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的目光太過放肆, 棠梨皺了皺眉想著是不是避開, 餘星闌卻站起來擋在她身前, 被餘星闌擋住視線,吳玖有些不爽, 他倒是見過餘星闌“這不是餘少東家, 大雪天的不在慶福堂待著, 跑這老君觀裡做甚”
餘星闌嗬嗬笑了兩聲“想來吳公子不知,勁節先生正是餘某的師傅, 餘某來老君觀請教醫道有何不妥, 倒是吳公子,這樣的大雪天不去尋樂子, 來這老君觀真有些稀奇。”
棠梨還真沒想到,平日裡瞧著餘星闌一根筋兒似的,跟自己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的不順當,不想對上這什麼吳公子倒是語帶機鋒, 這一來一往竟半分也未落了下風去。
轉念一想,棠梨便明白了幾分,餘星闌癡迷醫道,當日誤以為自己是個前輩高手,追著拜師, 且親眼見過自己的醫術,雖後來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小丫頭, 可先入為主, 達者為先, 對上自己仍像個學生一般不自覺緊張,他這種表現也讓自己以為他是一根筋。
卻忘了他可是慶福堂的少東家,慶福堂數百年的藥號,盛名底蘊一樣也不缺,即便如今遠不如前朝興旺,卻仍是大梁首屈一指的字號,藥行裡的大拿,餘星闌若真是一根筋兒,如何能做慶福堂的少東家,他隻是癡迷醫道罷了,若除去這個,在商場上必是一名悍將,從今日他幾句話便把這什麼吳公子懟了回去,便能瞧出他的本事。
那吳公子臉色微微一沉,心道,這餘星闌真當自己是根兒蔥了,還當在前朝他家慶福堂鼎盛的時候,有皇家當靠山,餘家能飛揚跋扈,如今可是大梁,莫說慶福堂,就是旁邊的嶽州首富常榮不一樣對自己客客氣氣的,不敢得罪嗎。
想到此,哼了一聲“本少爺今兒就想來老君觀燒香,難道還違了哪條王法不成。”
常榮眼看事情不對上前兩步道“前幾個月,這老君觀整修完畢,雖隻是座道觀山上的景色還算彆致,還打算著邀公子前來逛逛,卻去府上拜見府台大人的時候,聽聞公子去了學裡,想著公子進學卻是正經事,不定過個一年半載就能蟾宮折桂,金榜題名了,便也不好打擾,這才罷了,怎麼今兒這樣的雪天,公子卻得了空。”
常榮這幾句話說出來,棠梨才算知道這小子原來是嶽州知府的公子,怪不得如此囂張,連餘星闌這個慶福堂的少東家都不放在眼裡。
慶福堂雖是藥行裡的大拿,到底是商戶,即便有些關係,得罪官府也沒好處,更何況還是嶽州知府的公子,隻要慶福堂在嶽州開了鋪子 ,就得受府衙的管轄,若不然,官府若想整治個商號還不簡單嗎,隨便尋個借口就能封門,就算官麵兒上有關係,等疏通明白了,損失也造成了,這也是老百姓常說的民不與官鬥,不是不想鬥,是鬥不起,畢竟老百姓都想過安生日子,誰也不想三天兩頭的折騰官司。隻不過嶽州知府有這麼個混賬兒子,怕也是不省心。
那吳公子對常榮顯然客氣了許多,嗬嗬一笑“常兄這是笑話小弟呢,什麼蟾宮折桂,不過是膩煩了,去學裡耍了幾日罷了。”他哪裡是去上學,是瞧上了學裡新來了兩個學生,眼饞的想弄上手,後又聽說老君觀裡來了小大夫,模樣生的俊俏風流,一時起了色心,這才大雪天跑了來。
剛上山的時候,山路濕滑,風雪打在臉上凍得他都想折返回去,好在沒回去,不然可就遇不上這樣的美少年了。
想著都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目光越過常榮盯在棠梨身上“這位小公子瞧著臉生,仿似不曾見過,常兄給老弟引薦引薦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