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光就像是一塊塊蒼白的拚圖, 它們顫顫巍巍的組合，構建。逐漸形成的奇異空間將一**的熱浪隔絕在外。
四條極長的手扶電梯在他們身後緩緩地運轉著，青色和白色將它平均分成了兩半。
在這個年代, 手扶電梯早就不是什麼稀罕物件，托尼.斯塔克的實驗室和布魯斯.韋恩的韋恩企業甚至都已經換上了更為舒適便捷的直達電梯。
但是, 當布魯斯.韋恩抬頭看向電梯頂端朦朧的景象時，他卻發自內心地感受到了一種不可控。
“這是什麼地方？”布魯斯.韋恩立刻警惕起來。
“這是前往天堂或地獄的中轉站。”楚言凝如此回答，“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為堅固的地方。”
“也就是說，隻要踏上這個酷似辦公樓電梯的東西, 我就能去天堂或者地獄？”身為發明家的托尼.斯塔克明顯對空間中唯一的機械產物感興趣，“這種方式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接地氣。”
“理論上應該是這樣沒錯, 不過我沒試過。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我第一次複製這種東西————”
楚言凝的話隻說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被突如其來的空間震動逼回了嗓子裡。他剛想探出頭查看周圍的情況, 卻被一隻帶著黑色手套的手強硬地按了回去。俯下身來的高大男人就像是一個堅不可破的鐵架，將楚言凝夾在自己的結實的胳膊之下。
他垂下頭，將額頭與楚言凝相貼，隻剩下一邊的尖耳朵與楚言凝的腦袋平行。
下一刻，他們頭頂的空間被炸開了。因為空間的破碎, 外邊的勁風與熱浪卷土重來。就連他們身後的手扶電梯都受到了波及。
電梯側麵的玻璃破碎開來，從高處落下來的碎玻璃砸在了布魯斯.韋恩的肩膀上。但是他不為所動，隻是將楚言凝以抱貓的姿勢更深的塞進自己懷裡。
在用掌心炮擊碎幾塊較大的電梯殘骸之後，托尼.斯塔克也擺出了一個防備的姿勢。
被擠在狹小空間裡的楚言凝幾乎無法動彈, 隻有一對琥珀色的眼睛能自由的動————他終究不是一隻由液體組成的貓。
布魯斯.韋恩結實的身體幾乎占據了他視線中的所有，除了————楚言凝轉動著眼珠看向電梯頂端的方向。
因為剛才那場一直持續到現在的震動，四個手扶電梯幾乎都被破壞的差不多了。
一個電梯更是被從中截斷，就仿佛是某些上位者為了維持自己的榮耀刻意斬斷了追逐者的希望一般。即使已經被摧毀的不成樣子, 那個白色電梯的頂端依舊是一團朦朧的白光。
然後，楚言凝從那團白光之中看到了一抹煙灰，它在白光之中揚起了一個細小的弧度————近似於衣角擺動時會產生的那種。
那裡似乎站著一個人。因為白光的原因，楚言凝看不清對方的麵容以及身形，隻知道對方穿著天堂統一的工作西裝，就像是再普通不過的公務員的一樣。也不知道這種惡趣味究竟是來自於米迦勒，還是來自於上帝本人。
“楚言凝。”
來自布魯斯.韋恩的呼喚徹底喚回了楚言凝的意識，他眨了眨眼睛，重新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在發現楚言凝那已經有些渙散的瞳孔重新聚齊之後，布魯斯.韋恩停下了伸手拍打青年的臉頰的舉動。就算是這樣，他緊緊皺起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
“是因為複製的東西被擊毀了嗎？”這個黑漆漆的男人看著楚言凝有些蒼白的臉色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不是，隻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剛剛好像看到了————”楚言凝扭過頭看向天使之前出現的位置。
布魯斯.韋恩順著楚言凝的視線望過去，卻隻看到了一片焦黃的土地。他鬆開對楚言凝的桎梏，任由青年重新站了起來。
“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楚言凝環顧了一下四周，遍地的焦黑已經讓一切在楚言凝眼中失去了辨識度。
“沒想到真那麼強烈的爆炸下這個東西還能殘留下來。”托尼.斯塔克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他的手機已經重新擁有了信號，此刻正通過手機看著由斯塔克衛星記錄下來的一切。
當楚言凝湊近看的時候，托尼.斯塔克手機上的影像已經到達尾聲。他隻來得及聽到一聲巨大的爆炸。然後看著畫麵中的一切————包括房屋，四周的動植物以及在最後關頭還不願意放開米迦勒長矛的雷米爾，在短短的一秒鐘之內化作粉塵，隻剩下滿地的焦黃。
這場爆炸的波及的範圍有些廣，所幸這裡十分偏遠，並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損失。
“我覺得這應該是屬於你的戰利品。”注意到楚言凝的靠近，托尼.斯塔克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楚言凝。
有著琥珀色眼睛的青年垂眸看著躺在自己掌心的東西。那是一塊小小的武器碎片，上麵還刻著一些難懂的字符。楚言凝清楚，這是米迦勒長矛的一部分。即使它已經隻剩下這麼小一部分了，但是不可否認的，它依舊有著誅滅所有靈異生物的威能————不管那個靈異生物是天使、惡魔還是半神。
在接觸到小小碎片的那一刻，楚言凝隻覺得自己的靈魂下意識的一顫，整個人輕鬆了許多————就仿佛自跨越時空那刻起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某種影響徹底的消失了。
“你剛剛是在找這個嗎？”布魯斯.韋恩的聲音自楚言凝背後響起，某個染血的粗糙布片在他黑色的手套上格外顯眼。
看著那個布片，楚言凝整個人都是茫然的，他下意識的覺得布魯斯.韋恩誤解了他之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