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雙王推理秀和來自黃金之王的“謝禮”
說是占卜, 其實這是喬溫巧妙地利用了夢之牌、創之牌和幻之牌,提取了自己腦海中的部分記憶, 稍做“加工”之後,製作而成的一種幻象。
有賴於吸收了四魂之玉碎片中的能量(沒錯!又是它!)帶來的提升, 原本隻能映照出某人內心深處最為渴望事物的幻之牌, 如今還能夠根據主人的需要, 幻化出某些物品、人物乃至情景, 並將這些東西組合成為某種足以以假亂真的幻境。
而創之牌的創造屬性,則很好地彌補了幻之牌對“劇情”掌控的不足, 讓這由幻象構成的虛幻世界中,能完美地演繹出一段又一段“真實”的故事……
所以這就是黃金之王和青之王在喬溫夢境中看到的“占卜”內容的真相了。
不過喬溫當然不會對他的委托人實話實說。
就讓這成為一場十足成功且意義重大的“占卜”不好麼?
畢竟雙方對這個結果都十分滿意……皆大歡喜嘛!
黑發青年安靜坐在沙發裡,甚至開始喝茶。
旁邊沒有一同進入夢境,既是為了在現實中看顧喬溫陷入沉睡後失去意識主宰的身體,也是為了與同樣被留在夢境之外的兩個非時院兔子相互製衡的夜鬥看看喬溫, 又看看對麵自從醒來後就麵沉如水、不發一言的兩位王權者,沒說話,隻向喬溫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喬溫搖搖頭。
事前說好的, 他此行隻負責進行占卜,至於其他的, 無論占卜結果也好,青之王和黃金之王在這之後的決定也好, 理論上而言, 都已經與他無關。
喬溫雖然挺欣賞現任赤之王周防尊的, 也很可惜他過早的殞落, 但他還沒自大到認為自己能夠主宰一個王權者命運的地步——彆仗著自己擁有了力量就隨意作死,時刻要以自己的安全為先,這是巴衛無論在500年前還是500年後,都反複警示過他的,現在巴衛不在身邊,喬溫自己更要時刻警醒自己,不能仗著自己打不過總跑得掉這種僥幸心理,在作死邊緣反複大鵬展翅。
畢竟現在如果出了事,可沒有巴衛在他身邊替他兜底啦。
所以凡事都要比之前更加謹慎一點。
喬溫知道眼下同樣觀賞了之前那場“占卜”內容的彈幕估計都在哭嚎“我多多良QAQ”“我小白嗚嗚嗚嗚嗚”,也知道如果他們知道了他不打算乾涉後續進展的決定後想來又要吐槽他突然變慫。
但是沒辦法,王權者掉劍的後果實在太過可怕,喬溫有點怕因為自己的介入,使得事情產生什麼奇妙的變化,如果讓原本沒有成為災難的王權者個體殞落,變成了足以構成巨大災難的王權者掉劍事件,那可怎麼辦?
所以再觀察看看吧。
起碼,要先聽聽已經從在剛剛那場震撼人心的“夢境占卜”中親眼目睹的種種畫麵中回過神來,此刻明顯有了交談欲丨望的兩位王權者怎麼說。
“第一段影像中出現的飛艇,是屬於第一王權者·白銀之王阿道夫·K·威茲曼的‘天國號’。”
黃金之王率先開口,向或許並不需要自己這段說明的青之王解說——不過比起主動做解說,喬溫覺得他更像是在通過這種類似傾訴一樣的方式紓解心中尚未完全消散的震撼。
“如你所知,白銀之王已經獨自在這座飛艇上生活了半個多世紀。”
宗像禮司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點點頭,主動繼續著話題:
“所以,根據夢境占卜的內容,我們可以推斷,白銀之王與自稱無色之王的青年在‘天國號’飛艇上有過會麵,在此期間,兩人似乎在進行交談時發生了某種不愉快,之後……”
自稱無色之王的短發青年毫無預兆地襲擊了白銀之王——以一種似乎像是靈魂置換一般的方式。
“所以這一任的無色之王能力是‘靈魂交換’嗎?”宗像禮司合理推測,“將自己的靈魂與對方互換,達成侵占對方身體的目的……?”
“未必。”國常路大覺搖頭,“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可隱瞞的——白銀之王的能力特性是‘不變’,這代表他擁有的王之力不會被任何力量以任何形式乾涉。這不僅表示白銀之王本身的存在不會因時間與外力而發生任何改變,同樣的,所謂的‘侵占身體’,絕不可能令白銀之王所擁有的王之力變更到侵占了他身體的無色之王身上。”
這也就解釋了在夢境之中,他們看到的那團朦朧而美麗,如同星光般投入無色之王身體中的銀色光芒究竟是什麼。
“您是說,那是白銀之王的靈魂,和附著於其上的王之力麼……”
宗像禮司抬手輕推了下眼鏡。
國常路大覺肅色頷首:
“白銀之王……阿道夫·K·威茲曼,那個男人不會如此輕易就被人奪取力量,哪怕對方是能力不明的無色之王。”
“唔……既然如此,那麼假設白銀之王在飛艇上被無色之王施展了某種手段,疑似兩人互換了身體,那麼,之後我們看到的那一幕,就應該是發生在無色之王登上‘天國號’之前?”
暫時也搞不清楚無色之王究竟擁有的是什麼類型的能力,“天國號”飛艇上發生的那一幕又究竟有什麼內情,宗像禮司索性將視線轉向了他們在夢境占卜中看到的第二段影像內容。
“我想有件事是應該向禦前您說明的。”宗像禮司的語氣與之前相比,似乎多出了某種情緒,“在那座建築的天台上被自稱無色之王的青年殺死的人,名叫十束多多良,是赤之氏族‘吠舞羅’的乾部。”
“赤之氏族的乾部?”
