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真要覺得陳翡無理取鬨了,“我不上去誰給你洗衣服?”
“我還要給你鋪床,收拾房間呢。”
“彆鬨。”
陳翡有時候就不明白周渡到底有什麼病:“我自己來。”
周渡看著陳翡:“在家喝個水都要我給你倒,牙膏都要我給你擠好,怎麼,換個地方你就能野蠻生長了?”
陳翡有時候是挺懶,包括但不限於讓周渡給他穿襪子係鞋帶……倒水擠牙膏:“這是學校。”
周渡:“學校又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
陳翡冷下臉:“你不要找事。”
周渡還真不覺得他在找事:“宿舍,又沒其他人。”
陳翡:“雲舟不是人嗎!”
周渡擰眉:“是嗎?”
周渡倒不是針對雲舟,他是平等的針對所有人,在他眼裡,人、畜生,或者物品什麼的,沒有很明顯的差彆。
他媽,還有他那幾個狐朋狗友在他眼裡才算是個人。
對,沒錯,他爸在他眼裡都隻能算個半個人。
陳翡:“……”
周渡知道自己有病,倒也沒跟陳翡爭辯:“就算他是吧。”
跟周渡在一起,他的母語還真是無語,陳翡幽幽道:“能把雲舟當人……還真是勉強你了。”
周渡挑眉,並沒有應,似乎很是理所當然。
陳翡知道周渡性格崎嶇,人性也有點扭曲,但真不知道周渡已經神經病到了這種程度:“那你挺中二的啊。”
周渡頓了下:“……嗯。”
陳翡現在其實還不覺得周渡有病,頂多有點戀愛腦有點黏人罷了,至於愛伺候他這點……一向有很多人樂意伺候他。
說了半天,總歸:“我走了。”
周渡看著陳翡的走,手臂的青筋又跳了起來。
也是這一瞬間……他確切的知道,他又出了點問題:“嗯。”
怎麼辦啊。
就是有病啊。
.
陳翡不覺得周渡有病。
真不覺得。
但他慢慢覺得了。
每天早上一醒,一下樓,周渡就在樓下等著,陳翡一開始並不排斥的,還挺喜歡,男朋友早八都接送,真的超快樂。
接著接著,陳翡這樣一直很沒良心的人都覺得挺麻煩了。
周渡又不是沒課,大一的課都排得挺滿的。
陳翡跟周渡提過兩次沒必要,周渡說沒事,他早上醒得早,閒著也是閒著。
他還說他早上是來監督陳翡吃早飯的。
好好吃飯就不會再犯胃病了。
這理由挺正當,至少陳翡是沒什麼反駁的借口的。
但大學生哪有吃早飯的啊!
國慶前一天,陳翡實在不想起來,他躺床上裝死,連周渡的微信都沒回。
大學生沒早八賴個床怎麼了!
周渡還能來抓他?
……真能。
陳翡趴床上查往屆有關大提琴賽事的時候,周渡開門進來了,有人杵在他床頭的時候,他還真以為是雲舟。
他倆不熟,關係也不咋地。
尤其是他下定決心跟周渡走一起後,他還在心裡暗戳戳地介意雲舟看上周渡這事:“有事?”
“為什麼不接電話?”
“嗯?”
剛扭頭的陳翡差點沒跳起來,他扯下耳機,頭發蓬蓬的,睡衣都堆到一起:“你怎麼上來了?”他宿舍門一關就鎖了,沒鑰匙根本進不來,“你怎麼進來的?”
周渡沒回,他盯著陳翡:“你怎麼不接電話?”
陳翡還沒察覺到不對:“你有鑰匙?”
周渡手背抖了下,就一下,他的臉色都難看了一瞬。
也就一瞬。
日頭透過窗台灑了一地陽光,明淨的宿舍纖塵不染。
周渡的神情恢複溫和:“我找雲舟借的。”
說是借,其實也不是借。
用利益交換更合適點。
他跟雲舟說了幾句話,雲舟同意他出入他們宿舍。他其實有動過跟雲舟換宿舍的念頭,但最終還是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
真那樣,陳翡可就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了。
是個人都會垮掉的。
陳翡把筆記本推一邊:“雲舟?”
他臭臉,“你倆很熟?”
周渡拿手機:“乖。”
陳翡抬頭。
光透過欄杆,投下一地長短不齊的影子,陳翡還臭著臉,卻聽話的仰起了腦袋,乾淨的臉,殷紅的唇,炸炸的頭發。
哢。
周渡把時光定格到現在,揚眉輕笑:“我寶貝第一次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