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1 / 2)

小通房 法采 9141 字 5個月前

計英明白了。

宋遠洲要做江南造園第一家,躍上比當年計家還要高的位置。

他在要讓她、讓整個計家眼睜睜看著宋家崛起,而計家永遠隻能在宋家腳下。

就如同她隻能在宋遠洲腳下一樣。

那五百兩,是他甩在計家臉上的玩弄與嘲諷。

計英抿緊了嘴。

男人的聲音又從頭頂傳來,調笑著問。

“現在明白我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了吧?說給我聽聽。”

外麵的雨聲叮叮咚咚敲在計英心頭,她在男人戲弄的目光中,慢慢跪下身來,叩頭在他腳下。

“二爺是計英的主子,計英是二爺的奴婢。”

她這般說了,男人嘖了一聲,“你夫主不是很滿意,不若再說清楚些你我天差地彆的身份。”

計英咬住了牙。

“家主是奴婢的夫主,奴婢是家主的賤奴。”

話音落地,男人輕笑起來。

“這話說的好,你可要記住了。”

計英十指緊緊按在地上,“奴婢記住了。”

窗外雨聲不住傳進來,將夜中的涼意也傳了進來,計英跪的半身冰冷,卻也習以為常了。

她會記住的,記住這句話,也記住今天。

宋遠洲看不到她的臉,她叩頭在他腳下,明明屈服的姿態是他想要的,可總令宋遠洲有些不適。

不過宋川那廝有句話說的沒錯,他總不能一次磨平她的所有傲氣。

“起來吧。”他道。

計英得令起身,不知是不是今日跪的太久,起身時,膝下刺痛,突然踉蹌了一下。

宋遠洲下意識伸出手去。

然而計英底子好,扶住桌案穩住了。

宋遠洲的手觸碰了個空,他在計英看不到的地方,快速地收了回去。

計英什麼都沒看見。

宋遠洲臉色又冷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少女,雨水打濕了她半邊衣衫,走線歪扭的舊衣裳勉強穿在她身上。

好像這些日子,她都在穿茯苓的舊衣裳。

他想著,目光又不由地往她膝蓋處掃了一眼,一眼掃過,又迅速收了回來。

少女隻是靜默站著,沒有動靜,也沒有表情,仿佛如她所言一樣。

她隻是他的賤奴。

宋遠洲不知為何感受不到一絲快感,反而有些莫名的煩躁。

他又想到了宋川那廝的話。

他不放過計英的時候,自己也沒有痛快。

但絕不會是宋川說的那樣。

他隻是要報複她,不會有任何彆的情緒。

絕對不會有。

宋遠洲不再看她一眼,揮了手,“下去吧,彆忘了繼續罰跪。”

每晚做完事後罰跪一個時辰,持續一個月。

計英差點忘了,但她的主子還記得。

計英低著頭行禮告退,膝蓋痛的抖動。

“奴婢不會忘。”

*

翌日是四月初一,計英沒有見到高高在上的家主,家主一早起身,去了祠堂。

宋家每月初一祭拜祖宗,家主自然不能缺席。

茯苓帶了些治療膝蓋淤青的藥膏給她,告訴她。

“今日是大家宴,明日是小家宴。大家宴聚的是族裡人,小家宴隻是二爺的家宴。不過,我聽說夫人為了這個月的家宴精心準備,難不成,有什麼人要來?”

計英不感興趣,誰來都和她這個小通房沒關係。

茯苓又告訴她。

“花木上的崔婆子被二爺打了二十板子,皮開肉綻地發賣了,你可知道?”

計英不知道,略有些意外。

宋遠洲不是把事情栽在她頭上了嗎?

“崔婆子為什麼被發賣了?”

茯苓回答,“聽說是吃酒當差。”

計英這才點了點頭。

踩斷蘭花那個鍋,還是扣在了她身上,崔婆子被罰,她也不會脫罪。

但她一時並不在乎這些了。

她托茯苓給葉世星遞了信,趁著那位家主忙碌,她又見了葉世星。

葉世星說了族裡的意思,大家都同意計英的辦法。

計英鬆了口氣。

但是沒有了園林圖的計家,複興之路越發無望了。

計英下晌沒什麼精神,坐在小西屋門前發呆想著計家以後的出路,厚樸來了她都沒注意。

還是厚樸將一張紙遞到她眼前,她看到紙上素筆勾勒得清瘦少女,才恍惚回過了神來。

“厚樸,你畫的是我?”

厚樸拿著畫筆朝她點頭。

計英瞪大了眼睛,“你畫的可真是好!”

厚樸見她這般表情,紅著臉跑了。

茯苓走了過來,笑著跟計英解釋。

“厚樸約莫是被老天爺賜了飯碗,傻是傻了點,但畫兒畫得還成,二爺也誇呢。”

能得宋遠洲那種挑剔的眼光誇讚,著實不一般。

“厚樸常替二爺畫畫嗎?”

茯苓說是,“二爺有時候去各地遊園會帶著厚樸,厚樸畫園林圖也是有模有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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