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源不清楚,在不融合的情況下,諾亞死亡會不會給白瑾池這個碎片帶來影響。
白瑾池已經做出融合的選擇,宿源有私心,開不了口勸說白瑾池獨立活下去,也沒必要問多餘的事。
他問出另一個問題:“最後的時間為什麼要我陪,不要許希聲?”
白瑾池的眉眼浮現無奈,“你居然還覺得我喜歡許希聲。”
年輕的教皇墮落後,也是令人如沐春風的。
“我是諾亞的一部分,諾亞喜歡許希聲嗎?”
回想諾亞在蟲巢對許希聲的態度,宿源果斷搖頭。
“諾亞不會喜歡他,我同樣。”
白瑾池暫時不告訴宿源,許希聲也是碎片。
否則,現在的待遇就不止他一個享受了。
宿源恍然,神不會喜歡人類,白瑾池發現自己是神明碎片的那刻,就注定與許希聲沒緣分了。
看來原著在莫洵和謝利的感情方麵準,在白瑾池身上則不準確,白瑾池不算主角攻候選。
宿源的手依然貼著白瑾池的臉,再看白瑾池,他都會意識到這就是諾亞,做不到像以前那樣用力抽手,而是輕微動彈,示意白瑾池鬆開。白瑾池用臉蹭了蹭宿源的掌心,緩緩放開,“假如你待在這裡,等諾亞找來,許希聲不會放人,他們又會發生衝突。”
這番話有道理,宿源態度鬆動,他本就不喜歡待在許希聲這裡,得知白瑾池是諾亞的一部分後,傾向於白瑾池,“我不好外出,和你離開是待在教廷?”
“待在教廷不外出,見不到其他人,你會悶。”白瑾池展示自己與許希聲的不同,他不會困著宿源,“我有古遺物能改變你的外貌,再給你製造個新身份,你可以自由在外麵行走。”
宿源眼睛一亮,“真的?”
看著他的臉,白瑾池移不開視線,情不自禁微笑,溫柔道:“對。”
突然想到許母,宿源頓了頓,“我得等等再離開。”
白瑾池心頭微緊,表麵不動聲色,“怎麼了?”
宿源解釋道:“許希聲要帶他的母親來,我想見她一麵。”
許希聲母親的絕症痊愈,曾經轟動一時,白瑾池調查過,是宿源精神力的效果。
“你尚未覺醒,治好許希聲母親的病,要掏空精神力,難受嗎。”白瑾池懊悔自責,“你被蟲族襲擊,我也沒探望你。”當時,白瑾池總是心不在焉,前往皇宮探望的念頭不停閃過腦海,但要是探望,他為覺醒所做的準備就前功儘棄。白瑾池還想,覺醒體質淡化情感後,說不定能做到與宿源劃清界限,但得知了老教皇的計劃,他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除了救宿源沒有彆的念頭。
宿源理所當然道:“我那樣對待你,你不來探望正常。”
“你對我的態度有不少變化。”白瑾池觀察他,“不止因為我是諾亞的一部分。”
不用走劇情,宿源的態度當然不會那麼糟糕。
宿源找彆的理由解釋:“你如今是教皇冕下,而我已經不是貴族,連身份證件都沒有,得客客氣氣的。”
“你對我好,我當然開心,記但你怎麼也不勾引我了?”白瑾池笑了笑,“你勾引教皇,教皇什麼都幫你。”
舊事重提,宿源臉龐漲紅,“你能不能忘記那些?”
“忘不掉。”
宿源抿唇,白瑾池是諾亞的碎片,更是獨立的生命,果然會記得他的羞辱欺壓。
發現說的過了點,小少爺的腦回路又拐到奇怪的方向,白瑾池準備帶過這個話題,忽然麵色微變,抬手捂住嘴唇咳嗽,指縫溢出血紅。宿源驚了下,釋放精神力治療白瑾池,“怎麼回事?”
“我曾使用禁術與古遺物對神不利,受到反噬,身體時不時會出點問題,等下就好。”白瑾池另一隻乾淨的手,握住宿源的手腕,搖了搖頭,“不用治療我,沒用的。”
“真的一點用沒有?”
