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馬經世的耳邊響起了呼嘯的風聲,還有因為憤怒而發出的咆哮聲。
在幾分鐘前，他剛剛接到那個消息。
“卑鄙！！”
“無恥！！”
“這就是監督之眼的行事作風嗎！！”
“血債血償！！”
“我們絕不饒恕你們這種卑劣勾當！！”
馬經世走出了大門，此時他的眼前站著數十個麵色不善的來犯者，他們有男有女,服裝也都是蘿拉常見的便服,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當地人類市民。但馬經世知道透過光學濾鏡的偽裝,其中有數名與智人形態相差甚多的異星人士,他們來自安全委員會，那個監督之眼素來鄙夷的機構。在維護銀河秩序和清掃罪犯的某些職能上，他們不可避免的與監督之眼有重合,衝突爭鬥也是家常便飯。
“你們太卑鄙了！！”為首的一個人喊道,“竟然用這種齷齪手段！”
監督之眼的幾個特工們正站在門口阻攔著這群人。激烈的言詞和衝動的肢體碰撞很快就演化成了小型衝突。特工們直接與安全委員會的這些愣頭青們打成了一團,於是咒罵與咆哮之聲四起，有一個監督之眼的年輕人被直接拋至了牆上,牆壁上頓時出現了凹陷的裂縫。
“他們動手了！”有人喊道。馬經世看到有人正試圖拔槍。
然後，馬經世走了上去。他們看見馬經世隻是輕輕滑過那個人的手肘。隨後那個人爆發出了淒厲的慘叫。他們沒有人能看清馬經世的動作，那把槍已經到了馬經世的手上。然後他將槍舉過頭頂。
砰！
巨響撕裂了空氣。
被奪槍的安全委員會探員跪倒在地上,他扶著自己的胳膊低嚎。
現場一片死寂,馬經世手中的槍冉冉冒著白煙,他掃視著周圍的眾人。沒有人敢出聲。
在那一刻，所有人都意識到,這位表麵上看起來沒精打采平平無奇的中年社畜，本質依然是一位貨真價實刀尖舔血的監督之眼冷酷特工。
“鬨夠了。”馬經世說道，“都到此為止。”
沒有人說話。空氣陷入了讓人窒息的安靜。跪在地上的那位入侵者有些不服氣地瞪向馬經世，在觸碰到馬經世眼睛的那一刻又膽怯地將目光移開了。
在片刻的安靜後，又一聲無禮的尖叫打破了沉默。“監督之眼，你們必須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馬經世用平板的語調說道：“這裡是監督之眼的辦事處。有任何疑問請提供相應的證據以文件方式提出申訴申請。我隻給你們2分鐘時間。2分鐘之後,我將視作是敵對勢力入侵。屆時，我們不會有任何手下留情。”他擺了一個手勢，背後全副武裝的特工們作出了準備開火的姿勢。
鬨事的人群突然沉默地向兩側分開。一個年輕人從人群中走出，他麵色冷峻，身上自帶一種軍人的精悍之氣。馬經世認出了他。他是曹宇，安全委會會本地分支機構的精英探員。
曹宇說道：“這就是你們監督之眼的行事之道嗎？”
“第一，此事我並不知情。”馬經世說道，“第二，你們有證據嗎？”
“除了你們還會有誰？”
“所以說貴安委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上門興師問罪。”馬經世冷漠而又略帶嘲諷地說道，“這就是貴安委會的行事之道？”
安委會的愣頭青們頓時爆發出了不滿的噓聲。曹宇怒視著他。
“還有一分鐘。”馬經世無情地提醒他。
曹宇轉頭瞪視他身後的人群，“誰讓你們來的？現在統統回去！！”
安全委會員的鬨事者們之間起伏著輕微的抱怨聲響。曹宇對馬經世低聲道：“記住了，我們並非畏懼你們。”
“你們沒有證據。還有三十秒。”
“你們遲早會為這種卑劣行徑付出代價。安全委員會不會遺忘。”曹宇丟下了這句話。他帶著眾人離開了。
當最後一個鬨事者消失在馬經世的視野內後，他苦笑一聲。雖然說監督之眼與安全委員會從來就是互相仇視的敵對機構，但自從到了這個和平的偏遠星球後，陣營鬥爭似乎也變得溫和閒散了起來。如今他又感覺到了那無處不在的緊迫危機感。毫無疑問，本地監督之眼與安全委員會的爭鬥將會再添一筆新帳。
一個清潔工從外麵走了過來，他是一個普通當地人類。他好奇地瞧著遠去的安委會鬨事者問道：“這是發生了什麼？那群人是來乾嘛的？”
“為了一隻倉鼠。”馬經世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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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爾伽美什死了————”
小真正在趕自己的寒假作業，他已經完成了八成，目前還剩下幾篇作文。隻要自己再趕一趕，就能全部搞定。但這場網絡寵物大賽的離奇走向直接把他從與作業戰鬥的狀態中拉了出來。
“吉爾伽美什死了？”小真抬頭問道。
“對，那隻耗子死了。”斑船長說道。
小真轉頭看向房間另一側的貓，這位來自監督之眼身份尊貴的貓科生物正用一種優雅的姿勢走上窗台。
注意到小真和斑船長不敬的視線，貓先生以一種端莊的姿勢坐下，它開口道：“智慧生物是一種需要信仰的生物。當生物萌生出文明之後，他們往往會在這變幻莫測的萬象之前迷茫止步，這時候為了追求心靈上的滿足，他們會選擇一個事物對它頂禮膜拜。這是智慧生命必然的……”
“所以那耗子是監督之眼派人殺的嗎？”
“我跨越億萬星河，目睹過千萬文明王朝的興衰更替。在無法統計的時間長河中，偶像崇拜不過是智慧生命發展的必要一環……”
“所以那耗子是監督之眼派人殺的嗎？”
“成為偶像神祇本身是一種罪孽嗎？不，這隻是因為他們承擔了那些智慧生物的渴求，而這些渴求，本身就是文明中的最重要的部分。偶像拒絕這種渴求，也許在某種意義上就是一種背叛……”
“所以那耗子是監督之眼派人殺的嗎！！”
“當智慧生物進化到更高境界時，當他們理解了這萬事萬物，窺視到這因果線構成的寰宇之刻，那時他們會擺脫這毫無意義的偶像崇拜嗎？我認為並非如此，崇拜本身並非罪過，這隻是一種本心的釋放，一種謙卑之下的對更高境界的求知……”
小真轉過頭對斑船長說道：“看來這隻耗子是監督之眼殺的。”
斑船長點頭，“太下作了！”
貓先生坦然道：“銀河中智慧生命為了表示自己追隨著的偶像才是天命，將對手視為異端進行排擠打壓是非常常見的行為。”
“太下作了！”
“監督之眼沒有人動手。”貓先生轉身走出窗台，“我也不會對此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