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先去找找吧,”顧願說得很隨意,“看看凶器到底被扔在哪兒了。”
反正現在線索也不多,從凶器入手也算常規思路。眾人點點頭,也不多言,四下去尋找,很快就在衛生間角落裡放雜物的隔間裡找到了一把小刀——不大不小,拿過去一比對正好和女人身上的傷口契合。
“上麵還有點殘餘血漬沒洗乾淨,”顧願拿著刀端詳,他瞥了眼杭修途,“上次勒人用的凶器不得已落在了現場,暴露了一些關鍵的馬腳,這次凶手就長了記性,知道把凶器藏一藏了。”
“不過也沒多大用,”顧願隨便晃了晃手裡的利刃,“建議下個凶手動手的時候花點功夫破壞傷口。”
“好了,”荀勖輕輕皺眉,上前把顧願手裡的小刀“搶”了下來,語氣仍舊客氣拘謹,“先生,可能有損於自己的事彆做。”
顧願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人“管教”了,眉毛抖了抖,沒多說話,隻是多瞥了荀勖一眼,順從地交出了小刀。
彈幕愣住了:
[臥槽?下一對是他倆???]
[老規矩,鏡頭給到哪對磕哪對]
[磕他丫的!姐妹們彆客氣!]
[傲嬌炸毛高智商受和沉默寡言控製欲強腹黑攻,我可以我可以]
[前麵的姐妹一看就是老磕學家了]
一直蹲大小杭感情線的姐妹們腳都蹲麻了,不禁有些按捺不住:
[為什麼simple還沒感情線!]
[我不信!那倆人絕壁有貓膩!]
[也太隱晦了吧!再磕不到雙杭我就要餓死了嗚嗚嗚]
[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就喜歡磕“無法宣之於口的隱秘愛情”,誒嘿嘿嘿(擦口水.jpg)]
“凶器找著了,”顧願想了想,“咱們再去找管家一趟吧。”
郵差不解的目光投過來:“?”
“凶器能追溯到的信息量很大,”顧願一邊走一邊慢慢地說,其他人沒辦法,隻能跟著他走,“比如說這把刀,看似平平無奇,綜合屍體的死亡狀態我們還能得到彆的信息。”
“第一,和昨天兩具屍體頸部雜亂交錯的勒痕不一樣,這次是一把小刀、直插心臟、一擊斃命,”顧願停頓了一下,“足以看出凶手動作冷靜、有明確的行凶計劃和足夠的行動力,對人體的生理知識也有一定了解。”
旁邊杭修途明知道這人意有所指,但隻是淡淡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第二,”顧願見杭修途仍舊一副高高在上悲憫世人的“嘴臉”,“嘖”了一聲,繼續說,“這把刀是從大家都能進出的公共場所裡拿出來,最後也扔到了公共場所,看起來人人都有可能性接觸到。即便如此,仍有信息可以挖掘。”
“挖掘?”郵差茫然地重複了一遍。
正說著,幾人已經回到了廚房,郵差趕緊倒退一步退回荀勖身後——這人似乎是現場幾個人裡麵最正常的。
“管家先生,您遺失的東西。”顧願把荀勖手裡的刀拿過來,朝杭楊一甩。
眼見著小刀在半空反射出帶著冷意的森森寒光,郵差在荀勖後背倒抽了一口冷氣,但杭楊頭都沒抬,手一揚穩當當接住了。
他把玩了兩下手裡的刀具,慢慢轉身,衝顧願頷首:“多謝。”
“還有彆的事想麻煩您,”顧願跟沒事人一樣笑眯眯湊上去,“收拾好晚餐的餐具,您就會把廚房門鎖上,直到第二天清早準備早餐時再打開,對嗎?”
杭楊點頭:“是。”
“那白天您大部分時間都在廚房忙碌,”顧願繼續問,“您見過有誰來這裡拿東西嗎?”
杭楊神色冷淡,看起來對案子毫不關心,但回答得果決乾脆:“沒有。”
郵差捏緊的手驟然鬆開,整個人一下子泄了氣:“誒呦喂,本來以為有希望的……”
顧願卻眯起眼睛:“那您能告訴我們,您昨天白天什麼時候離開了廚房嗎?”
郵差活生生一個逗哏:“誒對,反推啊!老師您真聰明!不愧是當老師的!”
杭楊漂亮到跟假的似的眼睛輕輕眨了眨:“當然。”
“我的工作時間很規律,”他聲音很好聽,尤其是娓娓道來的時候,跟清泉一樣,“上午9點左右洗完餐具,回房休息,10點回廚房;下午3點半到4點半回房休息。”
“非常規律?”顧願又問了一遍。
杭楊卻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微笑:“您差不多得了,何必再問呢?我的固定行蹤應該是這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秘密’吧。”
顧願:“……”
彈幕:
[哈哈哈哈哈!顧願:我就象征性問問,你拆我台乾嘛!]
[哈哈哈哈哈楊崽居然開懟了]
[看這幾天裝優雅把孩子憋得(狗頭.jpg)]
顧願很刻意地咳了兩聲:“那什麼,多謝管家,我們先走一步。”
幾人回到客廳坐下。
“上午9點到10點……”顧願眯起眼睛,“那時候第一個雙殺案才發生,當時,哦對了,管家‘24小時不破案就殺人’的限令剛剛下達。”
荀勖點點頭:“確實,如果說這個時間就開始準備殺人,不太合理。”
“不管心再大,那個時候應該滿腦子都是保自己命,而不是琢磨著殺其他人吧?”顧願手指再桌麵上敲了敲。
“至於下午三點半到四點,”顧願微笑起來,“巧了,那個時候第一個案子剛破,在下春風得意,跟剛結交的荀勖先生在客廳下棋。”
荀勖點頭:“我可以為他作證。”
雖然眾人的語速和神態都沒有明顯變化,但能明顯感覺到,城堡的氣氛似乎陷入一種古怪的緊張。
顧願轉頭瞥向杭修途,陰陽怪氣:“神父先生,您,似乎是說自己神思倦怠,回房間休息了吧?”
