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又來認親(2 / 2)

妙手千金 欣欣向榮 9540 字 6個月前

大娘子大約緩了過來,拉了棠梨的手道:“你彆怕,我這病也不是一朝兩日能治好的,你這一路舟車勞頓想必累的緊了,我已讓顧媽媽收拾了旁邊的院子,備了熱湯,你先去泡個熱水澡,睡一覺,明日再說。”

棠梨點點頭:“那就多謝大娘子了。”

大娘子臉色有些暗淡:“在這裡客氣什麼。”

棠梨略想了想,從自己的藥箱子裡拿出個白瓷瓶來:“這是我配的藥,有鎮定安神之效,大娘子睡前服用一粒,應能得一夜好眠。”

大娘子仿佛頗為感動:“到底是姑娘好,知道疼人,比小子強多了。”說著還半真半假的白了旁邊的謝暉一眼。

謝暉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兩聲。

大娘子:“就知道傻笑,你妹妹累了,還不帶她去歇著。”

謝暉應了一聲,跟棠梨告辭出來,沿著抄手遊廊穿過廊角的腰子門,便是一個小跨院,院子雖不大,卻收拾的極用心,有假山有流水,一叢叢綠油油的藤蔓搭在那假山石洞上絲絲縷縷垂掛下來,似一簾瀑布,上麵星星點點開了黃色的小花,飄來陣陣幽淡的清香,芬芳馥鬱。

正對著門廊是三間正房,兩側有廂房,無論景致擺設都極為用心,隻是棠梨仍覺有些奇怪,這院子瞧著並非臨時收拾的,倒像是特意給什麼人留著的一般。

抬頭瞧見正屋前有塊扁上麵寫著,芙園,聯係船上謝暉跟自己提起的他那個走失的親妹子,棠梨便明白了,這裡想必是那個阿芙的院子,因這位大小姐走失的時候年紀尚小,才會安置在親娘身邊,且這院子也不大。

自從進到這裡棠梨的感覺便有些說不出的古怪,模模糊糊像是曾經來過這裡,難道是這身體的自我意識,還有小時的一些記憶。

謝暉打量她半晌道:“你是不是知道了?”

棠梨微微歎了口氣:“大公子,都到這會兒了,我若是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是不是就該看看腦子去了。”

謝暉有些不好意思:“在嶽州的時候,我怕直接說出來,你覺得荒唐,便不會來了。”

棠梨看向他:“大公子恕我直言,你怎麼知道我是你的妹妹,這認親總的有個憑據吧。”

謝暉:“自是有憑據的,就是這個。”說著伸手探到自己領口裡,把掛在胸前的一塊如意金鎖拽了出來。

一見那個跟自己這個一模一樣的如意金鎖,棠梨便明白了,卻仍不解的道:“可是你們又怎知這金鎖在我身上?”

謝暉大約真把她當成親妹妹了,頗有些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意思:“說到這個,我還要問你,這如意金鎖乃是貼身之物,如何會在齊王手上,當時他拿過來的時候,我真嚇了一跳。”

棠梨忍不住要誇自己鐵口直斷了,就猜著這件事跟齊王脫不開乾係,果然讓自己猜著了,如今看來豈止是跟他有關,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在幕後推動的,如此,他之前的種種曖昧跟篤定便能解釋的通了,尤其那日在宋府的角樓上,他那句來日方長。

他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世,自己既是這國公府走失的大小姐,也便是他訂下婚約的人,這婚約是聖祖跟老公爺親口所訂,隻要大梁還在,這婚約便在,齊王很是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揭開此事,謝暉這才遠赴嶽州請自己前來,說是為母診病,其實是認親。

隻不過這認親之路有些曲折罷了,正想著便聽謝暉道:“今日之事你莫在意,母親跟父親一貫如此,見了麵便吵,都吵了十幾年了,再有,今日母親在父親跟前兒未說……”

棠梨不等他說完,便道:“我知道,大娘子是不想有人害我。”

謝暉:“當年你忽然不見,實在蹊蹺,查到如今也未查出端倪來,如今這靈丹又有問題,怕是這幕後之人所為,母親是想趁次機會揪出這個幕後黑手。

棠梨暗暗點頭,這位大娘子到底是出身顧氏,並非草包,隱忍多年為的不就是揪出在後麵做手腳之人,可惜這麼多年,沒有動靜,也就耗了這麼多年,如今好容易這位再次出手,豈能放過。

至於隱瞞謝候,原因也不難猜,大娘子必然猜測這些事是謝靈菡的母親,那位蘭姨娘做的,想到此,不禁道:“之前他們也是這麼吵嗎?”

謝暉明白棠梨的意思,搖搖頭:“父親跟母親是自小便認識青梅竹馬,情份也旁人親厚,父親納妾之前,他們感情極好,後來父親納了蘭姨娘進來,便時時爭吵。”

棠梨:“侯爺對那位蘭姨娘可好?”

