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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這樣難得的學習過程中過得很快,轉眼一個小時過去,牛老爺子起身,又行雲流水般的把插在老太太身上的銀針拔了下來。
緊接著,便有療養院的工作人員上前,引領著老太太出了房間。
因為這副藥浴方子的要求比較高,房間裡的熏蒸室達不到要求,所以工作人員把老太太帶去的是療養院裡稍大一些的那個熏蒸室。
藥浴熏蒸時間不宜太久,轉眼又是四十分鐘過去,被叮囑不能見風的老太太再從熏蒸室裡回來時,頭上已經戴了一頂大兒子許逵臨時去外麵買的厚毛絨帽子。
一路上的走廊窗戶,也已經被工作人員們提前關閉了。
此時牛老爺子已經離開了療養院。
給人針灸看著隻是給人紮幾針而已,實際上想要紮的好,還是比較費精力的。
所以在收了針後,又稍微休息了一會兒,老爺子便起身,準備回家了。
臨走的時候,老爺子自己還是那樣的性格,不太耐煩那些虛虛熱鬨,所以隻有唐楸跟著孟絳還有他的老師蔻老一起,把牛老爺子一路送到了療養院外。
臨走時,老爺子對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那師徒倆,倒是罕見的有了些考校的意思,開口道:“我那副藥浴方子,是我前些年琢磨出來的。原是一副祛風散寒的好方子,你們師徒倆都看看,怎麼能在儘量不損失藥效的情況下,把這方子改的更適合大多數人用。”
“年前拿給我看。”
祛風散寒的好方子?
孟絳的目光當即便變得有神起來。
他知道,以師公的性格,他口中的好方子,那絕對是有奇效的那種。
要知道,在他身後這座療養院中,絕大多數老人身上的毛病,都可以歸結為‘風邪入體’‘濕寒難除’這八個字。
也就是說,這方子對風濕以及許多的老年不適病症都可以適用。
如果他真能把這方子改好了,就療養院裡那幾位可憐巴巴的,大過年的還得自己在療養院住的老人,最起碼年三十那兩天,稍微注意注意防護,也能回家兩天了。
孟絳當即點頭,忙不迭的應下了師公的這個考題。
一旁的黑發老者想的沒自己徒弟多,聞言,已經開始回憶起了那副藥浴方子。
見那師徒倆都已經陷入了沉思,老爺子沒再管他們,轉而又和一路送他出來的孩子說:“牛爺爺這就回去了,等過兩天楸楸你彆忘了來找牛爺爺玩?”
唐楸開開心心的點頭,也不忘關心麵前的老人:“牛爺爺你今天辛苦了,晚上要早一點睡覺。我下次去的時候,帶螃蟹燈籠。”
螃蟹燈籠的做法是他和魏爺爺新學的,很難做。但是做好了之後,真的可以在裡麵點蠟燭,而且蠟燭再怎麼晃,也不會燒到燈籠。
螃蟹燈籠的爪子,也是可以活動的。
很漂亮。
“到時候,牛爺爺你可以把燈籠,掛在門
口,
也可以在元宵節的時候帶燈籠出來玩。我家這邊收到通知,
今年元宵節的時候,舊城區要辦元宵燈會。大家都會拿燈籠出來。”
牛老爺子聞言,也跟著點點頭,表現出了自己對那盞螃蟹燈籠的期待。
一老一小又說了一會兒話,還是唐楸看牛爺爺累了,等到車開到近前後,催著牛爺爺上了車。
等到唐楸重新回到姨奶奶的房間時,他先敲敲門,等到屋裡人應答後,便小心翼翼的把門開了一點小縫。
人進去之後,又很快把那條小縫關上了。
生怕漏了一點風進來。
房間裡的暖氣開的足足的,老太太已經把頭上的帽子摘掉了。
此時正腿上搭著一個薄毯,笑嗬嗬的和唐誌勇他們聊著什麼。
“孟伯伯到時間給其他爺爺奶奶做療養了,所以沒有來。孟伯伯說,等到晚上的時候,他再來看看姨奶奶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唐楸進屋後,先是和大家說了一下孟伯伯的去向,然後剛走到近前,便被姨奶奶一把摟住了。
老太太像是摟著自己的心肝肉一樣,把孩子摟緊懷裡後,像是不知道怎麼疼好了。
最後,等把孩子放開後,更是有些感性的紅了眼眶:“姨奶奶都沒想到,我們楸楸年紀還這麼小,姨奶奶都能享到我們楸楸的福了。”
唐楸這個時候很會抓重點了,他立刻問:“姨奶奶,你現在不難受了嗎?”
“姨奶奶現在啊,頭不疼了,身上暖呼呼的,這一暖啊,就連肩膀和膝蓋,都不怎麼疼了。”
感受著身上久違的輕快,老太太才敢承認,之前她說是這些都是小毛病了,不妨事,實際上全是自己騙自己,順帶騙兒女。
就是這些‘小’毛病,才最折磨人。
老人高興了,當小輩的自然也高興。
許逵不忘和老太太嘚瑟:“媽,怎麼樣,我和文清說的沒錯吧?這C市的醫療條件,還是比咱們老家那邊要好。”
老太太聞言沒好氣的白了大兒子一眼:“你當我不知道?來C市這事兒,最開始是我大兒媳婦提的。你一個大老粗,你能想到什麼?”
“還有剛剛那位牛老爺子,他在這裡給我紮針,那好家夥,圍了一圈醫生在那裡看。還有孟院長也跟著看。人都退休多少年了,我和他認識都不認識的,人家為啥單來給我看病?”
許逵也就是給老太太逗個悶子,聞言哈哈一笑,直接掐著旁邊孩子的咯吱窩,便像小時候那樣,輕易便把唐楸抱了起來。
還給拋了個高。
“大伯伯。”唐楸並沒有被嚇到。他很相信大伯伯不會摔到他的。
隻是自覺已經長大了的孩子,被像小時候一樣拋高高,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解決完了這件心頭大事,接下來的幾天裡,除了時不時往療養院那邊跑跑,唐誌勇和陳孟在給公司開完年會後,也是專心的備起了年貨。
和往年一樣,先是炸丸子炸酥肉,然後是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