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知府提親(2 / 2)

妙手千金 欣欣向榮 10665 字 5個月前

故此,從葉全章到他妻子都調查的一清二楚,自然知道他夫妻子息艱難,這麼多年膝下唯有一女,閨名棠梨,年方十六,自小喜歡看醫書藥書,竟天賦異稟習得了一身神鬼莫測的醫術,趕上葉全豐來嶽州上任,因老夫人病重耽擱在安州館驛之內,這位葉棠梨出手治好了葉老夫人,方成了葉府的親戚,說是親戚,也不過是祖上聯過宗罷了,真要論起來,八竿子也打不著。

若沒有這個精通醫術的女兒,就憑葉全章要門路沒門路,要人脈沒人脈的,隻能在安州當一輩子驛丞,想升遷純屬做夢。

這怎麼忽然就蹦出個兒子來,早有耳聞,葉知縣這位千金,常扮成男裝出外采藥看診,加之又時常住在葉府,以此推斷,兒子嘴裡的這位葉神醫十有**就是葉全章的女兒,葉棠梨。

雖猜到了實情,吳知府卻沒想說破,也沒打算跟葉全章證實,可今兒這宴席之上,見葉大人對葉全章異常親厚,那意思根本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親戚,真如自家的兄弟一般照拂,這也還罷了,更令他吃驚的是齊王殿下的態度,何曾見過一向高高在上的冷麵王,對誰如此青睞,雖想不通緣由,卻知道有齊王殿下跟葉府,這葉全章的仕途必是一帆風順。

雖心裡有些不忿,卻想到了另一層,自己兒子顯然對那葉棠梨頗為中意,若趁著現在葉全章尚未升遷之時結成兒女親家。

雖說那葉棠梨常拋頭露麵出門,有些不大妥當,但自己兒子也不是什麼好鳥,整日留戀花街柳巷,吃喝嫖賭,真要是娶個柔弱的女子進門,哪裡能轄製的住,而這葉棠梨自己雖未見過,卻上次給兒子治病便知其性情,並非那柔弱女子,應是個極其剛硬有主意的,如此,或許能管住兒子也不一定,再有這葉棠梨醫術高明,幾到了活死人肉白骨的程度,有道是人食五穀哪有不病的,莫說那些朝廷大員,即便是皇上,也難保沒個三災九病,若得機會,憑著這丫頭的醫術,自己何愁不飛黃騰達。

剛在席上,吳知府一直再盤算此事,也因此才有了此次車軲轆拔縫硬要蹭車的事情,前頭說的那些一是試探,畢竟此事是自己猜測,並未落實,再有便是求親做鋪墊。

如今葉全章既認了隻有一個女兒,吳知府自然而然就坡下驢的提起親事:“全章兄,你我一見如故,頗為投契,可見有緣,我便冒昧提個事兒,望全章兄應允?”

葉全章忙道:“吳大人客氣了,有事隻管吩咐下官便是。”

吳知府笑了兩聲:“不是吩咐,不是吩咐,是一樁私事,我吳家雖子息不旺,倒是也有一子乃拙經所出,乃乙卯年生人,今年正好二十,尚未定親,拙荊也與我商議過此事,隻要人品好,心善,出身門庭一概不論,卻一直未尋到合適的,那日犬子碰巧去老君觀燒香,於令愛見過一麵,後突發急症也是令愛出手方能藥到病除,這可真是老天賜下的緣份,加之兩人年歲相當,我便冒昧跟全章兄求親,隻全章兄允下親事,待過門之後,我夫婦必當親生女兒一般疼愛。”

葉全章有些傻眼,哪想到吳知府說著說著竟說到了親事上,要說起來,自己一個七品知縣,雖是科舉出仕,卻是寒門出身,跟吳知府結兒女親家,算高攀了,應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若葉全章是那等心裡隻想著高官厚祿名利富貴的父親,應是忙不迭的答應,可葉全章並非這樣的人,而是一個處處為女兒想的父親,即便女兒不是親生的,可跟親生的一般無二。

