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意, 予瀾, 挑完了嗎？”傅清疏側頭問。
傅令意揚聲：“挑完啦。”
傅予瀾仰頭看爸爸, 小聲問他：“爸爸，我能再買一個草莓味嗎？”
傅教授笑說：“可以啊。”說著抬頭跟女店員頷首，“麻煩你, 再買兩個草莓味。”
喬燼羨慕看著傅教授領著兩個孩子買東西，想到以後他也可能會這麼帶著孩子, 突然又想，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得像傅教授那麼好。
他養自己都沒有那麼容易了，而且他也不能保證自己會把孩子教育很好。
如果要是最後也成他這樣怎麼辦。
陸銜洲打完電話回來, 發現喬燼心情很低落，掃了傅教授一眼, 他也很無辜，他什麼都沒說。
孕夫情緒波動大是正常, 陸銜洲隻好坐下來問他怎麼了。
喬燼垂著眼, “我將來有了小孩，萬一教不好他怎麼辦，萬一也把他變成我這樣，那還不如不要好。”
陸銜洲擰眉輕斥, “不許胡想。”
喬燼還是覺得要孩子太衝動了, 他現在雖然已經畢業了, 也有不少舞團對他遞出邀約, 但是他還是不夠自信。
陸銜洲問他：“你會打他嗎？”
喬燼搖頭：“當然不會！”
“罵他呢？”
喬燼還是搖頭。
陸銜洲又問他：“那如果他犯了錯, 你會不會縱容他？一味偏袒護短？”
“不會。”
陸銜洲：“那不就好了, 他做錯了事你不會縱容他，會教育他，不會輕易責打辱罵，更不會無視他存在，你能給他已經比這世界上很多父母要好了。”
“真嗎？”
“真。”陸銜洲攬過他肩膀，“你不信我？再說了，你覺得自己不行那不還有我呢嗎，總不會咱倆都教訓不了一個小兔崽子吧。”
喬燼突然失落又突然開心，“也是。”
陸銜洲見他高興了，不由得在心裡鬆了口氣，懷孕人都這麼難伺候嗎？本身他是見過傅教授懷孕樣子，就按照正常情況想，這本身就乖喬燼得乖成什麼樣。
好了，洽洽相反，有時候不知道吃起什麼醋來，鬨脾氣還把他攆去書房睡。
混賬得很。
“師兄我們晚上回家吃飯吧，外婆說想你了。”
陸銜洲心下明了，“你就是耳根子軟。”
幾年前就說外婆身體不太好，結果不知道怎麼一拖就是這麼多年，雖然沒好到哪兒去但竟然也沒惡化。
周婉容這幾年是不是真後悔了也沒人能肯定，但幾乎每天都在家裡安安靜靜照顧老人，連不沾陽春水十指做飯都學會了。
陸銜洲說不上是真原諒也是假原諒，感情也沒多少。
喬燼不是去強求他原諒周婉容，但他不希望陸銜洲心裡常懷恨意，至於怎麼選擇隨他自己。
回到周家時候，周婉容正跟外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上世紀苦情片，正好放到片尾，女歌手聲音透著一股向天詰問力量。
聽者傷心聞者流淚，喬燼忍笑靠在陸銜洲身邊說：“外婆肯定又要說這女娃子可憐了，這要是放在現代社會該多好。”
果不其然，下一秒外婆就鼻音濃厚感慨，“這女娃子真是可憐，這種惡婆婆不要也罷，這要是放在現代，就應該把她抓去關起來。”
周婉容笑著在她手裡塞了兩個鮮紅欲滴草莓，“行啦，您都說了百八十遍了，電視劇您較什麼真兒啊，哎喬喬來啦？”
外婆仰起頭，立時笑起來，“寶貝快來，吃草莓。”
喬燼走過來坐下，接過外婆手裡草莓笑著咬了一口，“好甜啊。”
周婉容坐在另一側，把草莓盤往他麵前推了推，“多吃點水果對孩子好，不過有些涼性上火也得注意一點，彆瞎吃。”
喬燼點頭：“嗯。”
周婉容有些尷尬，這幾年她再沒去參加過那些姐妹聚會，和她們生活遠了十萬八千裡，陪父母鍛煉，陪他們買菜逛超市竟然也很快樂。
有一次遇見曾經“好姐妹”被譏諷了一陣，她竟也坦然回應，“沒什麼，兒媳婦兒最近懷孕了，我年紀大了以後在家帶帶孫子也挺好。”
生命走到如今這個長度，她也沒什麼再去爭得了，沒意思，不如留著勁兒帶孫子。
隻是陸銜洲直到如今都不肯原諒她，她也不求怎麼樣，能保持現在這樣在一個桌吃飯就行了。
“你們坐，我去做飯。”周婉容乾笑了下轉身去了廚房，喬燼拿起一個桔子剝了皮，遞了一片進陸銜洲嘴裡。
“艸好酸。”陸銜洲眼淚都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