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素素，你想演戲，隻管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娛自樂，不要拿著我做筏子！”
龍姣姣精致的小臉上，又恢複了調皮與活潑。
她嫌棄的看了韓素素一眼，不屑的罵道：“裝模作樣，惺惺作態，真當大家都是傻子？”
“龍姣姣，你、你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說韓師姐？”
還是那個女修，原本被龍姣姣一通擠兌，直接啞了火。
但，眼見韓素素被龍姣姣一通搶白弄得麵紅耳赤，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她一時意動，趕忙跳出來幫腔。
是，韓素素確實給不了極品丹藥，但她手裡的中品、高品丹藥，依然是他們這些普通弟子最需要的呀。
剛才她是被龍姣姣給糊弄了，這才隻記著什麼極品，卻忘了現實。
現實就是，中品、高品的丹藥才是主流，極品是少之又少，可遇而不可求的寶貝。
她怎麼能為了那種虛無縹緲的“夢”，而放棄唾手可及的現實呢。
果然，女修這般積極，韓素素的臉色緩和了些，她看向女修的眼神也帶著滿意。
“算了，錢師妹，姣姣說的沒錯，我不是她的正牌師姐，確實沒有資格——”
“韓師姐，你就是太善良、太好說話了，這才被個頑劣不堪的廢柴這般欺辱！”
“……唉。我師尊到底是韓師叔的未婚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姣姣誤入歧途啊。”
“韓師姐，龍姣姣本性惡劣，不服管教，連天衍宗的掌門都不願管她。如今，她自甘墮落，又與你有何相乾？”
韓素素與那女修，你來我往，一個演戲、一個捧場，還真把場麵給圓了過來。
“切！做作！虛偽！”
龍姣姣冷笑連連。
“龍小姣，走不走？還是你願意看這樣拙劣又無聊的戲碼？”
蘇暖看得辣眼睛，如果按照她的性子，早在那個女修說寶珠姐是什麼“外海來的散修”時，就出手懲戒了。
偏偏她不能！
一來，那個女修的語氣雖然不好，卻並沒有明著說寶珠姐不好。
外海來的，散修，這些都是事實。
她們姐妹再任性、再乖張，也不能不許彆人說實話。
二來，蘇暖還要顧忌蘇昊這個親哥。
蘇昊是天元宗的弟子，四大仙門雖然有競爭，但來往密切。
不能說一榮俱榮，但同為正道名門，當他們沒有內鬥，一致對外的時候，還是一個利益整體。
蘇暖若是“無端”針對一個四大仙門的弟子，就是在為難親哥蘇昊。
雖然蘇暖與哥哥已經十年不見，彼此間的感情，似乎也有些疏遠。
但在蘇暖的記憶深處，始終記得當年蘇家被滅門，哥哥帶著年幼的她一路逃亡。
去到楚家後，楚家主、楚寶珠一個在暗一個在明，種種磋磨、羞辱。
小小的她，全靠哥哥庇護、疼愛。
他們相依為命，他們是彼此唯一的血親，也是唯一的依靠與寄托。
隔了十年，或許有些東西已經變了，可對於蘇暖來說，哥哥依然是她最重要的人。
呃，第三重要的人，僅次於她的寶珠姐！
為了蘇昊，蘇暖忍著沒有動手，但她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太過收斂。
她沒有直接對上韓素素，但她跟龍姣姣的說的這兩句話，每個字都在嘲諷這位假模假式的韓仙子！
韓素素：……
用力掐著掌心，拚命的在心底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能發作！這個死丫頭可是蘇昊的親妹妹！
韓素素都慫了，那個女修更不敢冒頭。
最後，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蘇暖與龍姣姣揚長而去。
望著兩個年輕纖美的背影，韓素素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絲絲縷縷肉眼看不到的魔氣，純虛而入，悄悄的包裹住了韓素素的神魂。
“龍小姣，懟得漂亮！”
“對於這些虛偽的人呐，就不能客氣！”
出了吾滄府，蘇暖笑著對龍姣姣說了一句。
龍姣姣卻有些擔憂，怯怯的問了句，“暖暖，我這樣不會給寶珠姐惹來麻煩吧？”
當初她剛剛進入天衍宗的時候，每次犯了錯，或是闖了禍，都會有人善意的提醒：
你是韓老祖的徒弟，你若不好，彆人責怪你的同時，也會認為韓老祖教徒無方！
為了師尊，龍姣姣不得不收斂性情，她努力變乖，努力變得懂事……
“惹來麻煩就惹來麻煩啊，咱們又不怕！”
“或許，寶珠姐比你還想跟人大乾一場呢。”咳咳，寶珠姐就是個沒事都要找個茬的性子。
“姣姣，修煉一道，本就是逆天而為。若是太循規蹈矩，太過唯唯諾諾，還如何與人鬥、與妖鬥、與天鬥？”
“……抬起頭、挺起胸，惹下麻煩就麵對，欠下因果就承擔！記住一句話，乾就完了！”
蘇暖早就察覺到了，現在的龍姣姣，跟十年前那個活潑跳脫的小姑娘，簡直判若兩人。
唉，也不知道這些年這孩子都經曆了些什麼。
不過，現在她既然選擇跟隨寶珠姐，加入了她們這個小團隊，就是自己人！
寶珠姐說了，她們沒有彆的要求，隻有一點：自家人絕對不能吃虧，更不能被人欺負。
所以，蘇暖才會多說幾句，慢慢引導著龍姣姣走出桎梏。
“乾、就完了？！”
龍姣姣輕聲重複著這句話，她的一雙眼睛變得愈發明亮。
對！
乾就完了！
她本就是妖族，比人族修士還要恣意才對。
當年師尊把她孵化出來，確實給了她生命。
但，在某種意義上，師尊也給她套上了枷鎖。
尤其是回歸遠蒼大陸這幾個月，她身上的“妖味兒”幾乎都要消失了。
她簡直比寶珠姐、蘇暖這樣的人類修士還要畏畏縮縮！
這、怎麼可以？
龍姣姣倒也不是白眼狼的埋怨師傅，而是……
唉，她確實欠了師尊一份因果。
可是，她也因為師尊而失去了自我！
現在的她，要破繭重生，她與師尊，真的要分道揚鑣了。
心底滿都是不舍，龍姣姣卻還是堅定的做出了選擇。
深深吐出一口氣，龍姣姣慢慢挺直背脊，高高昂起了頭顱。
“……龍小姣，你、你——”
無極海，蘇暖呆呆的看著在海底興風作浪的龍姣姣，一時都有些無語。
許是恢複了本性，又許是被壓製得狠了終於得到了釋放的機會。
眼前的龍姣姣，變得格外凶殘。
兩人剛剛進入無極海，還不等蘇暖拿出殘次的丹藥做魚餌進行釣魚，龍姣姣一個猛子就紮進了幽深的大海裡。
緊接著，平靜的海麵就仿佛開了鍋，海浪翻騰，妖獸嘶吼。
“好凶殘！”
過了許久，眼見海麵上飄散開一層血沫子，蘇暖才忍不住喟歎了一聲。
這，還隻是開始！
龍姣姣化身憤怒的小怪獸，在無極海裡那叫一個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