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一網而儘(2 / 2)

妙手千金 欣欣向榮 7946 字 5個月前

棠梨忽覺,這男人有些不可理喻,忍不住翻了白眼,心道,自己不過就是說了句不可能罷了,怎麼就成替餘家說話了。

棠梨想起這男人的權勢,真要是發起狠來,對餘家可沒好處,自己雖說跟餘星闌並無太深的交情,可那位餘老爺子卻對自己極好,加之慶福堂又是傳了數百年的藥號,真要是因為這樣荒謬的事情斷送了,豈不是自己的罪過。

想到此,開口道:“我不是替餘家說話,隻因餘老爺子是醫道的前輩,且慶福堂多有善舉,便這次嶽州的瘟疫,若非慶福堂傾力相助,捐藥助醫,指望官府怕也不會如此快的控製住瘟疫蔓延,如此的慶福堂怎會在背後散播瘟疫。”

齊王聽她說跟餘星闌並無太深交情,心裡酸意消了下去開口道:“那成衣鋪子後麵的東家是餘寶勝,據查他正是餘家人。”

棠梨一愣:“餘寶勝?怎會是他?”

齊王道:“你認得此人?”

棠梨看向他微微翹了翹唇角:“殿下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此人不僅我見過,殿下也是認識的,餘寶勝當日可是安州慶福堂分號裡大名鼎鼎的神醫,若非殿下,他這神醫的招牌隻怕如今還立著呢。”

棠梨一提齊王方才想起來:“這餘寶勝便是安州城那個庸醫。”

棠梨點頭:“正是此人,不過,上次我被綁進水賊老巢的時候曾見過他,他化名餘先生在哪裡當了師爺,怎麼又成了成衣鋪子的幕後東家?”

齊王:“水賊老巢?你確定沒認錯?”

棠梨:“他那猥瑣的樣子,怎可能認錯。”卻忽然想到什麼道:“莫非他正是替那些水寇做事。”如今齊王坐鎮嶽州,水軍枕戈待旦已是箭在弦上,那些水寇即便龜縮老巢不出也是朝不保夕,況如今又已尋到了引路人。

說起這引路人,棠梨便覺世上的緣分當真其妙,當日在安州魚市上買大鰱魚的時候何曾想到那位不顯山露水的李老伯竟是個隱於市的高人,若非他贈與自己的那塊木牌,也不會知道,他便是葉伯伯尋找不久的引路人,當年嶽州一帶水路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對這一帶的水路熟悉非常,前兒見到李老伯的時候,棠梨還有些不信呢。

不過,有了李老伯這位水路上的引路人,此次定能徹底清繳水寇,那些水寇大約也知道自己的處境,方才使出這麼個陰損的招數,是想瘟疫蔓延嶽州大亂,他們好趁亂逃出升天,如此餘寶勝開成衣鋪子便說得通了。

不過即便是水寇的陰謀,這件事也跟官府脫不開乾係,要不然這成衣鋪子也不會開的如此順理成章,更何況那些兔子的來路隱約還跟南燕有關,這些事情湊到一起絕非巧合,而這成衣鋪子不偏不倚正開在了竹山縣,這件事便有些耐人尋味了,雖是趁亂之策,卻也是摟草打兔子,衝著自家來的,而官府中跟自己有仇的,這嶽州城也隻有一位,想到此,開口道:“他們在官府裡的內應是吳長進。”

雖是問句卻異常肯定,果然齊王點點頭:“吳長進跟餘寶勝私下裡的確有銀錢往來,不止吳長進還有史家跟賈家。”

史家,棠梨愣了愣,繼而想起來這個史家跟賈家是何許人,史家在京裡開連升堂的那位吏部侍郎家,而賈家便是太醫院跟自己有過節的那個賈太醫,其姐正是那位從草根起家一躍而成了皇妃的月嬪娘娘。

棠梨不禁暗驚,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成衣鋪子背後竟牽連出這樣多的大人物,即便棠梨知道齊王的身份也不免有些擔心:“如此說來,此事卻有些麻煩。”

不想這男人卻道:“有何麻煩?”

棠梨:“餘寶勝背後是水寇,吳長進也不過一個四品知府,這個兩人還罷了,可史家是權臣,賈家是國戚這兩家牽扯其中,這些人攪合在一起,牽一發而動全身,如何查下去。”

齊王:“正是如此才好一網打儘。”

棠梨愕然,盯了他半晌忽想起什麼道:“當初在宋府的時候,你並未追究嚴懲吳長進,難道是故意的。”

齊王挑了挑眉,伸手攬住她的腰,點了點她的額頭:“還不算太笨。”

棠梨恍然:“這麼說你此次來嶽州也並非是為了清繳水寇,不,應該說不全是。”

齊王把她攬在自己懷裡抱住低聲道:“皇上龍體欠安,史家把控吏部多年。”

短短兩句話,棠梨便明白了,這是一個局,應該說皇上跟齊王一起設的一個局,目的就是為了拔除史家。

棠梨對這些朝堂爭鬥陰謀陽謀,並不擅長,但不代表她不知道,權臣做大之後變成了毒瘤,即便是九五之尊的天子,想拔除這個毒瘤也得有適當的證據跟理由,而史家之所以能做大,必然是極精明的,皇上找不到縫隙,便隻能設計了,如今想來,那月嬪娘娘進宮受寵,連帶的草根賈家跟著水漲船高,或許也是故意為之。

賈家不是世族,是江湖上賣野藥的,這樣的人一旦富貴必然張狂,且會貪得無厭,棠梨不知那賈太醫跟史家怎麼搭上的,總之是搭上了,並開了一個連升堂,公然買官賣官,這簡直就是作死,或許皇上當日欽點葉全豐來嶽州任布政使,齊王來嶽州坐鎮是為了清繳水寇,治理地方,跟史家沒什麼關係,誰想到陰錯陽差的,吳長進搭上了史家,又通過餘寶勝私下跟水寇有往來,這裡麵還牽扯進了敵國南燕,便成了一條線上的螞蚱。

如此一來,隻要抽出中間那條線這些人便可一網而儘,真是好計謀,好算計。

棠梨有些奇怪的看向齊王:“雖我不懂朝事,但也聽過一些事,以你的身份地位權柄,難道沒想過那個位子嗎?”

齊王看了她半晌道:“若我想的話,便沒有如今的齊王了。”

他一句話棠梨便明白了,或許當初那位聖祖爺傳位的時候是想傳給這個最小的兒子的,無奈那個所有皇子都夢寐以求的位子,偏偏這位並不稀罕,寧可做個閒散王爺,想來當今皇上正是知道這位皇叔無意皇位,才會對他如此信任。

想著,卻聽齊王又道:“近日裡常想,虧了當初本王胸無大誌,若不然隻怕本王的齊王府永遠不會迎來女主子了。”

棠梨聽了他這樣拐彎抹角的情話兒忍不住笑了:“倒想不到你也會說這樣的甜言蜜語。”

齊王略側頭,薄唇貼在她的耳後,吹起的熱氣,令棠梨有些燥熱:“不是甜言蜜語,是本王的心裡話。”

棠梨略掙開他,摸了摸自己燙熱的臉頰道:“如今,既已清楚,你打算如何?”

齊王眼裡閃過一絲厲色:“自然是一網而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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