對於給女兒選婆家的事,雖妻子總是抱怨,但葉全章卻並不著急,在他眼裡女兒是無價之寶,再出色的男人也是配不上的,更何況,吳知府那位公子,可是名聲在外,不說惡名昭彰卻也是吃喝嫖賭一應俱全,如此紈絝子弟想娶自己閨女,絕無可能。

雖心中有些惱,到底礙於上官的麵子,不好表現出來,隻得道:“不怕知府大人笑話,下官這內院之事卻得跟內子商量才成,尤其是女兒的親事,下官若應下,隻怕家去便會鬨個不消停了。”

葉全章本是托詞,卻未想到吳知府家裡也有河東獅,竟心有戚戚焉的道:“這兒女親事並非小事,自是不能草率而行,全章兄也不必為難,且家去跟夫人商議,待商量訂了,再另尋黃道吉日,遣媒人上門提親,方顯鄭重。”

葉全章滿臉愁容的進了家,蘇氏迎上來,忙吩咐婆子去端薑湯,自己幫他脫了外頭的大衣裳,搭在架子上,又把火盆子挑旺了挪過來,待薑湯來了,遞過去見他喝的一滴不剩了,才算放心:“怎這樣晚,管家說宋大人早就回來了,可是把我擔心壞了,生怕出了什麼禍事。”

葉全章:“你呀就會瞎操心,我是去水寨大營能出什麼事兒,隻不過趕上知府大人的車壞了,送了他一趟,方回來的晚了。”

蘇氏嗤一聲樂了:“快算了吧,我又沒說你做什麼去了,用得著編這樣沒影兒的瞎話嗎,哦,人家堂堂知府大人的車還能壞了,就算壞了,人家還能愁沒車不成,非得巴巴的蹭你這個七品小縣官的車坐。”說著瞥了丈夫一眼,疑心更甚:“你不必如此藏著掖著,我跟你成婚這麼多年,卻一直無所出,你未休了我已是念在多年的夫妻之情,雖我不是多賢良之人,卻也不會眼瞅著你葉家斷了香火,你便納了個小的進門,我也沒有攔著的理兒,隻不過我到底是你原配妻子,你瞧上什麼人,總的知會我一聲,我也好掂量掂量,日後該如何相處,不使你作難。”說著竟是抹起淚來。

葉全章頓時慌了起來,忙道:“你這是從何說起,我何嘗說過要納妾了,倒是你三天兩頭的總提,我同你說過多少次,我葉家也不是什麼貴州望族,沒有什麼可承繼的家產族業,自爹娘去後,隻我一人,便有幾個親戚,不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便是早已疏遠不走動了,縱然是親戚,當年我那般難的時候,他們都沒說伸伸手,如今哪有臉找過來,更遑論管我葉家的香火之事了,隻我不在意,誰又能說什麼 ,況咱們也並非所出,不是有棠兒嗎,棠兒乖巧懂事,有這一個寶貝閨女便多少兒子都不換。”說著過來給妻子擦了擦眼淚:“你我夫妻多年,這情份豈是旁人能比,快彆想這些有的沒的了,我這兒倒是有一檔子麻煩事要跟你商量呢。”

蘇氏一聽,也不掉淚了,忙道:“我就瞧著你自打進門臉色就不對,竟真有事,快說與我是什麼麻煩?”

葉全章便把今日吳知府求親之事說了,蘇氏一聽求親先是高興了一下,心道,到底老話說的是,有女不愁嫁,就算棠丫頭這成日往外跑的,這不也有人巴巴的惦記著求親嗎,而且還是知府公子,這可是實打實的官宦子弟,高貴門庭。能上趕著求親,可見女兒還是頗有行情的。

葉全章見妻子一臉喜色,不禁道:“你先彆高興的太早,我可跟你說,這吳知府那個兒子可不是什麼青年才俊,既不知苦讀求取功名,也沒個正經營生,仗著他爹是嶽州知府,常日裡吃喝嫖賭,是嶽州城頭一號的紈絝,聽說還好男風,常往那些小倌裡頭取樂子,這種混賬紈絝想娶我葉全章的女兒,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他的夢去吧。”

蘇氏:“這位吳公子的浪蕩荒唐,我也聽宋夫人提過幾回。”

葉全章:“那你還高興什麼。”

蘇氏:“我高興是咱女兒行情好,有人惦記,又不是說他來求親,就得答應,雖說這知府公子名聲不好,到底門第在哪兒擺著,知府大人隻有求親之意,傳出去對棠兒便有好處。”

葉全章:“什麼好處?”

