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這個年代糧食的產量太低,單畝糧產上不去,就隻能靠數量取勝!
而其他的作物,都要給糧食讓路。
尤其是沙棘、棉花這種新奇的作物,除了何甜甜這個開了金手指的掛壁之外,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它們的重要性,自然不會輕易拿著土地來冒險。
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
在貧瘠的西北,誰都不敢輕易拿口糧冒險。
何甜甜早就知道,武鎮並不適合她的“基建大計”,而附城才是最合適的地方。
“……好,我信九郎!咱們就多多種植沙棘和棉花!”
虞行早已在心裡拜服了何甜甜,對於她的話,自是沒有不信的。
虞徹到底年長些,考慮問題也更全麵。
“開荒是要開的。但,附城的其他問題,也需要解決!”
首先一點,就是城牆需要修繕。
就這殘破的城池,慢說北戎兵了,就是馬匪都能輕鬆的殺進殺出。
還有糧草等物資。
他們離開武鎮的時候,確實帶了不少。
但四兄弟,每人都帶了一二百的人馬,人吃馬喂的,若是沒個穩定的進項,早晚會坐吃山空。
附城確實荒地多,可糧食不是一天兩天能種出來的。
起碼要一年。
虞徹大概算了算,他們從武鎮帶出來的糧食,也就夠一個月的消耗。
當然,還可以買!
他們除了糧食,身上都有家裡長輩給的銀錢。
可還是那句話“坐吃山空”。
銀錢也是有數的,而他們四兄弟缺不可能隻有一二百人。
還要繼續招兵買馬。
畢竟他們來附城最大的目的,是為了“練兵”。
重新打造一支“虞家軍”。
養兵什麼的,太費錢糧了。
虞家若不是要貼補虞家軍,家底不可能隻有這麼一點兒。
虞徹在西北大營待過一段時間,也統領過兵馬,自然知道養兵的難處。
在離開武鎮的那一刻,他就開始在考慮這些。
“阿兄,這些都好辦!”
“城牆要修,房舍要改建成營房,還有挖井、通渠等,也都需要處理!”
何甜甜當然知道虞徹所說的這些問題,她早就有了預桉。
“咱們可以先集合手中的人手,讓匠人帶著傷殘的老兵去修城牆、挖水井!”
“另外,我還派人去了西城、邊城等幾座城池,那裡都有流放的人犯。”
“多出些錢糧,將這些人招攬來,一則修繕城牆等,二來也可以幫忙開荒——”
何甜甜有條不紊,侃侃而談。
虞徹的眉頭還是微微蹙著。
虞衡則直接說了出來,“錢呢?不管是買糧草還是招攬人手,都需要錢!”
虞徹想到的問題,虞衡也想到了。
養兵最核心的問題就是錢。
沒有錢,拿什麼招兵買馬,拿什麼打造武器?
“錢也好辦!”
何甜甜轉過頭,用鞭子指了指西北處的幾個小山丘,“喏!那裡可是金山銀山呢!”
“山匪?”
“馬匪?”
“黑吃黑?”
虞徹、虞衡和虞行齊齊喊出聲。
何甜甜、虞徹和虞衡卻瞪了虞行一眼。
何甜甜嫌棄的說,“什麼黑吃黑?我們可是良民,是來幫助朝廷剿匪的!”
虞行卻一臉“你騙誰”的模樣,小聲的咕噥了一句,“九郎,咱們是流人!”
連良民都算不上。
開墾荒地可以,但帶著上百的兵卒去打仗,就、就有僭越的嫌疑。
而想要避免有人找茬,他們幾兄弟“出戰”的時候,肯定要巧借名目。
比如,自己也裝扮成土匪,然後再——
還有北戎兵。
如果貿然攻擊北戎兵,很容易給北戎那邊找到出兵的借口。
而若是“土匪”,就算大家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隻要抓不到證據,就不能算大梁的官兵在挑釁!
北戎那邊也就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所以,虞行說“黑吃黑”,也不算胡說八道。
“我說的可是事實呢!”
虞行感受到其他三個兄弟的大白眼,不服氣的辯駁了一句。
“五兄,事實也不能說出來!”
“看破不說破,才是處世之道啊。”
何甜甜說話的時候,那叫一個成熟穩重。
虞徹、虞衡連連點頭。
還是九郎穩妥。
而正式這份穩妥,讓三兄弟總是忘了九郎的真正年紀。
他們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把九郎當成主心骨,會下意識的追逐她的身影。
“好了,不開玩笑了!”
虞徹到底是最年長的兄長,他擺擺手,打斷眾兄弟的玩鬨。
他鄭重的說,“九郎說得對!咱們先拿著那幾個山匪試試刀鋒。”
那些山匪占山為王,劫掠來往客商,還會趁著大梁與北戎交戰的時候,渾水摸魚。
他們不但血債累累,也積攢了大量的財富。
除了金銀,應該還有不少糧食、兵器。
而這些,都是附城最需要的。
“對!還是黑吃黑最能賺。”
虞行記不住教訓,還是這般說著。
何甜甜等三人卻懶得糾正,她直接掏出一份輿圖,“諸位兄長,我仔細看過了,府城附近有六處匪患。”
“其中有三處實力較弱些,還有一處屬於中等。咱們先拿這四處練手。”
“二兄、四兄、五兄,你們去這三處,我去最後一處!”
何甜甜用鞭子把兒在輿圖上點了點,直接分配了各自攻擊的目標。
虞徹略擔心,因為九郎選中的就是那處實力中等的山匪。
這股土匪占據一個山頭,人馬有二三百。
他們都是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悍匪。
其凶殘、彪悍程度,絲毫不低於北戎兵。
九郎才十歲,他手裡雖然有侯夫人給的二百部曲,可到底不如山匪的人數多。
第一次練兵,還是挑選較弱一些的對手比較好。
若是對手太強,不能輕易打贏是其一,最要緊的還是會打擊士卒的士氣,影響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