謝暉搖搖頭:“從未見父親在蘭姨娘房中留宿,以前是在母親這裡,後來他們吵得厲害,父親便搬去了書房。”

棠梨:“這麼說侯爺並不喜歡那位蘭姨娘,為何又要納她為妾平白給大娘子添堵呢。”

謝暉:“這些事我倒是耳聞了一些,父親有此去城外巡視莊子,卻趕上大雨,便在莊子上歇了一宿,過了數月,那莊頭管事便帶了個有孕的女子過來,她是那莊頭的女兒,在府裡哭天抹淚尋死覓活的讓老太君做主。

父親才不得已納了她進府,生下了靈菡 。

棠梨心裡歎息,還真是毫無新意,不用想也知那莊頭必是早就想攀附家主,趁著侯爺因大約耽擱在莊子上,便動起了歪主意,不管是喝多了酒還是下了藥,總之是成事了,且他閨女還異常爭氣的懷上了,然後這莊頭又刻意隱瞞了數月,直到閨女的肚子月份大了,才帶著來國公府鬨,國公府不是那些貧民小戶,最在意體麵,這樣的醜事自然能捂就捂,讓侯爺納了她進府,息事寧人,好過鬨得沸沸揚揚。

可大娘子孕期竟然發現丈夫出軌不說,還把懷了野種的女人納進府當了小妾,若以往兩人感情不好也還罷了,偏偏兩人之前極好,這夫妻感情好,自然便容不下彆人,加之那蘭姨娘也生了個跟自己女兒隻差幾個月的女兒,以大娘子剛強的性子,能忍得住才怪,忍不住也不能去發落那個蘭姨娘,便隻得跟丈夫吵,見了麵便吵,沒一天消停的時候,後來親閨女又莫名其妙沒了,大娘子傷上加傷,便一病不起了。

棠梨又道:“國公府論說也不是那些尋常的寒門小戶,大小姐身邊伺候的人就得不少吧,這麼多人都看不住個小孩子,竟然走失了?”

謝暉:“這事說起來也蹊蹺,趕上那年正月十五燈節兒,熱鬨的緊,父親聯係阿芙身子弱,平日不大出門,便想抱著她去外頭看燈,父親親自抱著,阿芙身邊的婆子丫頭們便都沒帶,隻帶了一個乳母,還有靈菡,去了街上,碰巧遇到了朝中同僚,便把阿芙交給旁邊的乳母,寒暄幾句,可就這會兒功夫,那乳母跟阿芙便都不見了,父親急的不行,驚動了官府四處尋找,卻連人影都不見,連著找了數月都未找到,因跟皇家有婚約,不好說是乳母拐帶,便對外說不慎走失了。”

棠梨:“能到國公府來當乳母,想必不是無名無姓之人吧。”

謝暉:“的確,可那乳母卻是母親娘家的親戚,雖說有些遠,論起輩分來,我還要叫她一聲表姨呢,這位表姨命不好,丈夫犯了事,砍了腦袋,那時已經懷了身孕,因見她可憐,加之手腳利落,做事底細周到,便讓她來當了阿芙的乳母,一個是好歹是親戚,總比外人強些,二一個她心細,阿芙身子不好,也能照顧的更好,誰曾想竟發生了這樣的事。”

棠梨:“這件事太過蹊蹺,她受大娘子恩德本該報答好好照顧你妹妹,卻行此惡事抱走了國公府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她自然知道,這是什麼罪過,卻仍鋌而走險,隻能說她得到的好處值得她如此,想必她那個兒子也沒了吧。”

謝暉點頭:“你還真是比刑部審案子的還厲害,你怎知她兒子沒了?”

棠梨:“這還用說嗎,俗話說虎毒不食子,畜生都知道護著自己的崽兒,做人的難道還不如畜生嗎,便這位乳母心思再陰毒,也不會丟下自己的兒子,既是跑路了自然要帶上自己的兒子,隻要找到這母子二人,誰在後麵使的陰招也便一清二楚了。”

謝暉長長歎了口氣:“這些年天南海北的一直再找,可就算用儘我國公府的力量,也未尋到一點兒消息,有時候我想或許那母子倆是不是跑去了南燕,父親為此還請命跟著平叛大軍去了一趟南燕,為的便是找人,終究一無所獲。”

說著看向棠梨:“可惜你病了一場,不記得小時的事了,要不然問問你不就知道了。”

棠梨忍不住翻了白眼:“敢問謝大公子,令妹走失之時芳齡幾何?”

謝暉:“五歲。”

棠梨:“你指望一個五歲的病弱非常的孩子能記住什麼?便能記住,如今已過了十幾年,也早忘了。”

謝暉:“是我糊塗了,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把你找回來了,阿芙,你能回家來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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