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朝堂上的事,不是都進行得非常順利嘛,您怎麼看起來還是不甚暢快?”
永承帝這段時間確實過得不錯,但也隻是能夠施展自己的政令。
他還遠遠沒有達到“一言堂”的境地。
她故作體貼的解語花,柔聲細氣的安慰著皇帝。
“還不是那幾個老匹夫?仗著是老臣,仗著能夠把持朝政,他們就對朕不假辭色!”
永承帝這次又被氣狠了,先是一會兒自稱朕、一會兒自稱我。
說著說著,竟是不管不顧。
“他們不是拿祖宗規矩說事兒,就是用太後來壓我!”
“太後!太後!她都已經退出前朝了,怎麼還這麼陰魂不散?”
而他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則是對“何太後”這個親娘千般不滿、萬般抵觸。
不說彆的,隻他一個做兒子的,用“陰魂不散”來形容自家親娘,就足以彰顯他對何太後的態度!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對鄭念兒這個小青梅兼真心愛人太放心。
在她麵前,他總能展現一個真正的自己。
就算何太後不貪戀權勢,但她手底下的人,以及一些彆有用心的朝臣,也會扯著何太後做大旗,來壓製、約束永承帝。
而永承帝呢,本就是個敏感、叛逆的少年天子。
鄭念兒眸光閃爍了一下。
她就知道,哪怕太後麻利的推出朝堂,她與永承帝也不可能達到真正的母慈子孝。
除非何太後死了,或是再也不能對永承帝造成威脅,否則,他們母子永遠都不能和解。
“唉,如果太後不是陛下的親娘,或許陛下就不會總被一個‘孝’字壓製!”
他對何太後沒有起碼的母子親情,他無比渴望擺脫強勢母親的陰影。
這,已經不是何太後退不退讓的問題。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鄭念兒一句低喃,卻讓永承帝心頭巨震。
“……我、我沒說什麼!”
故意裝作無意識的模樣,鄭念兒小聲咕噥了一句。
“什麼?念兒,你說什麼?”
講故事?
什麼意思?
鄭念兒故意裝作被嚇到的模樣。
她怯怯的看著永承帝,忽而,她似是下定了決心,湊到近前,神秘兮兮的說:“二郎,我與你講個故事吧。”
他臉上陰雲密布,他像頭驢子般無意識的在大殿裡轉圈圈。
偶爾看向鄭念兒的目光幽深又充滿探尋。
永承帝不知道自家小青梅這葫蘆賣的什麼藥。
但,當他從鄭念兒口中聽到一個名叫《打龍袍》的民間故事後,他眼底驚疑不定,心裡更是仿佛掀起了驚濤駭浪。
為了催促她快點兒做任務,那個狗幣係統居然給她“體驗”了一下被雷擊的感覺!
一股電流瞬間沒入頭頂,靈魂深處仿佛都遭受到了重創。
鄭念兒被看得有些發毛,她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太冒失了。
但,任務不等人啊。
就這,居然還隻是最初級的“體驗”版本。
狗幣係統說了,如果是真正的雷擊,將會更加痛苦、更加絕望!
嗚嗚,被雷劈的感覺,真心不好受哇。
有那麼一個瞬間,鄭念兒幾乎都以為自己要魂飛魄散了!
明知道自己的那個計劃荒唐又有些作死,但,萬一成功了呢?
畢竟永承帝不是什麼純孝的明君,而他是皇帝,身上有龍氣護體。
鄭念兒怕了,她真的怕了。
為了完成任務,她摒棄了三觀,也舍棄了自己的堅持,她可以不惜一切手段。
興許,還真能以此扳倒何太後呢!
鄭念兒徹底被宮鬥係統震懾住了,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成功幾率,她也要拚命一試。
就算做了荒唐的事情,總不至於落個慘敗的下場。
隻要皇帝不倒,她鄭念兒以及整個鄭家就不會有事。
“……來人!傳胡夫人!”
永承帝沒有開口跟鄭念兒說什麼,而是喚來了小太監。
就在鄭念兒以為永承帝要發作,自己可能要被斥責、問罪的時候,永承帝忽然停住了腳步。
鄭念兒心跳如鼓,小心翼翼的看著永承帝的反應。
在聽到永承帝那聲“胡夫人”的時候,她就知道:這次,穩了!
不管永承帝有沒有相信她講述的民間小故事,他都有些意動。
呼!
鄭念兒暗暗吐出一口氣。
被召進宮的胡氏,在看到永承帝的那一刹,心裡懸著的那塊大石就穩穩的落了下來。
聽到永承帝沉聲詢問,胡氏故作驚慌失措的模樣。
否則,他不會召胡氏進宮。
許是母女連心,又許是太過了解永承帝。
胡氏這般明顯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永承帝的眼睛。
永承帝見胡氏“責怪”自家小青梅,趕忙幫忙解釋。
她甚至故意偷偷拿眼刀去瞄鄭念兒。
“奶娘,你不要怪念兒,念兒不過是見我不開心,故意給我講個故事解悶!”
永承帝定定的看著胡氏。
他此時的心情很複雜,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麼。
胡氏故作恐懼、焦急的模樣,她急切的表示,“二郎,這件事關係太大了,念兒她怎麼能胡說?”
“奶娘,您是宮裡的老人兒,從小看著我長大。有些事,您心裡應該明白:念兒到底有沒有胡說!”
當然,現在他已經是皇帝,且已經親政,就算是庶子,也不能將他拉下龍椅。
再說了,把他拉下來,換誰上去?
如果,胡氏證實鄭念兒講的小故事是真的,那麼他確實可以擺脫何太後的陰影。
但他的身份也會變得沒有那麼尊貴。
難道是梁王?
嗬嗬,慢說朝臣們未必答應了,就是何太後——
讓情敵的兒子當皇帝,何太後除非瘋了、死了才會同意。
與其眼睜睜看著仇人母子春風得意,何太後寧肯讓永承帝繼續坐在龍椅上。
即便,永承帝有可能不是她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