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廩母親隻能繼續充當緩衝帶:“爸,媽,我們是這樣想的。之前看小廩的表現,我們以為他能控製得住自己,所以,我們做父母的,自然也想最大限度的讓他過得舒服開心些。”
“可從這次的事情來看,他明顯控製不了。或者說…我和他爸懷疑,他的情況有想要反複的跡象。”
“必須要再次乾預了,不然,萬一,萬一以後我們都不在了,萬一有人還想要像這次一樣算計小廩,誰又能來護著他?他需要有完全的自理能力。”
兒L媳婦這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二老的態度肉眼可見的鬆動了些。
最後,隻聽老爺子開口問:那你們準備怎麼辦?還和他小時候一樣卍,帶他去做什麼什麼脫敏?”
周廩母親搖頭:“這次不去了,我們準備換一種新的方式。”
聽到這裡,老爺子才滿意的點點頭。
然後就又聽兒L媳婦說:“我們準備送他去學畫畫。”
學畫畫?
這什麼跟什麼?
沒等二老開口問,周廩母親就自己解釋:“這是小廩以前在谘詢中心的心理醫生推薦的。說是她有一位同門師兄,前些年在C市開了一家兒L童心理谘詢室。”
接下來的事情,就有些離奇了,如果說這事的不是小廩原來的心理醫生,她都要懷疑對方是在敷衍她。
聽孫醫生說,她的那位師兄因為前期經費原因,把谘詢室開在了一處老街附近。
那處老街裡時常會有年齡各異的孩子在成群結隊的玩耍。
其中有一個叫做唐楸的孩子,從兩三歲大的小奶娃娃,到上幼兒L園,上小學,小家夥一直是這條街上最漂亮,最受大家歡迎的小朋友。
然後吧,就……
不知道怎麼的,這個小朋友在不知不覺間,帶走了孫醫生師兄那所兒L童心理谘詢室裡的所有客源。
沒錯,是所有。
因為這麼一個小朋友的存在,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沒有收入來源,孫醫生師兄的第一次創業,隻能是以關門大吉告終。
臨走時,孫醫生的師兄回望,看到的就是自己那一群正在和唐楸小朋友一起坐在樹下安靜看螞蟻搬家的小‘客源’們。
生平第一次,招牌被砸到了一個人還沒有他大腿高的小娃娃手裡。
可能是不甘,可能是勝負欲作祟,孫醫生的師兄在歇業大吉後,還是一直有意無意的往那條老街逛逛。
十幾年逛下來,和那片老街的人混熟了,大家閒來無事聊天,他連人家孩子考上了C大,最近好像正在琢磨創業開畫室的事情,都知道那麼一星半點。
就……
如果有實在搞不定的,危險性又不算高,不會對人孩子造成什麼傷害的一兩個‘頑固分子’,按孫醫生師兄的說法,他還是挺推薦這些頑固分子去學學畫畫的。
因為畫室的主人,是一個在兒L童時期,就無意識的把一間心理谘詢室給‘擠兌’倒閉了的存在。
聽起來挺不靠譜的,但周家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反正就是去學學畫畫而已,也不至於讓小廩產生什麼過分的應激反應。
周家其他人對此持觀望態度,倒是周廩祖母,老太太一拍手,直說這個好,學畫畫好。
隻要不折騰她孫子,怎麼都好。
“顏料盒記得給小廩準備大一些的,要能把各種顏色從深到淺一字排開,不留空格的那種。”
***
周家這邊商定,那邊,唐楸很快就用自己的工作號碼,接到了一通新學員報名電話。
照例和電話那邊的家長說清楚了費用和課時問題,聽到電話另一邊的家長說沒有問題,坐在寢室床上的少年忍不住晃了晃腳,很快又沉穩停住。
他從上鋪下來,很負責的從抽屜裡拿出紙筆,端坐在椅子上,開始詢問記錄起了新學員的情況。
“您好,請問新學員的姓名和年齡,還有性彆?我這裡做一些學員記錄。”
“好的。姓名周廩,性彆男,年齡20。”
唐楸手一頓。
嗯……
周廩,男,20歲。
這和他目前還沒有正式認識過的舍友的名字,好像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