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正文完結(2 / 2)

小通房 法采 17647 字 6個月前

說時遲那時快。

兩把刀全都沾了血,陸梁捂住脖頸倒在了後麵,宋遠洲則被一刀插在了大腿上。

場麵忽然變得血腥起來。

雨還在淅不停地下著,血水混著雨水流滿了地麵。

計英驚嚇地衝上前去,抱住了宋遠洲。

“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宋遠洲重重地喘息著,臉色發白,額頭滿是汗珠,他握住計英的手說沒事,卻看住了那滿身是血的陸梁。

計英也看住了陸梁,沒有哪一刻,她那麼希望一個人死去。

可陸梁卻捂住脖頸站了起來。

他開了口,聲音已經走了調,可狠厲陰鷙依然。

“你們想弄死我,也不看是誰先死!”

話音未落,他一下從旁邊的侍衛手中抽出了長刀,刀尖對準了宋遠洲和計英。

“你們兩人早在五年前就該死了!今日,我就讓你們共赴黃泉!”

說話間,長刀毫不猶豫地砍了過來。

計英反身抱住了宋遠洲,而不過一瞬的工夫,又被宋遠洲轉身護在了身下。

雨聲遮蓋了所有,兩人之間隻剩下彼此緊靠的心跳聲。

直到有刀破風的聲音傳來,下一息,有什麼鮮血噴發的聲音刺著人耳。

計英沒有感到任何疼痛降臨,可正是因為沒有疼痛,才有巨大的惶恐和疼痛落在了她的心上。

她抱緊了宋遠洲的腰間。

“遠洲,遠洲,遠洲... ...”

眼淚止不住落下,她聲音哽咽到幾乎開不了口。

“你不要死... ...我要你活著,要你活著和我在一起,我們還有忘念... ...”

她的哭聲抑製不住,但她不敢看向男人。

然而,男人卻陡然間用力握緊了她。

“英英,我沒有事,我們會在一起,還有忘念!”

他的聲音強壯有力。

計英驚詫看去,才發現,宋遠洲沒有被那大刀砍傷,他沒有死。

可地上血流不斷,有人抽搐的聲音就在身側。

宋遠洲指了指計英身後,計英看過去,她看到了倒在血泊裡的陸梁。

陸梁手中的大刀落在了地上,而他腰間橫著一把冷光四射的寶刀。

陸梁已經奄奄一息,有人從雨中走來,那腳步聲穩而堅定。

計英看去,驚詫萬分——

竟是陸楷。

他先看了計英和宋遠洲沒有大礙,也鬆了口氣。

“我沒來晚。”

在當他看向陸梁的時候,陸梁也看向了他。

“你、你怎麼來這裡... ...你想弄死我... ...父親不會饒了你!他不喜你,你早晚被我取而代之!”

然而陸楷朝著他哼了一聲。

“他喜不喜我已經不重要了,這世子我做不做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做我自己,做陸楷。”

陸楷說完,沒有再看陸梁一眼,一把抽出了沒入陸梁腰間的刀。

那刀一出,陸梁麵露驚恐,他看著自己的血噴湧而出。

一息之後,血落在地上,陸梁睜著那驚恐的眼睛,沒了聲息地倒在了血泊裡。

... ...

住持將宋遠洲安置在了沒被炸毀的藏書塔裡。

宋遠洲腿傷不輕,不能動彈。

計英替他簡單包紮,寺廟中略通岐黃的和尚看了看,“施主莫要亂動,慢慢養傷十天半月,也就好了。”

計英大鬆了口氣。

宋遠洲見她額頭都出了汗,從袖中抽出了帕子,伸手替她擦去額頭的汗水。

計英沒有避開,隻是臉頰微微有些紅。

陸楷輕輕歎了口氣,彆開了目光。

倒是住持開了口。

“寺廟炸毀,佛祖怪罪,而且這地道也沒了,這可怎麼辦?”

