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近了,貴族青年更清楚看到宿源的背影。
宿源的白襯衫被汗浸濕,緊貼雪白間透著淡粉的背部皮膚,勾勒出兩片薄薄蝴蝶骨的形狀。
貴族青年情不自禁屏住呼吸,將手伸向宿源的後背。
忽然,一條手臂擋住了他。
許希聲身體前傾,纖長手臂環住宿源的背。
在宿源看不到的角度,許希聲猶如受冒犯般,冷眼看著貴族青年,方才麵對宿源的溫柔小意消失無蹤。
宿源若有所感轉頭,麵向貴族青年。
貴族青年大吃一驚:“是你,宿源!”
“你是哪位?”宿源壓根不記得這是哪個貴族。
“以前我們見過。”
當時,貴族青年與宿源兩看兩相厭,有點同類相斥的意味,如今再次見到宿源,貴族青年心情複雜,還有些未消退的邪念,喉結滾了滾,“你怎麼變好看了。”
他的態度莫名令宿源心煩。
宿源道:“滾。”
貴族青年的朋友忙不迭強拽著他離開。
宿公爵的獨子可是小祖宗,不好惹的,再放任邪念上腦的貴族青年,真的會不好收場。
兩人離開後,宿源察覺他和許希聲的姿勢不太對勁,默默拉開許希聲環住他的手臂。
“抱歉。”許希聲重新拉開距離,恢複了害羞。
想到貴族青年之前露骨的視線,許希聲心裡不舒服,將製服外套披回宿源身上。
“等等我。”
許希聲離開訓練室,回來時拿了瓶冰飲,放在宿源手裡,“喝點,會舒服些。”
宿源沒著急擰開蓋子,他把瓶身貼在臉上,感受著彌漫開的清爽涼意,問道:“我有什麼能幫你的?”
許希聲怔了怔,想說他照顧宿源不需要回報,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抿了抿唇,難以啟齒道:“我確實有件事,需要您的幫助。”
“什麼事?”宿源鬆了口氣,有來有往的關係才好。
“我想請您尋找瑾池的奴隸契約。”許希聲說,“這對瑾池非常重要。”
宿源陡然抬頭。
他意識到,這件事是白瑾池成為他仆人的關鍵。
宿源問:“白瑾池為什麼有奴隸契約?”
“瑾池小的時候住在首都下城區,沒有公民的籍貫,他的父親酗酒家暴,還替瑾池簽訂了奴隸契約,將瑾池賣給上城區的大戶人家。”許希聲緩緩解釋道,“瑾池的瞳色特彆,那戶人家想要收藏,幫助瑾池父親完成奴隸契約的手續,瑾池的父親拿到一大筆錢,並卷走家裡所有錢財,不見蹤影。當時瑾池的年紀小,按帝國法律,尚不能履行奴隸的職責,那戶人家沒有對他做什麼,準備等他成年再說。”
“白瑾池已經成年了。”
“五年前,那戶人家破產沒落,瑾池的奴隸契約不知所蹤。”
宿源疑惑問:“教廷沒幫忙找?”
在他看來,白瑾池是未來的教皇,作為神眷者天賦驚人,教廷應當很重視他才是。
誰料,許希聲道:“瑾池得知自己背負著奴隸契約,調查到那戶人家,已經是教廷幫忙的結果。瑾池隻是神眷者中的普通一員,不願麻煩教廷,教廷也不會幫他太多。”
白瑾池怎麼可能是普通神眷者?
問許希聲也得不出答案,宿源將疑問藏在心裡。
“那家契約用的是特殊道具,還偷了瑾池的血塗抹在上麵,至今對瑾池依然有約束效力,如果落到不軌之徒手上,會非常麻煩。”許希聲目露懇切,“我知道您對瑾池不滿,但還是請求您幫這個忙。”
“看在你這麼求我的份上,我答應你。”
其實我就是不軌之徒,宿源默默想。
上午的課程結束後,距離午飯還有些時間,許希聲待在重力訓練室跑增加的十圈。宿源在室外等待,許希聲是為了他加訓的,他不可能沒良心留下許希聲一個人。
等待期間,宿源打開智腦,聯係莊園的管家:“幫我尋找白瑾池的奴隸契約。”
“契約上的名字就是白瑾池嗎?我知道了。”管家直接應下。
宿源思忖道:“你可以著重找找,宿家有沒有。”
“是。”管家道,“蘭玉想與少爺通訊,請問您允許嗎?”
宿源猶豫了一下,道:“可以。”
對麵傳來的聲音,很快換成蘭玉的。
“少爺,蘭玉好想念您。”
宿源不會應對這樣直白的措辭,乾巴巴道:“哦。”
蘭玉並未介意他的態度,關切問:“少爺的身體健康嗎?元墨有沒有照顧好您?”
“一切都好。”宿源並未提及考核裡受傷的事。
與蘭玉聊著天,宿源的視線隨意望向遠處,忽然頓住了。
他望見了莫斯宇。
“先聊到這裡吧,過些天是學院的休假日,我可能回莊園。”宿源對蘭玉說了一句,掛斷通訊,走向莫斯宇。
莫斯宇注意到他,側頭看過來。
莫斯宇的膚色有點病態的白,唇色則偏紅,黑瞳乍看是虛無的空白,仔細觀察又會發現,他將宿源的身影清晰盛入眼中。莫斯宇的長相和元墨有一兩分相似,不過相比元墨飽經苦難打磨出的,帶有棱角的冷漠,莫斯宇則俊美到非人的程度,學院製服穿在他身上都帶著矜貴感。
“二殿下。”宿源打招呼。
“午安。”莫斯宇微微頷首,視線落在宿源右手的疤痕上,“你受傷了?”
“考核裡受的傷。”
宿源想著按他喜歡莫斯宇的人設會說些什麼,強忍羞恥道:“好痛的,二殿下。”
莫斯宇不解問:“現在還會痛嗎?”
“受傷的時候痛。”宿源埋怨道,“您都沒來看望我。”
“抱歉,我之前有事務要處理,不在學院。”莫斯宇道,“我有效果很好的祛疤藥,你願不願意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