蘇氏:“你想啊,這求親就好比賽跑,起點高跑的就遠,這頭一個有意求親的便是知府公子,後麵若是太差的,自然不敢登門,如此一來,說不準便能選個合心合意的好婆家。”

葉全章:“你呀成日就知道瞎想,跟你說過多少次,親事不可高攀,需知齊大非偶,那高門大戶外麵瞧著光鮮,裡頭有多少齷齪誰有知道,棠兒又不是那能受的委屈的,真要嫁進那樣的人家,能有什麼好,便再富貴,一生不順意,又有何趣。”

蘇氏:“你說的這些我也明白,我也不是非讓女兒攀什麼高門,我是想著尋個行伍出身的,這樣的人大多性子粗,不在意什麼禮節規矩,棠兒性子執拗些,也能有所包容,你回來的晚了,沒瞧見,今兒送棠兒回來的那個,瞧著不差,年紀雖大些性子卻穩妥老實,隻可惜官位高了些,是個將軍,要不然倒是個合適的人選。”

葉全章拿自己妻子沒轍,看見了誰都想拉回來當女婿,好像閨女真嫁不出去了似的,怕她再往下說,忙岔開話題:“你還是想想,怎麼推了現如今這門親事吧,吳知府可說了,過些日子尋個黃道吉日,便遣媒人上門提親,真要媒人上了門,再想拒都難了。”

蘇氏一驚:“這吳知府好沒道理,他雖提了親,可咱們還沒點頭呢,哪有就遣媒人的道理,這哪兒是求親,簡直是強買強賣。”

葉全章:“我是七品縣令,人家可是四品知府,這品階高了好些呢,他若真遣了媒人上門,咱們又能如何,難道還能把媒人打出去不成。吳知府自來城府深,他既開口了,便已打定了主意,你說這嶽州城的閨秀多了去了,咱家棠兒也沒什麼名聲,怎麼就讓這紈絝的吳公子惦記上了呢。”

蘇氏:“吳知府可說了旁的,難道一上來就跟你提親不成。”

葉全章:“他說他家公子去老君觀燒香,見過棠兒,後來得了什麼急症,也是棠兒交代法子治好的,因這個才瞧上了棠兒,要提親。”

蘇氏:“我就說得有前因吧,這事兒還得問你閨女才能明白。”

正說著,棠梨撩起簾子走了進來:“爹娘有何事不明需問女兒的,儘管開口,女兒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蘇氏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我讓你好生在家學女工針線,你隻是不聽,非要出去坐診行醫,如今惹了個大麻煩回來,看你怎麼辦?”

棠梨:“娘這話越發聽不明白了,什麼麻煩啊?”

蘇氏:“問你爹。”

棠梨看向便宜爹,葉全章咳嗽了一聲:“爹問你可是見過府衙公子?”

府衙公子,棠梨愣了愣,才回過味來:“爹說的莫不是吳玖。”

葉全章:“你既如此說,必是見過了。”

棠梨:“見過是見過,可也不過是兩麵罷了,頭一次在老君觀他來燒香,順道讓我診了診脈,後他家去犯了急症,他爹求到葉府門上,是我交代了醫治之法,後來在街上碰過一麵,他也隻是謝了我醫治他的病,並未有什麼交集,爹問這個做什麼?”

葉全章:“今兒吳知府開口為他兒子求親,要跟咱們家結兒女親家。”

棠梨愕然:“爹說什麼,吳知府替他那混賬兒子提親,知府大人難道不怕娶了我這樣的媳婦進門,讓他吳家斷子絕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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