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昕和球球拿到的劇情, 絕大部分篇幅都在描述男主女主日常互動,相知相愛,關於男女主的身世以及兩邊家人的愛恨糾葛都是幾百字帶過, 涉及先帝緣何遇刺……就隻剩隻言片語了。
而原主尚初霽這個懂事後, 自家書院兩點一線在定期前往陳王府看望生母的未婚姑娘倒是有點依稀的印象……長輩閒聊時會偶然帶上幾句。
大齊藩王勢大, 幾有割據之勢。
先帝不同於他祖父和父親, 真有遠見才乾而不會眼高手低,勵精圖治數年坐穩皇位,便著手削藩。
不得不說, 先帝做事比較穩健,削藩走的是推恩令加徐徐圖之……維持藩王們的封地, 照舊收取稅賦,但征兵須得征得皇帝同意,封地人事隻有建議權而沒有決定權。
藩王們自然不乾了。
收錢辦事的朝臣與勳貴在朝堂上打了數年嘴炮,各路王爺覺得準備得差不多, 便打出檄文來合力“清君側”。
先帝通讀史書, 非常清楚削藩終究得手底下見真章。藩王們揭竿而起, 他自然早有準備……他精心準備的精銳與藩王聯軍打了三次,藩王聯軍不說一觸即潰, 各家損失也是相當可觀。
帶頭造反的兩位王爺甚至把自家積攢了數十年的親兵折了少說一半。
藩王們的心氣也憑空消散了三分之二。
本就與“團結”二字無關的王爺們一時間各懷心思,一部分人乾脆利落地慫了, 暗地裡派人入京,向皇帝投誠。另一部分惱羞成怒, 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給先帝點顏色看……他們也派人出去,隻是不是去聯係先帝,而是勾結大齊的心腹大患, 草原上的北元王。
然後北元王感覺有利可圖,真的出兵了。
兩萬騎兵犯關的時候,極力控製內鬥規模的先帝人都麻了:最差的結果出現了,他還能怎麼辦?直麵……挑戰唄。
最後先帝花了十二年徹底平息了這場由削藩引起的內外戰事,先帝自此比開國皇帝擁有更高度的君主集權。
至於先帝遇刺,就發生在先帝戰後處置藩王們的時期。
瑞王他爹為先帝擋了一箭又一刀,纏綿病榻一年多,最終完成托孤,死在得到消息匆忙來探望他的先帝麵前。
瑞王作為他爹唯一的兒子,完全放飛肆無忌憚……姒昕總覺得瑞王可不隻是害死九任妻子以及將無數男女折磨致死……
薑氏捂住自己的臉,大叫起來,“娘你憑什麼打我?瑞王怕什麼?之前他先支持大皇子,再支持七皇子,皇帝登基不也拿他無可奈何……”
姒昕知道今上排行第五。
好家夥,瑞王在奪嫡大戰時連著兩次站錯隊,這都能安然無恙……薑氏剛才那句“許我做公主”,難怪大家聽了都不會懷疑,的確像是瑞王能許下的願。
陳王妃氣得額角青筋暴起,差點破功,“你能跟瑞王比?瑞王他……”
餘光見著太後表情淡淡,女官們眼觀鼻鼻觀心,她明白自己必須表個態了!幾耳光可不夠。
於是她猛地起身,衝著薑氏心口就是一腳。
薑氏再次歪倒在地,麵色通紅,“你也不是那麼疼我呀,娘。你可以不要外孫女,但舍不得我,比起整個王府我又不算什麼了……對,我是不能跟瑞王比,瑞王睡了大皇子妃,還睡了七皇子他娘,什麼事兒都沒有……你說他手裡究竟有太後皇帝什麼把柄?他彆是先帝的種吧?”
陳王妃臉色鐵青,站在原地不說話了:她女兒這麼口無遮攔,她反倒不該再動手了。
球球哈哈大笑,“這是咱們可以隨便聽的隱秘嗎?”
姒昕麵無表情,實際心裡也嗤笑出聲,“瘋子有瘋子的好。受點刺激,就什麼都禿嚕出來了。”
太後輕輕拍了下扶手,歎了口氣,“哀家跟你說過,慣子如殺子。”說完,就凝望著薑氏,“瑞王不是先帝的兒子。他是不是覺得先帝和陛下待他太好,才這般猜測?也是,既然他信他是先帝的兒子,自然覺得皇位也有他一份。”
她看向裝出一副欲言又止模樣的姒昕,“好孩子,你有什麼想問的?”
姒昕小心地點頭。
太後就說:“你儘管問。”
姒昕這才看向眼底滿是血絲的薑氏,“瑞王彆是許了母親,他得勢就讓母親破鏡重圓得償所願吧?”
薑氏垂眼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