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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廩這邊著急忙慌的電話都沒來得及掛, 就開始張羅起了自己的各項玄學事宜。
其他同樣也還沒掛電話的，也被他喊得心裡有些直突突。
“我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差點被鳥糞襲擊了, 楸楸, 你們說我這樣算不算運氣不太好啊？”說話的江邇語氣裡, 帶了些疑神疑鬼。
龐嘉齊他們忙著自己想著自己的事情, 沒顧上回他。
唐楸聞言倒是認真想了想，然後搖搖頭, 開口道：“沒有, 小邇你都說了, 是差一點。”
說者無心, 聽者有意。
江邇和唐楸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同樣在聽著電話的白輝, 已經是滿目蒼涼之色。
江邇是差一點被鳥糞襲擊，他昨天出門的時候，可是結結實實在門口被絆了個大馬趴。
因為摔的不疼, 他之前都沒有在意。可現在再回想起來, 卻成為了他最近運氣可能不好的鐵證！
反倒是最開始爆出這個驚人消息的趙桉，他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都顯得很是平靜。
大家隻能隱隱約約的聽出, 他那邊好像一直有連續的，敲打鍵盤的聲音傳來。
龐嘉齊被啪嗒啪嗒的聲音弄得心裡有些心煩，忍不住問“：“趙桉, 你在乾嘛？”
趙桉擱在鍵盤上的雙手依舊不停，抽空回答：“我在算概率。”
這個世界上許許多多的事情，都可以用數字來尋找其中的規律。
隻可惜他導師也隻是因為在C大掛名任教的緣故，提前知道了一些消息。可具體搖號要怎麼搖，因為之前沒有前例, 所以C城中學那邊據說還沒確定下來。
也導致了，他的數字模型建立起來，多了許多不確定性。
一通充滿了憂愁情緒的電話打完，龐嘉齊、元韜、齊佳三個還抽空又打電話，開了個小會。
沒什麼具體的會議內容，隻有一聲長過一聲的歎息，接連響起。
周廩他們好歹還能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走走玄學的路子，試著給自己改改運之類的。
他們就慘了。
一個初二，兩個初一，反正主打的就是一個已經入學完畢。
萬一楸楸真的被搖號或者抽簽到了其他學校，他們哭都沒地方哭去。
也不知道這種分配學生的方法一出，他們以後還好不好轉學。
正歎著歎著氣，齊佳忽然眼神‘biu’的一亮，抬起頭來：“也不一定，你們忘了，楸楸運氣好啊！楸楸上次在陳姨的公司年會上，可是直接抽中一等獎了。”
此話一出，無疑是給另外兩位小夥伴直接打了一劑強心針。
好像是啊。
龐嘉齊忍不住仔細回想起了之前的許多事情，想要以此作證楸楸的運氣真的很好：“我想起來了，你們記不記得，以前咱們一起去公園玩彈珠遊戲，就是那個一個遊戲箱裡有好幾個凹槽，每個凹槽上麵都貼了代表一塊、兩塊、五塊、十塊……還有一百塊錢的那個？”
元韜跟著點頭：“對對對，我也記得。每次楸楸一去玩，彈珠不是落到五十，就是落到一百。”
齊佳跟腔：“嗯！我也想起來了，後來再見到那種遊戲，楸楸都不願意玩了。”
“啊，還有還有，我又想起來了，《小貓釣魚》這個遊戲的第一條傳奇小金魚，好像就是楸楸釣上來的吧？”
三個人的相互安慰，確實是要好過一個人的獨自哀愁。
隨著討論的逐漸深入，三個孩子的麵色，確實比之前的如被雷劈好了許多。
***
小夥伴們發愁，其實唐楸也在發愁呢。
之所以沒有表現的像其他小夥伴們那麼明顯，主要還是孩子自己沉穩。
就這樣一直沉穩到了晚上洗完澡，裹著被子躺到床上。
在一盞小夜燈的昏暗光線映照下，躺在床上的孩子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長翹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一樣忽閃著，閉上，又睜開，再閉上，再睜開。
反正就是忽然失眠，睡不著了的樣子。
從還是第一天上幼兒園的小小朋友起，唐楸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一個人過。
最開始是爸爸媽媽會在幼兒園的家長室裡等他，後來沒過兩天，栗子哥哥也到幼兒園裡陪他一起上學了，在他用不會餐具吃飯的時候，還會坐在他麵前給他喂飯，給他帶小點心。
再然後，他在幼兒園，還有谘詢中心裡，認識了好多好多的好朋友。
睡不著的小孩兒繼續在床上眨了眨眼，半晌，慢吞吞的把自己的被子蓋過頭頂，然後自己縮在被窩裡，仔細數起了數。
幼兒園小班、中班、大班。
小學一年級、二年級……五年級。
媽媽說他上幼兒園的時候三歲，他現在虛歲都十一歲了。
他和小胖還有小廩、小輝、佳佳……他們，都當了八年的好朋友了，大家一直都在一起。
八年，不對，應該是比八年還要多。因為他最開始認識小胖，是去幼兒園食試課，然後又過了好久，才和大家一起上的幼兒園。
所以是……
唐楸自己在心裡心算，一算自己都覺得這真的是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了。有三千多天。
哪怕隻是用筆畫圓圈，想要畫三千多個圓圈，也要好久好久。
更彆說，栗子哥哥的話，那就是更久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