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被人魚的利齒輕輕啃咬著,會有點刺痛,不過更多是冰涼的舒適感,令他臉上的熱意消退些許。
人魚清楚自己的牙很鋒利,是從古遺傳下來的,用來撕碎獵物的牙齒,他啃咬的動作非常小心翼翼,輕得像是怕碰碎宿源臉上沾的水珠,隻留下淺淡的紅印。聽見白瑾池的話,宿源臉紅得要滴血,那點紅印根本看不見了。
親過他的白瑾池在電話對麵,聽著他被人魚親咬,已經超出了宿源的心理承受範圍。
他是惡毒男配,不是原書的主角受,這兩個主角攻候選不喜歡他,宿源也不喜歡他們,而且他沒談過戀愛,為什麼要遭遇這樣的事。
即使被謝利親臉有點舒服,宿源也堅決推開他。
宿源的體質一直弱,處於發熱期,力氣對怪物而言更可以忽略不計。謝利察覺到小少爺滿心的不情願,終究沒違逆他的意思,悶悶不樂轉開了臉,依舊黏在宿源身邊,宿源顧不上在意這點細節,為了自己的麵子解釋:“不經我允許隨便親上來的,我都不喜歡。”他真情實感埋怨,“唇齒相貼的感覺真的很奇怪。”
“您不習慣嗎。”白瑾池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他的聲音天然溫潤,像玉石碰撞的聲響,在沒有鮮明的負麵情緒時,講話給人的感覺都是溫和親切的。
宿源不高興反問:“我怎麼可能習慣?”
“我以為,您親吻過的對象不少。”白瑾池聽過宿源的傳聞。
實際相處後,他發現許多負麵傳聞是虛假的。
不過,宿源剛見麵便勾引他,孜孜不倦要他失態,宿源私生活荒唐的傳言可能是真的。
宿源燒得神誌不清,隻顧為自己澄清,不慎將渣男的人設拋在了腦後,“你的那次,就是我第一次和人親吻,哪來的其他對象。”
白瑾池驚訝了一下。
緊接著,他的聲音溫柔至極,“是我的疏漏,當時我有點強硬,沒有給你好的初吻體驗。”
“我就當被狗啃了一口,已經不在意了。”宿源冷聲道,“不準你再談這件事。”
謝利湊過來問:“少爺是不是喜歡被我親?”
宿源稍微點了點頭。
謝利強行壓製住內心瘋狂的嫉妒,放輕聲音哄道:“少爺,我想聽你講出來。”
人魚輕聲細語,聽起來絲毫不帶危險性,宿源腦內發熱的神經卻瞬間繃緊,拉響警報,即使謝利沒有再使用催眠,順從他的潛意識也占據了上風,宿源道:“是的。”
電話對麵的白瑾池陷入靜默。
忽然,白瑾池重新開口:“宿源的神智被控製了,你做的?”
“我沒有控製少爺。”謝利糾正道,“是出了點意外。”
“但你樂在其中。”
接著,白瑾池的交談對象轉回宿源,聲音恢複柔和,“你在哪裡?我去接你回學院。”
宿源顯然不在學院裡。
不等宿源回應,白瑾池已經編輯完請假的消息發給夏晴,從衣架拿下出門穿的常服。
怎麼一個兩個的仆人都要管他在哪,宿源一口回絕:“你不用來接我。”
“少爺被這個人控製了,會對他產生依賴心理,我理解您不願意離開。”
作為仆人時,白瑾池會循規蹈矩使用敬稱,履行契約內容。
剛才發現宿源的精神被控製,他一時忘記了稱呼問題,不過很快重拾,對小少爺用捧著的語氣,更容易哄他。白瑾池還不知道謝利是人魚,他拿禁術舉例,希望宿源明白,“繼續下去,您會像禁術結束那樣後悔懊惱,我去找您,可以用神術嘗試幫您解決。”
宿源的頭腦不太清醒,但他知道任務內容,明白自己的異常是謝利導致的,按劇情,謝利不會一直控製他。
“白瑾池,用不著你,我不允許你過來。”
宿源忽然想到,他不用再多打一次許希聲的電話,可以讓同宿舍的白瑾池直接把電話轉交給許希聲,還省了點麻煩,“你把電話給許希聲,我有點話對他說。”
宿源的精神受影響,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白瑾池根本放不下心。
他擔憂宿源不高興掛電話,他再打過去也不接,那更難找到人,隻能儘量順著宿源。他離開房間,許希聲果不其然尚未休息,燈光從門縫滲出來,白瑾池上前敲了敲門,得到許希聲的回應後擰開門把。
許希聲坐在桌前,桌麵上滿是書籍與學業資料,手邊放著熱氣騰騰的咖啡杯。黑貓跳上桌子,好奇朝杯口探頭,它對咖啡的味道不感興趣,看了兩眼就走開,來到許希聲手邊,臥在他正看著的書上,許希聲輕輕推了推黑貓,“彆鬨。”
然後,他側過頭看向白瑾池,“怎麼了?”
白瑾池深更半夜來打擾,肯定有重要的事。
和宿源互道晚安後,許希聲緩過來點,可以稍微集中注意力在彆的事情上了。
“宿源有話對你說。”白瑾池將智腦遞向他。
許希聲姑且算平靜的臉色,又開始變差,“他有我的聯係方式,為什麼不直接找我,而是打你的電話?”
白瑾池解釋道:“他先有事找我,可能是懶得多打一次電話。”
許希聲的鬱氣冒出頭,“他同時找我們兩個人都有事,卻選擇聯係你。”
“因為我是他的仆人。”
“這就是仆人身份的便利?”
“你們怎麼回事?”宿源詫異的聲音從智腦傳出,“許希聲,你在嘲諷白瑾池?”
白瑾池挖他的牆角在先,他單是嘲諷一兩句,已經很客氣。
雖然,宿源並不是他的。
許希聲頓了頓,對著智腦說:“你不喜歡白瑾池被我嘲諷?”
“隻是奇怪你們的關係。”
“宿少爺連仆人與舍友的關係都要管?”
發現宿源喜歡二皇子後,許希聲的態度就變成了這樣。
許希聲厭惡追求者糾纏不休,對自己死纏爛打,乃至不擇手段,他對宿源卻有變成這樣的趨勢。他清楚自己比不上二皇子,應該放棄了,不能繼續變成自己厭惡的人,卻做不到徹底放棄,內心的掙紮化為了對外的尖刺。
宿源忽然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