“神思倦怠啊,”他又重複了一遍,意味深長,“誰知道——”
他話說了一半,突然覺得後背生寒,抬頭正對上杭修途的眼睛,一瞬間嚇得把剛要脫口而出的話吞了回去。
——杭修途居高臨下看著顧願,他臉上還帶著那種麵具一樣“悲天憫人”的微笑,但一雙眼睛裡半點笑意都沒有,上半張臉和下半張臉的情緒幾乎割裂,整個人“一半神性一半魔性”,看得人毛骨悚然。
彈幕也給嚇了一跳:
[臥槽!杭老師nb!什麼叫無妝黑化!!!]
[這個演技,我的老天爺,什麼叫已臻化境!]
[嚇得我手一哆嗦]
[兩位杭老師真的不考慮進軍恐怖片嗎?!!振興國產恐怖電影兩位義不容辭!]
[媽耶,這就是boss級彆的壓迫力嗎?杭老師要不是N公爵我直接跟製作組打一架!]
杭修途大步走到顧願對麵的沙發,優雅坐下來:“從案發開始,您似乎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覺得一切都受您主導……”
他揚手,食指隨便在半空畫了個半圓:“在這位作家先生一唱一和的配合下,從查證、到追蹤線索,到所謂洗白自己身上的疑點——這一切的一切,多麼順利。”
顧願開口:“因為這都是事實——”
“閉嘴。”杭修途掀起眼皮,笑著瞥過去。
全場跟按了靜音鍵一樣,瞬間鴉雀無聲,連呼吸聲都小了很多。
“但您似乎弄錯了一些事,一些很重要的事,”杭修途繼續不緊不慢地開口,他十指交叉,輕輕托住下巴,隻露出一雙壓迫感驚人的眼睛,“這不是查案,這場遊戲的規則一開始就再清楚不過,這是一場‘說服管家’的遊戲。明白嗎?給他講一個算得上有理有據——最重要的是——足夠有趣的故事,那就足夠了。”
“至於真相如何,”杭修途笑出聲,“重要嗎?”
不隻是顧願,連觀眾都被杭修途對規則的解讀震撼了:
[這才是真正的高玩嗎?!!!!]
[我他媽震驚!!!]
[沃日,杭老師你boss氣質爆棚了!]
[震撼我800年,我的天!]
[關鍵我被他說服了,我嘞個去!]
顧願節奏被完全打亂,腦子一下子攪得亂七八糟。指著杭修途的手在半空抖了半天,硬是什麼都說不出來,最後隻憋出一句嘶啞的控訴:“你、你終於忍不住了是吧,裝什麼慈悲、偽善,還真理的信奉者……我呸!”
“……”杭修途沒想到顧願憋了半天,最後說出的竟是孩子一樣的氣話,一時沒忍住,低低笑出了聲。
“你!”顧願感覺受到了侮辱,一氣之下瞪著眼睛站起來。
“我要請您務必明白一件事實。”杭修途再此滿不在乎打斷他,“慈祥”地看著麵前人,嘴角甚至還帶著溫文爾雅的笑。
“隻要我願意,我即真理。”
大廳裡一片寂靜,因為四周沒有門窗,所以連流動的風聲都聽不到,靜得令人發瘋。
“對了,”杭修途轉向郵差,漫不經心地問,“教師先生剛剛指控我昨天下午3點半到4點半之間獨處,所以有作案嫌疑,聽他們兩位的意思,您似乎也……”
“我、我我也回房間了。”郵差緊張得話都說不清。
“那巧了,”杭修途點點頭,看向顧願,輕描淡寫地說,“昨天下午我和郵差先生在一起,你們兩位能為彼此作證,巧了,我和郵差先生也可以。”
顧願被他當麵胡說八道的樣子再此震撼:“你!你!他剛剛還說自己一個人在自己臥室呆著。”
“是嗎?”杭修途看向郵差,“教師先生聽錯了吧?郵差先生,要不您再告訴他一遍?”
從顧願談到昨天下午的不在場證明開始,郵差就坐立不安,他先愣了一秒,隨後秒懂杭修途的意思,立馬接過神父遞來的橄欖枝,當場胡編瞎話:“對對對!我昨天下午在神父大人房間告解!”
杭修途看著他,目光慈和:“你虔誠痛悔,罪責已得赦免。”
這下,不隻是目瞪口呆的顧願,彈幕也刷了屏,放眼望去簡直是一片茫茫草原:
[草]
[草]
[草]
[草]
……
杭修途視線從郵差挪回顧願身上:“既然這樣,目前我們四人暫時平局,不如大家繼續尋找線索,再做計較。不用著急,離24小時還遠著呢。”
說完,他帶著新收的狗腿子——郵差,悠然起身離開。
彈幕已經快被一片“md絕了”淹沒:
[臥槽這就是杭老師的綜藝首秀嗎!]
[臥槽啊臥槽!我真的是啊啊啊啊啊]
[太帥了吧杭老師!]
[給我立刻!馬上!現在!去演反派!(帶著楊崽]
[啊啊啊啊這個男人為什麼總這麼戳我xp!!!]
[在下已經興奮了,擦擦鼻血繼續看嘿嘿嘿(升雞勃勃.jp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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