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了這麼一通,陳翡是不想吃飯了,他從餐桌上起來,拿了串鑰匙揣進了兜裡。鬨了一通,周渡是想吃飯了,他才往嘴裡塞兩口,就看到陳翡要出去,吵歸吵,鬨歸鬨,“你去哪?”
陳翡揣兜:“關你什麼事。”
周渡很自覺地跟在陳翡後麵:“我也要去。”
陳翡就想一個人靜靜:“你不去。”
周渡就很堅持:“我就去。”
陳翡又不是離家出走:“我就下去轉轉。”
周渡:“我要去。”
陳翡插兜,死魚眼:“你煩不煩?”
“我知道我煩。”周渡垂眼,攥手:“但你說過,你喜歡我跟著的。”
陳翡抿唇,又擰了下眉,沒再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他們吃飯不算早,這會兒已經八點多了,七點四十左右天可能還亮著,但現在,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小區裡的燈倒是挺亮的。
拱橋、綠蔭,緩緩流淌的小河,幸福家園的綠化做得是有名地好,樓間門距也夠,樓與樓之間門的休閒區修了好幾個八角涼亭。
一天裡也就這個點涼快了,老人推著小孩在乘涼,一路上有說有笑;還有人在遛狗,一路走過來,一路有被人擼,幾個小學生眼巴巴看著,但不敢說,直到狗主人衝他們點了下頭,他們才拘謹又開心地湊上去擼。
狗是薩摩耶,毛白得像雪,耳朵看起來又軟又彈,它也親人,見人就笑,頂著個大腦袋就往上湊,尾巴搖得像螺旋槳。
周渡跟著陳翡不近也不遠,也就離個兩三步:“你想摸嗎?你想摸我去跟他說說。”
陳翡就看看,一堆小學生湊上去也就算了,他湊上去像什麼話。剛吃飯沒吃飽,他現在也沒什麼吃飯的胃口了。
夏天就是一走就渴,他去了他經常點外賣的奶茶店。
八九點,大多數人剛下班,華燈林立,人流如水。
陳翡等了會,心情不好就想吃點甜的,他其實不怎麼喜歡喝奶茶,但他就知道奶茶是甜的。他心裡清楚不行就分,勉強糾纏也隻是兩敗俱傷,真到了要說的時候,他發現他又沒那麼容易開口了。
到底處久了,心動了,就會不舍得。
就這個點,又忙又熱,於小魚忙得不可開交:“您好,喝點什麼?”
陳翡不喜歡吃珍珠:“椰果3號。”
蠻好聽的聲音,於小魚抬頭,然後差點沒閉上嘴,怔了得有個四五秒:“加冰嗎?幾分糖。”
周渡插了一句進來:“你晚上喝奶茶睡不著。”
於小魚偏頭去看,差點尖叫出聲,臥槽,一個個都好帥,激動完,她還是得確定一下的:“咱們家的奶茶是用茶葉煮的,對茶葉裡的□□不耐受的話,晚上容易睡不著哦。”
陳翡也不非要作死,他換了杯果茶。
周渡又跟著陳翡走了會,一直到十點,他才出聲:“回去嗎?”
陳翡也不想坐樓下喂蚊子,但他更不想上去,他靠著涼亭的欄杆,瞅了眼周渡:“你不是生氣嗎?怎麼不鬨了?”
周渡也不是不能換位思考:“你暫時改不了,我也暫時改不了,咱倆湊合過吧。”
都不喝奶茶了……老說不改,其實也改了挺多的嘛。
又不能一口氣吃個胖子,慢慢磨嘛。
陳翡看周渡:“湊合過?”
周渡還沒回答。
陳翡說行,湊合過。
湊合過就湊合過,反正他暫時也不想分,過不下去就不分。
倆人雖然說的不是同一個意思,但也達成了共識。
周渡這才敢坐過去:“你還生氣嗎?”
陳翡說他不生氣了。
周渡其實不信,但他不敢說:“那你還吃飯嗎?”
陳翡還記得周渡說的話:“你不說也讓我餓三天?”
周渡確實是這麼想的,這點沒得洗,但他覺得這不是他的錯:“你先說我的。”
陳翡也確實是這麼想的,這點也沒得洗,但他也覺得這不是他的錯:“你不就至少能餓三天?”
“我就不信你一天能餓死。”
周渡去抓陳翡的手,涼亭裡是就他倆,但旁邊的小路上不是沒彆人,陳翡下意識想甩開周渡,但周渡他抓的很緊:“你知道我多好打發的。”
“你就不能哄我一下嗎?”
你算老幾?
陳翡確實是這麼想的,他慚愧了下,小小地慚愧了下:“那回去你給我洗衣服?”
周渡剛想說這算什麼。
“襪子也給你洗。”
“送你了。”
“……”周渡。
他剛想解釋自己沒什麼癖好。
陳翡靠了過來:“哥。”
“晚上給我洗腳吹頭發?”
周渡確實沒什麼奇怪的癖好,但他的腦子熱了下,身體也緊了下,好半天:“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