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1 / 2)

文理分科,高二開學,孟箋和夏舒也進入了不同的班級。

隨著時間推移,伴隨著高考的步步逼近,《孟夏》的故事也從偏向輕鬆愉快的校園生活步入了更加緊張熱血的階段。

故事仍舊緊隨女主夏舒的視角展開。

可能是前方站著一個頂天立地的標杆,再或者和孟箋待久了,她終於慢慢學到一件事——人生不是輕飄飄的一張紙,它是一本有厚度和重量的書,須得一筆一劃用心撰寫才行。

我們沒心沒肺的二缺少女在孟箋的督促下,終於懵懵懂懂把自己丟掉已久的“自覺”和“勤奮”從地上撿起來,拍拍灰,不大情願地背在了身上。

不得不說,夏舒的底子和腦子都不錯,在文史哲方麵確實有天生的敏銳度,語感、記憶力和思辨能力都逐漸顯現出令人驚喜的天賦。至於她偏弱項的數學——孟箋每周都會雷打不動地來給她補習一次。

“你上周周考的卷子我已經看過,求切線方程的題又錯了……”孟箋看著夏舒,兩人同時坐著的時候,他恰好高女孩兒半頭。孟箋稍垂下眼睛的時候最漂亮,陽光打在他修長的眼睫上,在臥蠶處投射出一片動人的剪影,配合上他溫文爾雅的語氣神態,簡直像戲文裡走出的儒雅公子一般。

夏舒看呆了,孟箋好聽的聲音像在耳邊循環的醉人的曲兒,勾得她魂不守舍,沒一會兒就忘了今夕何夕。

這一段杭楊演得很專注,後期有觀眾專門扒細節:他的講題過程不僅完全正確,甚至算得上深入淺出,甚至連稿紙上的圖和公式都是完全準確的;但壓根沒人聽美人講題,所有的與北相對觀眾都對夏舒表達了無限理解,屏幕上飄過的彈幕越來越多,更離譜的是黃色占比越來越大:

[手!嘶哈嘶哈,這手不抓床單可惜了!]

[他食指突然顫了一下!朝著我的方向!他在勾引我!]

[這嘴!女主替我狠狠親他!]

……

[救命!補課而已為什麼這麼澀!]

[請前麵的姐妹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問題]

就在女主夏舒的表情和彈幕越來越過分的時候,孟箋突然抬起筆杆,在她頭頂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發什麼呆?”

他脾氣好極,從沒跟人紅過臉,眉眼裡常帶笑意,最多不過搖搖頭、歎口氣,孟箋帶著點無奈看過來,眼中染上幾絲淺憂,像是在無聲地問“我該拿你怎麼辦?”

不僅是夏舒,連彈幕都頂不住他這樣的眼神,“噗通噗通”跪下來一大片:

[對不起老公,我這就好好學]

[我為腦子裡的黃色廢料懺悔]

[嗚嗚嗚老公你彆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心疼]

[知道錯了!知道錯了!已經在改了!]

夏舒也趕緊拿起錯題本,把自己被美色惑得恍恍惚惚的神智扯回來,立馬繼續好好學習。

孟箋終於笑了,他手條件反射抬起來,似乎想請放到夏舒頭上,但卻突然在半空停頓了數秒,隨後在夏舒背後輕輕垂下。

“這樣才好。”孟箋點點頭。

真的很奇怪,他明明這麼年輕,有時候卻會突然流露出沉沉的暮氣,像馬上要消亡在黑夜中一樣。

正如班主任天天磨破嘴皮子一遍遍重複的一樣:高二是大浪淘沙的關鍵期,有的同學能靠著一股子勁兒莽上來,有的同學則顯露疲態,被迅速“淘”了下去。

夏舒很幸運,在孟箋的陪伴下,她越發習慣於昂揚的奮進狀態,玩心沒有以前大,逐漸明白了“自律”兩個字到底怎麼寫。

按她自己的話說:“原來覺得吧,老師和爹媽眼皮子底下能偷偷拿學習的時間去玩,是自己賺到了;現在才發現,看著生活和成績在正軌上一路高歌猛進,我才知道什麼叫真的爽。”

又一次月考後,夏舒的成績破天荒進了文科前五十,她拿到分數條的瞬間什麼也不想顧了,拿著成績從樓上衝下來,當場闖進理科奧賽班,在眾目睽睽下把分數往孟箋桌子上一拍,一雙眼睛比窗外高懸在夜幕上的星星還亮:“說好的!我要和你上同一所大學!”

