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2 / 2)

姚黃給的毒藥有兩味,一是在熏香爐裡燒著,二是酒瓶上抹著。兩者需要結合才能發揮藥效,缺一不可。

那日酒瓶口處抹的藥是風清動的手,趙上清先倒了酒之後,瓶口濕潤,風清接過酒時,就借機抹了藥,基本看不出來。

本來按照藥性,周恭體內毒性潛伏,少說也得要一兩個月才有症狀,而且症狀也隻和尋常傷寒差不多。如果太醫按照尋常傷寒的思路去醫治,那每一口送入周恭嘴裡的藥,都會成為他體內毒素的催化劑。

等到毒發時,先不說能不能救,就算能救,周恭也要吃一番苦頭。最關鍵的是,他體內的毒經過其他藥物的催化,會漸漸麵目全非,想查出來不容易,而找到真正凶手,也會難上加難。

按照設想,這件事得再等上一段時間才能見效,誰知周恭自己倒是先染了一場風寒。如今藥物初入,她免不了擔心會被查出些蛛絲馬跡來。

“魏太醫同意了嗎?”葉芷清問。

她心裡覺得,若是這位出手的話,有些事怕是要瞞不住。

“同意了,現在他應該已經到了東宮。”

……

東宮。

聖人已經下朝。

帝後就坐在太子床榻邊,下麵一種太醫跪著,太子病床邊,一滿頭白發的老者正在給他診著脈。

這一番診脈並不輕鬆,老人家年紀已經很高了,走路都是慢吞吞的,更彆說這種耗神的事。

大約兩刻鐘之中,魏太醫終於離開了床榻。

“魏太醫,太子還有沒有救?”崔後滿是希冀問。

魏太醫道:“微臣現在開一方子,先喂太子殿下服下之後,再給他用金針。完後,應該能醒來。”

崔後聞言,終於鬆了口氣。

但是旁邊的聖人卻聽出了魏太醫並沒有直麵回答皇後的問話。

“你先開方子,其他人先下去吧。”他吩咐道。

“是。”太醫們立即彎腰退了出去,他們能對自己撿回一條命感到很慶幸。

閒雜人一走,大殿內其他的宮侍們也都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等到寢殿內隻剩下他們四人時,崔後臉漸漸又白了起來。

“魏太醫你坐吧,太子究竟如何?”聖人問。

魏太醫謝恩之後,這才顫顫巍巍坐在了旁邊的錦凳上,道:“太子殿下醒來之後,得要將養個半年,才有機會下地。”

“為什麼會這麼嚴重!”崔後依舊沉不住氣,“明明隻是個普普通通的毒。”

“回皇後娘娘,殿□□內不僅僅是這次的毒。”

“什麼!”崔後眼底閃過一絲厲色,“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

葉家。

“你說魏太醫會查到我們的手腳嗎?”葉芷清捧著酸梅汁道。

肉吃多了膩口,得搭配飲料一起喝。

“十有**會。”風清也嘗了口,他不太能吃酸,不過看在酸梅汁是她做的份上,他乾了。

“看來這真要成為我們最後的一餐了。”葉芷清道。

“按照你的性子,真害怕的話,隻怕現在已經收拾細軟跑了吧。”風清毫不留情地揭穿她道,“到現在為止,還沒人來打擾我們吃烤肉,這說明魏太醫大概也是看破沒說破。至於原因的話,你比我懂。”

葉芷清靠在椅子上,表情有些呆怔。

之所以會做下毒的事,她完全是為了自保,所以選擇主動出擊。不然那天菊花宴的事會有第一次,那就會再來第二次。

當然,她也不敢低估這個時代的捕快們——總有些人天賦異稟,查探有如狗鼻子,從各種蛛絲馬跡處入口,找到真凶。

不過,她所在的曆史上,某位在位最長的皇帝最後都能死於一場小小的傷風感冒,且至今都是深宮迷案。也就是說,特權時代很多決定性的因素還是權勢。

一個活不久的太子,一個老邁的皇帝,以及一個疑似即將崛起的權臣,選擇誰會過的更好,答案不言而喻。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敢搏一搏。

而現在,這位魏太醫有可能也是這樣的念頭。

魏太醫可以對皇帝忠誠,但是魏家還有子孫後代。

“周恭是真的不行了嗎?”

“應該吧。”

葉芷清將身上的羽絨衣裹了裹,不喝酸梅汁了,改了旁邊的白酒。

風清也沒攔她,繼續在旁邊給她烤肉。

葉芷清酒量不算差,但也沒多好,一壺白酒下肚,勉強還能保持些理智。

但在酒精的刺激下,有些平時不會說出口的話,此時免不了就脫口而出。

“風清,我懷疑太子不是那位的親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這幾天身體不舒服,頭暈腦脹,隻能勉強維持更新。等我好起來,我們再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