果然,在宗像禮司說明之前,完全不知道這一情報的國常路大覺聞言,眉間微微蹙起一道褶皺。
“這是巧合?還是……?”
“我個人並不傾向於認為這是一場巧合。”宗像禮司說道,“我們不妨來做下一個假設。”
“自稱無色之王的人毫無顧慮,在十束多多良手中那架攝像機的記錄下,公然宣告了自己的身份,並將十束多多良開木倉射殺。”
“此後,他不知使用了什麼手段,登上了白銀之王阿道夫·K·威茲曼所乘坐的飛艇‘天國號’,以某種我們暫且不明了的手段襲擊了白銀之王,與他互換了身體,並將靈魂被轉移到本應為‘無色之王’身體中的白銀之王扔下了飛艇。”
“那麼之後事情會如何發展?”
國常路大覺的麵色逐漸凝重起來。
“你是說……”
宗像禮司肅色頷首:
“赤之王周防尊……想必無需我多做說明,您對他也有所了解。如果得知自己氏族中的乾部被‘無色之王’所殺,您認為,他會不將此事追究到底麼?”
而一旦赤之王,或者說赤之氏族開始行動起來,相信通過十束多多良死前拿在手上的攝像機中記憶卡上留存的“死亡錄影”,他們很快就能鎖定凶手的身份。
但是,這個時候的凶手,已經不是凶手了。
他是靈魂被轉移到了無色之王身體裡的白銀之王。
赤之氏族對上白銀之王,再加上如果吠舞羅全員出動,向來與他們不對付的Scepter4也不可能袖手旁觀,必然也會有所行動……
“赤之氏族,青之氏族,白銀之王……或許還要算上我這個身為白銀之王舊友的老頭子,”國常路大覺嘿然一笑,“無色之王……這是打算攪亂一池混水麼?”
倒是好算計。
“我認為或許無色之王也不過是某人推出來的一顆棋子而已。”
宗像禮司卻在這時口出驚人之語。
迎著黃金之王意味不明的目光,藍發的王權者半點也沒有退縮的意思。
“因為以他在這兩段夢境占卜之中的表現,您認為這樣一個瘋狂而混亂,就連神智似乎也有些不清醒的人,能做出這麼周密,且目前根本看不穿具體目的的計劃來麼?”
如果隻是為了引出白銀之王,那實在不必殺死十束多多良。
對方的目的不僅在於要將在飛艇上避世多年的白銀之王重新拉下水,更加想要看到幾個王權者之間,爆發避無可避、無法可解的混戰。
而一旦這樣的混戰真的爆發,無論最終勝者是誰,恐怕參與混戰的各方都會付出相當慘烈的代價。
輕者損失氏族成員,重者……
王權者殞落,甚至王權之劍掉落,最終演變成第二次迦具都事件也不是不可能。
作為被算計的一員,宗像禮司推了推眼鏡,臉上沒有什麼憤怒的表情,依然極其冷靜克製:
“如果無色之王的行動並非隻是出自本身的意誌,背後還有其他人存在的話……禦前,您認為最可能的人選,會是誰呢?”
國常路大覺沉默片刻,迎視著宗像禮司甚至帶著點笑意的眼睛,緩緩吐出了一個名字:
“綠之王,比水流。”
……
喬溫:???
喬溫:?????
不是,怎麼回事,我錯過什麼了嗎?
怎麼三言兩句的,你們就單方麵破案了?
喂!Hello!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誰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對青之王和黃金之王這兩位心臟的政丨治係老少狐狸的推理能力,喬溫簡直歎為觀止。
而在他暫時看不到的直播屏幕裡,彈幕也幾乎要被刷飛了!
“臥槽?!”
“我的媽!牛逼!牛逼牛逼!”
“不是……怎麼回事?我漏聽了什麼關鍵情報了嗎?怎麼說著說著連綠之王都出來了?室長和老爺子你們兩個是人嗎?腦回路怎麼長的,這都能依靠兩段支離破碎正常人根本看不出什麼的‘未來片段’推測出來的?!”
“兄弟們,這智商……我真的瑞思拜了!”
“在下佩服!”
“佩服佩服!”
“給跪→_(:з)∠)_”
“彆問,問就是王權者牛逼!”
“哈哈哈哈哈你們看喬小二那個一臉懵逼的表情!簡直是世界上另一個我了哈哈哈哈哈!”
“作為吾等普通人的代表,喬小二完全沒有讓我失望啊233333”
“看到喬小二這個反應我就放心了,原來不是隻有我一個沒搞懂那兩位大佬怎麼就都學會搶答了……”
“……”
彈幕的反應與喬溫如出一轍,隻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總之,在普羅大眾仰望的目光中,兩位王權者對視一眼,似乎在這一刻通過眼神,達成了某種默契。
“我會立刻通知Scepter4的情報組,時刻關注十束多多良的動態。”
宗像禮司說著,對黃金之王道了聲“失禮”,取出終端機,開始通過內部渠道向自家氏族成員們下達指令。
而黃金之王則對身後的兩名非時院成員揮了揮手,隨後其中一人便躬身領命,轉身退出了房間。
喬溫都不知道那個人從一個簡單的揮手中領會到了什麼命令,隻能頂著一臉不明覺厲的神情,茫然看著兩位王權者動作。
而他這樣的表現落在旁人眼裡,那就是一個不明就裡的幻想側能力者,在麵對自己所不了解不熟悉的領域時,表現出的正常反應,這令心中覺得這場預知之夢有些太過不同尋常,其實對喬溫並未全然信任的兩位王權者,倒是不約而同打消了一部分對喬溫的懷疑——也算是誤打誤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