理科奧賽班都是刷題刷瘋了的一群250,平時生活確實枯燥了點,遇上這種高興事一個一個躥的比猴子還高,起哄聲一浪高過一浪:

“牛逼!”

“這不得親一個!”

“到時候喜糖彆忘了哥們!”

“……”

少年人講愛總帶著點意氣風發的孤勇,這是夏舒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在孟箋麵前流露愛意,奇怪的是,在這樣吵鬨喧囂的環境裡她也不覺得羞澀膽怯,不大不小的教室裡——她隻看得到孟箋的那張臉,聽得到自己飽含期待的心跳聲。

但奇怪的是,孟箋的臉色似乎不太對勁,平日裡就沒什麼血色的臉似乎更蒼白了,他看著桌子上分數條,帶著微笑輕聲說了句“好,真好”,但眉心微微顫動,似乎在竭力按捺什麼。

“你!”夏舒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嘴唇刷一下就白了,正準備追問。

隻見孟箋像終於支持不住一頭栽向課桌,纖細的身體微微抽搐,額角甚至可以看見凸起的青筋,嘴裡溢出極輕的幾個字:“找老師,打120……”

不能慌!

夏舒把自己顫抖的手死死攥緊,回頭抓住旁邊呆若木雞的男生:“照顧他!”

隨後她在第一時間衝出教室,直奔教師辦公室。

一切都非常迅速:孟箋隨身帶有急救藥,120也沒有耽誤,救護車呼嘯著駛來,護士抬著單價上了樓……

畫麵雜亂無章,但導演卻巧妙地把喧鬨的聲音降低、再降低,最後隻剩下“砰砰砰”劇烈的心跳聲,彈幕上乾乾淨淨,似乎全部觀眾都隨夏舒一起停滯了呼吸。

而當護士發問:“隻能有一人陪護,你們誰去?”

“我,”夏舒幾乎條件反射舉起了手,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我跟你們一起。”

從下樓到衝進救護車,夏舒一直站在孟箋身邊緊緊牽著他的手,直到救護車的門閉合,世界真正安靜,她看到孟箋微微翕動的唇。

“什麼?”旁邊兩名護士在飛速擺弄儀器,她竭力壓抑住聲音裡的慌張,身體俯下去,“你在說什麼?”

突然,鏡頭給到孟箋牽住夏舒的手——小幅度抖了一下,似乎是在用力。

蒼白虛弱的人躺在窄小的床上,像一張輕薄的紙,但夏舒聽見了他口中的低語:“夏舒,彆怕……”

這聲音非常小,杭楊恰到好處地演繹出何謂“氣若遊絲”,但配合上緊張壓抑的bgm以及恰到好處的音效處理。

這極輕的呢喃卻像一聲驚雷,精準地落在夏舒和每一個觀眾心坎上——

她懵了,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閃電後的一瞬空白。

—第十四集完—

當晚,微博就被觀眾流的淚淹沒了,有哭訴的:

[編劇你這裡欠我的拿什麼還!]

[怎麼會這樣啊!怎麼會這樣啊!我的孟箋,我好大一個健健康康的孟箋呢!]

[什麼都不想說了,自閉ing]

恫嚇的:

[算你丫的狠(凶神惡煞)]

[導演組出來,咱們同歸於儘吧]

還有跑到演員微博下麵破防的:

[老公!老公你說句話啊!]

[還睡什麼覺啊?老公都要沒了,還睡什麼覺啊?(微笑.jpg)]

這次,官方再沒有拿著刀高高舉起、輕輕落下,而是照著觀眾的心坎上穩準狠砍了下去——不見血不罷休那種。

夏舒在急救室外守到孟箋父母趕來,眾人勸她離開,小姑娘咬著下唇低著頭,死死抱著孟箋的書包,不管怎麼問都隻有一句話:“我還有題要問他。”

她抬頭,恍恍惚惚看著周圍人,像魔怔了一樣一遍遍重複:“我得問他,我得問他啊!”

直到病人脫險的消息傳出來,夏舒愣了一會兒,剛想站起來,卻“砰”一聲連著書包一起重重摔了下去,她這才嚎啕大哭出聲——可能是摔得太疼了吧。

一個月後,孟箋跟沒事人一樣回了學校,無人打趣他和夏舒的事。他走進班級的那天早上,本該是早自習的時間,全班卻瞬間安靜,所有人看向孟箋的眼神都帶著一種無奈的悲戚,甚至有人把臉埋在桌子上,靜悄悄的教室裡響起幾聲低低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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