尤為明顯。

心跳,悸動不已。

黑暗幽靜的環境下感官變得敏銳,陳殊隻感覺眼前已經被解臻的白衣占據,耳邊俱是男人的一呼一吸。

這是解臻,讓他留下來的解臻,曾經讓他徹夜痛哭,也讓他無限歡喜的解臻。

陳殊喉嚨乾澀,此時已經遺忘了胸口的陣痛,他不顧一切地抓住解臻,落下自己的吻。

男人目光情動,回之更加猛烈的回應。

“唔——”陳殊喉間悶出細碎的聲響,淹沒在臨來的驟雨之中。

*

狄夷的長禾山莊位置並不顯眼,它位於大都郊外,選址在一處不大的農場裡,本是當初解臻為追查詭雲譎的下落讓禾聞策臨時設立的一個站點,不曾想有朝一日會在這裡派上用場。

昨夜睡得迷迷糊糊,翌日陳殊醒來,原本昨日和他一同睡下的解臻已經不見蹤影,唯有午後的太陽從窗外透進。

他看著陽光愣了愣,隨後意識到自己已經睡了大半天的時間了。

有解臻在身邊,他的睡眠質量漸漸轉好,已經很少再像以前一樣會在夢中見到自己的家人和妹妹,再加上昨夜瞞著自己的傷勢和解臻在一起情動難解,他一夜精疲力儘,睡得也是死沉死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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