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孔氏隻看著男孩被廖氏抱在懷裡,就已經渾身血液翻騰直衝腦門。
再聽到那男孩當真認出了廖氏,一聲聲喊著“娘”,小孔氏就要抑製不住衝動了。
她攥著手盯著那男孩。
這是她的宋遠洋啊,是她的洋兒啊,怎麼能叫廖氏做娘呢?!
小孔氏看得眼睛發燙,血絲浮現出來,手下更是掐的自己生疼。
洋兒不是她的兒子嗎... ....?!
最後的理智讓小孔氏努力忍著。
這時,族裡那位叔祖突然叫了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孔氏一怔,有一瞬不知如何作答,但神情明顯多了許多思索。
宋遠洲在旁看到她這般,眉頭微微挑了挑,但他並不同小孔氏直接說些什麼,隻是低聲叫了自己身邊的人。
“把孩子先帶出去吧。”
下麵的人立刻上前叫了廖氏和男孩,請他們下去。
男孩縮在廖氏懷裡,跟著宋遠洲的人離開。
然而這一幕落在小孔氏眼裡,如同要將她的洋兒搶走一般。
她一個激靈。
她再也來不及思索如何回應族裡長輩,更是在男孩就要離開的瞬間,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了。
她忽的叫了男孩一聲,“洋兒!彆走!”
男孩聞言驚嚇避閃。
而這般神情徹底壓垮了小孔氏的理智。
小孔氏一下撲上了前去。
“你是我的兒子!是我的兒子!你不能走!”
... ...
小孔氏發了瘋,就在宋家族人們眼前。
宋遠洲讓人製住了她,而廖氏把前前後後都說了出來。
小孔氏帶走了男孩便開始“接濟”廖氏,這等有意分離母子、違背天性人倫的罪過,實在是太大了。
族裡長輩很是頭疼,有想為小孔氏說話的,最後在宋遠洲目光中無言以對。
宋遠洲倒是想把小孔氏一竿子打垮,可惜小孔氏到底做過家主夫人,又為宋毅守寡三年。
宋遠洲衡量再三。
“那就送去家廟吧。”
送去家廟也相當於剝奪了她在宋家最後的權利,此事不便外漏,小孔氏卻也隻能從此青燈古佛了卻此生。
族裡人聽了,莫不想到了之前香萍的事情。
在此事之後,心裡也有了答案。
眾人全都點了頭,宋遠洲讓人把小孔氏帶了過來,由族裡那位叔祖宣告了她的事情。
小孔氏披散著頭發,她聞言並沒有說話,但是看向眾人的目光變得惡毒了起來。
尤其最後落到了宋遠洲身上,那目光變得似毒蛇一樣,又在看住宋遠洲身後的計英時,她嘴角揚起有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她突然幽幽地開了口。
“你們想要的都沒有,都不會有,也不可能有,你們什麼都不知道,都不知道... ...就這麼相互折磨一輩子吧!”
這話令計英渾身一緊。
而宋遠洲瞬間睜大眼睛,盯住了小孔氏。
“你說什麼不知道?你知道什麼?!”
房中突然靜的落針可聞。
小孔氏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眾人都麵露恐懼。
而她掃過眾人,看住了宋遠洲。
“反正,你什麼都不會知道!除非你去地下,去找你爹... ...”
小孔氏又是一陣大笑,再之後不管旁人說什麼,她都不再回應。
宋遠洲鐵青著一張臉,從她口中問不出來東西,直接抄了青園,又派人去了映翠園查抄。
可他什麼都沒有查到。
不多時,夜深了。
宋遠洲站在舉滿了火把的歌風山房。
“都沒有?連一張重要的紙片都沒有?”
下麵的人都低下了頭。
查無所獲。
宋遠洲負在身後的手攥緊,半晌才漸漸放下,轉身遣散了下麵的人。
計英在火把的紅透的光亮中,坐在西廂房的窗下。
她腦中不停地回蕩小孔氏的話。
小孔氏的意思是,她和宋遠洲之間是有什麼他們都不知道的事情嗎?
是什麼事情?計家的覆滅?宋遠洲父親的死?
暑熱的夏天,計英有些渾身泛寒。
所以,她和宋遠洲之間到底有什麼呢?
不過,有什麼都不重要了。
小孔氏已經被送到了家廟,歌風山房的人手就要撤下來了。
過不了幾天,隻要宋遠洲帶著人出門,三哥就會闖進宋家救她。
她會徹底離開,和宋遠洲不會再有任何關係。
就這樣吧。
*
家廟,從前小孔氏也經常過來拜佛。
但她沒想到過有一日,她會被關在家廟裡。
外麵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天氣有些絲絲秋意,小孔氏渾渾噩噩好幾天,待到睜開眼睛,身邊隻剩下一個大丫鬟。
她在門前看著雨幕靜坐了半晌,眼中有了凝聚的光,突然轉頭問大丫鬟。
“我的匣子呢?還在的吧?”
大丫鬟是從前小孔氏在娘家,親自買回來養大的丫鬟,是她心腹中的心腹。
大丫鬟聞言當即從床下拿出一個兩隻巴掌大的小匣子。
“夫人,匣子在這呢。奴婢當時小心替夫人收著,沒有被人查獲。”
小孔氏回頭看了她一眼,“我就知道放你那裡,必然安心。”
小孔氏接過匣子,不疾不徐地打開,裡麵翻到泛黃的書信一封封都還在匣子裡麵。
有些寫著“宋弟台啟”,有些寫著“計兄惠啟”。
還有一封書信,上麵的字跡歪歪扭扭,似重病之人所寫。
上麵一行字,“吾兒遠洲親啟”。
林林總總十餘封書信,小孔氏深處細長的指甲按住了那封給宋遠洲的信。
她的嘴角沒有似之前那般,看到那封信便勾了上去。
這一次,她手下顫了顫,指甲一下下剮蹭著書信。
指甲刮得書信發出刺耳的細響。
“吾兒遠洲,你是不是開始過得痛快起來了?這般可不行,做母親的,怎麼能讓你過的痛快呢?”
她說了這話,大丫鬟便靜默地走上了前來。
“夫人要做什麼隻管吩咐,但凡夫人吩咐,奴婢自當全力做到。”
小孔氏不由地笑了起來。
“我是得好好想想,是讓他一次痛個徹底,還是長長久久地痛苦下去,比較好呢?”
她看向了歌風山房的方向。
雨滴滴答答下著,她又重複了一邊,“哪種比較好呢?”
*
歌風山房,籠罩在靜謐的雨幕之中,除了滴滴答答的雨聲,沒有什麼旁的吵雜。
這幾日計英都異常安靜。
她這般安安靜靜地待在西廂房裡,宋遠洲還以為是小孔氏的事情嚇到了她。
小孔氏手裡一定握著他和計英有關的東西,待他尋個機會,一定要全部查出來。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一些時間降低小孔氏的警惕。
關住了小孔氏,宋遠洲開始把心思放在計英身上。
再過兩日,就是計英生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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