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他鄉遇故知
銀河係某偏遠星球蘿拉有一句俗語,人生一大喜事就是他鄉遇故知。
對此刻的小真來說,任安之充其量隻能算是一個在電視上常常見到的名人,也根本算不上是什麼故知。令人咋舌之處在於,這位本國當紅明星不愧是明星,在這種異星戰場,他也能成為交戰雙方的中心人物。
更要命的是,現在這位看起來被揍得很慘的中心人物正在呼喊他的名字,儼然把他當成了此時此刻唯一的救世主,“小真救我!!!”
且不說你這個鄉下蘿拉人是怎麼到異星星港的,你是怎麼認定我這個柔弱無害的未成年人能夠在這一波揍紅了眼的凶徒中把你救出來?
托這位大明星亂叫的福,現在餐廳內所有大亂鬥的異星人們都把注意力集中了他的身上。這群形形色色的異星人大大小小的眼睛都在瞪著他,仿佛他就是死不足惜的軍團敗類議會蛆蟲。小真敏銳地察覺到,方才跟在他身後的船員,包括斑船長和劉星泉,全都在一秒之前統統躲到了拐角牆後,顯出一派與他素不相識的姿態。
都說患難見真情,他的船員們果然是,一點,都沒讓人失望,小真咬牙切齒地想,這種時候無論是高呼為了軍團還是議會萬歲隻怕下一秒就會被這群狂躁病患者們迎頭痛擊,而被卷入事件後幾個小時後離港計劃就會變成幾個月能否走的未知數。於是小真保持了靜默,與這群人大眼瞪小眼。
“小真,救救我!”
二十秒後,任安之的又一聲呼叫打破了這短暫古怪的靜滯。這群狂戰士們嗷嗷叫著向他衝了過來。小真翻身躲過一個飛翔的茶杯,側身閃過一個對著他揮拳的異星人。接下來他一腳踢翻了一個迎麵拿著椅子對他砸下的格努斯人,又一個靈巧的回旋轉身一勾腳將另外一個粗暴的特特塔人勾倒。在三十秒內,他快速擊倒了連續向他撲過來的四個沒長腦子的家夥。
在將他的周邊收拾乾淨後,餐廳內的亂鬥終於發生了轉機。星港的警衛隊終於意識到這裡發生了需要展示他們權威的鬥毆事件。一個接一個戴著頭盔身穿裝甲的警衛揮舞著警棍衝進了餐廳。實際上他們乾的事就是衝進來見人就打,見佛打佛,見神揍神,不管是誰,上來就是一記電擊痛擊。於是這場大亂鬥變成了三方混戰,議會派與軍團人互毆,警衛們則給他們每個腦袋上來一記重的。
於是在一片咒罵與哀嚎中,小真遊走在人群中。這種時候沒有什麼言語上的道理可言,拳頭就是硬道理。靠著一雙拳頭對這群殺紅了眼的狂躁病患講真理,他終於把那位大明星拉離了戰場中心。
這位大明星現在看起來真有點可憐,他的臉上掛了花,一個眼睛高高腫起。還好,小真掃了他一眼迅速做了判斷,看起來沒有到要命嗝屁的地步。
那麼,現在也該到了跑路的階段。
於是小真決定繼續貫徹自己的不惹事跑路方針。然而就在他剛剛走到餐廳門口附近時,警衛隊已經把這餐廳的亂局給鎮壓了下來。這批暴力執法者們將惹事的打架團夥們分成了幾堆,那些剛才還嗷嗷叫喚的狂躁病患們不是集體蹲下就是七倒八歪地橫躺在地上。這得歸功於警衛的無差彆威猛攻擊,彆管你們是軍團還是議會,一樣都得乖乖接受暴力製裁。拳頭硬果然就是永恒的真理。
而後警衛隊長開始發問:“這是怎麼回事!!在搞什麼??你們這些雜碎是嫌霧穀監獄還沒裝滿是嗎?”
餐廳內響起了含糊的聲響,混雜了諸多異星臟話和玉米棒的“我真好吃”,翻譯一下就是都是軍團/議會那群垃圾先挑的事。
警衛隊長環視了一圈,他厲聲喝問道:“是誰先開始的??是誰!!!”
當時小真正準備把腳邁出這家餐廳的大門。他背後的大廳響起了七嘴八舌的聲音:“是他!”“是那個智人!!”“我很好吃!”“就是他!”
一種幾乎確定了的糟糕感覺湧上了心頭。小真緩緩轉頭。
餐廳大廳內的異星人,這場暴動的參與者們,被警衛們壓製的嫌疑犯們,正齊刷刷地用手,用觸角,用觸手,用角質肢節以及種種外星器官指著一個人,那自然就是那位蘿拉當紅明星任安之。
而這位坐在地上的任安之做出的第一反應,就是牢牢抓住了小真的腿。
已經走出餐廳大門的澤金號船員們與他火速拉開了距離。
如果可以,小真很想把這位大明星一腳踢開,奈何大明星抓得極緊。他試著抽動了一下腿,也沒把任安之與他的距離拉開分毫。
在警衛隊長的示意之下,幾個警衛們衝了過來,任安之已經變成了緊緊抱著小真的大腿。但警衛們訓練有素,隻用警棍對著任安之輕輕一碰,這位大明星立刻癱軟在了地上,他們將任安之拖離了小真,大明星雖然身體癱軟,但嘴還有用,他止不住地高呼道:“小真救我!!”
警衛隊長的那雙碩大複眼對準了小真,它發出了嗡嗡的聲響:“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隻能算是同鄉。”小真回答道。
“小真!我和你爸是朋友,我們可以算得上是親戚!!”任安之在一旁大聲呼喊。
小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們將會調查事情的緣由。”警衛隊長說,“在場所有人統統留下。”它加重了嗡嗡聲,“在調查清楚之前,一個人都不能走。”
有食客發出了不滿的抗議聲,警衛們飛快地用警棍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小真很滿意地看到,他的船員們包括斑船長,一個都沒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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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真平生最恨的就是卑躬屈膝,而一定要卑躬屈膝的話,監督之眼就是他最不想麵對的對象。雖然說如今監督之眼已經在他心中被具化成了一隻裝模作樣的貓,但那可惡度卻無疑放大了一萬倍。
貓先生端莊地坐在了他們的麵前,它掃視了一眼他們,用它固有的那種優雅而斯條慢理的陰陽語氣說道:“我隻離開了一個小時,隻有一個小時而已,你們竟然就全部進了局子?”
“發生了一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