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意不意外?驚不驚喜?開不開心?”
小d同學被憋了好幾天,終於等到了“揭盅”的這一天,哈哈笑得像個小反派。
何甜甜:……確實有點兒意外,也挺讓人驚喜的。
知道小皇帝是個沒良心的叉燒包,但還是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神奇操作。
哈哈,簡直就是踏馬的神來之筆啊!
小d同學:……咦,不對啊,甜甜不像是在說氣話,而是真的很開心呢。
這、這——
就在小d同學暗自納悶的時候,站在何甜甜身側的宋嬤嬤忍不住了。
“賤婦,爾敢?!”
宋嬤嬤目眥儘裂,她真是恨不能衝到那個老婦麵前,將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無端汙蔑自家主人的賤婦生吞活剝。
作為何太後最信任的人,也是陪著她一路從宮外走到宮中,與她在宮中相守十幾年的心腹。
宋嬤嬤對何太後簡直無比了解。
小皇帝到底是不是何太後的親生,宋嬤嬤更是比任何人都知道。
宋嬤嬤記性好,當然記得十幾年前,自家主子身邊確實有個病逝的宮女。
隻是,那人隻是個小宮女,且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宋嬤嬤已經不記得對方叫什麼。
依稀記得,那個小宮女得了時疫,太後怕疫情擴散,便將她挪到了宮外。
雖然把人送走了,卻也沒有不管不顧,太後給安排了大夫、藥材。
小宮女死後,太後可憐,還給她的家人賞賜了喪葬銀子。
不過就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宮人,也不過是再仁慈不過的主子。
怎麼落到這個賤婦的口中,竟成了被太後逼著借腹生子的可憐人。
就連太後的一片仁愛之心,也成了愧疚、心虛的“封口費”?
荒謬,可笑……更是放肆!
她在汙蔑太後,還當著群臣、當著天下的麵,扯出了一個彌天大謊!
沒看到太後都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而朝臣與眾女眷們則都麵麵相覷?目瞪口呆?!
“你到底是何居心?受了何人指使?竟敢這般汙蔑太後娘娘?”
宋嬤嬤不愧是何太後得用的心腹,氣歸氣、怒歸怒,卻也沒有徹底失了理智。
她略略平複了下憤怒的心情,便意識到,眼前的一幕,極有可能是一場針對自家主子的陰謀。
她用力掐著掌心,絲絲縷縷的疼痛提醒著她要保持鎮定。
她厲聲嗬斥著,想要用詰問來提醒周圍的人:這人在陷害太後,大家千萬不要被她蒙蔽!
“……”自稱阿碧的老婦,麵對連連發問的宋嬤嬤,本能的瑟縮了一下。
她的兩隻眼珠子滴溜溜在人群中亂轉,很快,她似乎看到了什麼,又得到了一定的暗示,整個人又鎮定下來。
“宋嬤嬤隻管說,太後當年身邊是不是有個叫阿鳶的宮女?她是不是在十五年前‘病逝’?”
老婦拿出了“對峙”的姿態,但說出的話,多少有點兒耍無賴。
宋嬤嬤又被狠狠的氣到了。
麻蛋,就算太後身邊有個阿鳶怎麼了?就算這個宮人意外病逝了又怎樣?
偌大一個皇宮,他們太後這般尊貴的人兒,身邊有些宮人伺候,這不是很正常的嘛。
而這麼多的宮人,吃著五穀雜糧,乾著繁重的活兒,有個頭疼腦熱,偶爾死個人,也都無比尋常。
慢說是尊貴的太後娘娘了,就是尋常官宦人家的後院,也總有一二病逝的奴婢啊。
這賤婦,竟是抓住一些再過尋常不過的事兒,捕風捉影的汙蔑太後!
她的口舌還恁伶俐,不管有無關聯,她都能拿出來胡亂掰扯。
在她的胡攪蠻纏中,居然還踏娘的有幾分歪理——
太後娘娘早些年接連夭折了幾個孩子,身體確實受了虧損,以至於好幾年都未曾生育。
而太後與先帝的夫妻感情,也早已淡漠,一個月裡頂多有一兩天同房。
在這般情況下,太後還能生出小皇帝這麼一個兒子,絕對是“幸運”。
可那老刁婦在說什麼?
竟拿著這些來作為太後“借腹生子”的佐證?
“……”
一直安靜的坐在上首的何甜甜終於動了,她輕輕吐出一句話:“好了,阿蕪,不要說了!”
宋嬤嬤聽著自家主子的語氣不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趕忙去看太後,低聲安撫:“娘娘,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事實究竟如何,沒有人比老奴更清楚,老奴、老奴一定將這賤婢審問清楚!”
何甜甜卻緩緩搖了搖頭。
宋嬤嬤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屈從於自己的本分,沒有違逆主子的意思。
何甜甜製止了宋嬤嬤,目光掠過在場的朝臣、女眷,轉了好大一圈,最後落在了永承帝身上。
“皇帝,你怎麼看?”
何甜甜的意思很明白,她才不管那個叫阿碧的都在胡說些什麼,也不管其他人如何看待。
她現在隻想知道永承帝的意思。
王源等幾個老狐狸垂下眼瞼,掩藏住眼底的那一道道精光。
馮壽則心急如焚,他真怕永承帝會活活把自己作死。
他牢記先帝臨終前的囑托,也真心過去十多年的師生情誼,真心不願看到永承帝與何太後這對母子決裂。
“咳!咳咳!”
馮壽瘋狂的衝著永承帝使眼色,但對方就是佯做看不到。
逼不得已,馮壽便故意乾咳起來。
結果,永承帝直接撇過了頭。
馮壽:……麻蛋,要不是老子欠了你們父子,老子真踏娘的不想管你了。
何甜甜也不去看馮壽捉急的模樣,而是死死盯著永承帝。
永承帝心虛,但他更渴望擺脫“何太後”這座大山的壓製。
他躲避開何甜甜的視線,喃喃的說了句:“無風不起浪,這阿碧,似乎也不似作偽的模樣!”
也就是說,他寧願相信一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陌生人,也不願相信自己的母親?
“哈哈!哈哈哈!”
何甜甜沉默良久,忽然仰天大笑。
笑著笑著,她的眼角滾落一連串的淚珠兒。
明明是笑聲,但在場的眾人都聽著心裡發寒。
而忠仆宋嬤嬤則是忍不住的心疼,她看向皇帝的目光也充滿了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