宿源不信邪,他判斷能緩解白瑾池的症狀。
片刻後,白瑾池的咳嗽減輕,赤瞳浮現訝異,“你尚未覺醒的精神力,連我的問題都能治療。”
“謝謝少爺。”白瑾池放下手,沾有血漬的唇角展露笑意,然後拿絲帕擦掉血跡。
宿源渾身不自在,“彆叫我少爺。”
白瑾池的樣貌,與當仆人時大相徑庭,宿源找不回絲毫熟悉的懷念感。
“你不高興嗎。”白瑾池微感意外。
“其實我有個請求,希望少爺親吻我的額頭。”
宿源疑惑不解:“乾什麼?”
“我的神眷者體質有些墮落。“白瑾池道,“像這樣身體出問題時,我會產生特殊的情緒,例如現在很想你親吻我的額頭。”白瑾池頓了頓,“像諾亞在教堂親吻你那樣。”
他終究還是嫉妒。
宿源:“你平常也會這樣?”
白瑾池頷首:“對。”
那些時候,腦內裡想的也全是宿源。
本質是他控製不住私欲了,磨練得不夠到位。
宿源:“你平常怎麼解決的,找彆人?”
“不會找,都是忍著。”
宿源下意識問:“現在怎麼不忍了?”
白瑾池垂眸,突然問:“你和諾亞是什麼關係?”
“好朋友。”
“那我們同樣是好友,對吧。”
宿源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這樣換算好像沒毛病。
白瑾池的好友本來是許希聲,現在變成了他,宿源的心情有些奇妙。
“得到朋友的額頭吻很正常,你和諾亞就是這樣,我沒必要忍。”白瑾池微笑道,“你覺得是這樣嗎。”
“也是。”
一個額頭吻沒什麼大不了的,宿源正要踮起腳尖,白瑾池微微彎腰方便他。
綿軟的唇瓣隔著發絲,印上年輕教皇的額頭,癢意傳到白瑾池心間,可惜持續得太短暫,一兩秒後,宿源就結束親吻,打算後退,白瑾池一把拉住他。不等宿源開口,白瑾池捏著他的下巴,抬起宿源的臉吻住他。
諾亞碎片的待遇就是不同,宿源緊閉牙關的條件反射都慢了半拍,回過神已經晚了,白瑾池吸吮小少爺的舌尖,他的黑眸浮現水霧,身體顫抖著記往後軟倒,被白瑾池托住。本應不染世俗欲望的教皇,肆意親吻著宿源,帶他來到沙發,宿源無力陷入柔軟的沙發,困在年輕教皇與沙發靠背間,被捏住下巴不得不仰頭承受親吻,細白的手背都浮現紅色,使勁拽白瑾池的黑發。
然而,白瑾池的吻愈發凶狠,六年積蓄的瘋狂流露出一絲。
宿源拽著黑發的手脫力垂落,白瑾池主動將發絲送到他手裡。
忽然,玄關傳來門鎖打開的聲音。
能開門的隻有許希聲。
宿源嚇得睜大眼睛,門開的同時,白瑾池帶他轉移到廚房。
他有點站不穩,撐住石英石台麵呼吸新鮮空氣,白瑾池倒了杯冒白氣的熱白開,放在宿源手邊。
水是安吉洛燒的,新房子的保溫壺同樣嶄新,安吉洛忘記開自動調整水溫的功能,水壺隻有默認的保溫能力,裡麵的白開水還維持在九十多度。白瑾池道:“等下許希聲問你的嘴唇怎麼回事,就說喝水燙到。”
宿源來不及找他的麻煩,忙問:“你不躲起來?”
“許希聲看不見我。”白瑾池整理著有點淩亂的長袍。
發現自己是諾亞的碎片後,白瑾池一直在將自己的力量轉化為神力,小有成效。
就算許希聲奪取了些諾亞的能量,白瑾池的神力也隻多不少。
白瑾池的視線,落在宿源的唇瓣,上麵塗抹了惹人遐想的嫣紅色澤。
“你被親吻那麼多次了,怎麼還是禁不住。”白瑾池有些無奈,以後可是要做更多的。
宿源惱羞成怒,壓低聲音嗬斥:“閉嘴。”
廚房的門打開,宿源做賊心虛望過去,許希聲手裡提著貓包,對上他的目光,不解問:“發生什麼了?”
緊接著,許希聲注意到宿源的唇瓣,眸光微凝。
不久前在蜘蛛巢穴,宿源的嘴唇被他親透時,呈現類似的顏色。
宿源的臉上殘留著淡紅,簡直像剛被人深入親吻過。
許希聲的精神力悄然向四周擴散,反複搜尋多遍,都沒找到可疑的人,就算是那幾個情敵,也無法藏得這麼好,可能是他誤會了,許希聲輕柔問:“你的嘴唇怎麼了?”
宿源緊張吐出準備好的理由:“喝水燙到。”
“有沒有事?我看看。”許希聲走向宿源,示意他張嘴,“啊。”
宿源張開嘴巴給許希聲檢查,許希聲的黑眸深了深,克製住吻上去的衝動,“舌頭也被燙了,有點紅。”
紅霞爭先恐後湧上宿源的臉,他立刻閉上嘴,許希聲笑著問:“臉紅什麼?”
“嫌丟臉不行?”若不是怕許希聲察覺,宿源想狠狠瞪白瑾池一眼,“我乾什麼給你檢查,腦子抽了。”宿源繞開許希聲向外走,身體擦到貓包,步伐陡然頓住,黑貓正坐在裡麵,碧綠眼瞳通過透明圓罩觀察著宿源。
“我把它帶來了。”許希聲拉開包,將黑貓抱出來,交給宿源。
時隔六年,黑貓不認識宿源了,但它自來熟,時至今日也沒變,很快姿態安逸躺記在宿源懷裡。
見宿源心情變好,許希聲的眼角彎了彎,“下回喝水小心,客廳有涼水,怎麼不兌一下?或者打開水溫調節。”
先前安吉洛倒的水,宿源喝了幾口,剩下的都放涼了,宿源支支吾吾道:“我看恐怖電影嚇到,不想回客廳,也忘調水溫了。”
“不用怕,我陪你回客廳,我的母親來了。”
許希聲回來時,看到虛擬麵板開著,停留在恐怖電影的介紹界麵。
他還點開電影,進度條自動跳轉到宿源看的位置,是女鬼出現那裡,因此他知道宿源剛看過。
“你感興趣的話,有空我陪你看。”
離開廚房前,許希聲還是沒忍住,將宿源推到牆上親。
宿源緊閉著嘴唇,許希聲沒有強硬撬開,隻是輕輕碾磨,怕弄疼宿源被燙後更敏感的唇瓣。
餘光瞥見白瑾池的身影,宿源懷抱黑貓的手臂微微緊了緊,黑貓有點不舒服,喵喵叫了兩聲。
“你緊張嗎,我也是。”許希聲漂亮的臉布滿緋紅,與宿源的唇瓣分開,“每次吻你,我都會緊張。”
宿源不客氣問:“裝歹徒的時候也是?”
“那時更緊張。”
“緊張你還做那種事。”宿源道,“你的母親在外麵,你都不嫌害臊?”
宿源嘴上氣勢洶洶,實際一直沒敢看白瑾池的表情,悶頭走出廚房。
去追宿源前,許希聲若有所感,望向白瑾池站的位置,什麼都沒有發現。
白瑾池在近距離下,能瞞許希聲一時半刻,但不能長久隱藏,所以他靜靜待在廚房,與前往客廳的許希聲拉開距離。
許母正坐在客廳,歲月給她臉上增添的痕跡,僅有少數淺淺的細紋。
她並不注重保養,隻能說是天生的美人,許希聲很好遺傳了母親。
許母的神情掩不住激動,同時有些忐忑。
來的路上,她已經從許希聲那裡聽到宿源活著的消息,但親眼看見宿源,還是不由得站起身,雙手捂住嘴巴,眼中浮現水光。宿源怔了怔,沒想到許母會有這樣的表現,不像單純被宿源治好的病人,而是親近宿源的長輩。
宿源很少麵臨這樣的情況,感到無所適從。
穿越前的他死後,父母不知道有沒有類似的表現,宿源也看不到。
許希聲露出欣慰的笑意:“你們慢慢聊,我有事沒辦完,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