這事才是緊要的事情。

陸楷正是看守地道的侍衛請來的援軍,他看向宋遠洲,低聲道。

“宮裡要派人從金陵出來,然後從外麵包抄厲王亂黨,此處炸毀,宮裡的兵如何與彆院兵馬會和?更不要說借用地道之勢,打厲王措手不及!”

此處是關鍵連接地道,突然被炸毀,也是宋遠洲萬萬沒想到的事情。

他沉默地想著,計英在旁問他,“還有沒有彆的通道?”

宋遠洲搖搖頭,“此處是我根據六幅園林圖中的地道地圖,與瑞平郡王彆院做的連接通道,園林圖中的地道圖哪裡還有彆的通道?”

他這麼說,計英也想到了。

沒有彆的通道了,其餘都是零星的容一人過的小通道而已。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陸楷突然問了一句,“不是七幅園林圖麼?為何隻有六幅?”

宋遠洲解釋,“最後一幅圖在宮中藏書閣,宮裡的藏書閣曾失過火,那圖便下落不明。我也一直想知道第七幅圖有什麼,可惜找不到圖。”

第七幅圖也是計家曾經珍藏的圖。

計英回憶著,道,“我隻是兒時見過,記不下來了,上麵畫的園林叫做秘園。”

這秘園圖渾然不見蹤跡,眼下緊急時候,是怎麼也用不上了。

計英可惜。

但在此時,住持突然開了口。

“秘園?老衲曾聽過了世的大長公主說,公主看過一幅園林圖,就叫秘園。”

他說著,指向塔頂。

“那圖就在塔頂!”

宋遠洲和計英、陸楷三人麵麵相覷,萬分驚訝。

誰能想到失蹤的秘園園林圖,竟然就在這座沒被陸梁炸毀的塔上。

陸楷和住持立刻上到了塔頂,拿下了那幅圖。

計英一看,訝然確認,“就是這幅!”

按照其他六幅圖打開秘密的辦法,他們立刻揭開了第七幅圖秘園的二層。

二層解開,計英和宋遠洲都愣住了。

這一層上隻有零零星星的幾條短線。

另外六幅圖合成的地道圖,已經交到了宮中。

這些零星短線令人看得迷惑不解。

陸楷和住持看得迷糊,但計英想到了什麼,尋來紙張,將那六幅圖合成的地道圖,及憑著記憶,重繪在了紙上。

連計英自己都沒想到,她竟然在無意間記住了地道圖。

這或許得益於當年在歌風山房摹繪園林圖的經曆... ...

再將第七幅圖與重繪的圖疊在一起,宋遠洲忽然笑了。

“這麼重要的地方,怎麼會隻有一個大的通道呢?果然還有另外的通道和出口,原來就在這第七幅圖上!”

他指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那裡就是替代被炸毀的寺廟的通道口!

他們沒有保住寺廟,卻有了新的通道。

不管是宮裡的侍衛出來,還是彆院的官兵進城,陸梁的破壞計謀都沒能得逞。

陸梁立刻帶人尋了彆院的人疏通新的地道。

不過兩刻鐘的工夫,山間已經隱隱有了大量官兵的聲音。

他們集結著,抖擻著,借著地道之勢,神出鬼沒地向著金陵城包抄而去... ...

外麵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歇了下來。

計英和宋遠洲坐在一片廢墟的寺廟之中,坐在藏書塔一層的簷下。

還有零星的積雨從飛簷上落下來。

而山中雨後清新的空氣灌入兩人口中。

他們看著遠方的濃煙,握緊了彼此的手。

*

厲王叛黨在叛亂三個時辰之後,被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官兵從外自內圍剿殆儘。

厲王眼看著自己的人馬被天降神兵打敗,死的死、殘的殘,一口老血自胸腔噴出,沒等官兵捉拿,便從馬上墜下,沒了氣息。

其餘人在厲王的墜馬聲中,或束手就擒,或困獸之鬥。

在一個隱秘的角落裡,興遠伯陸治通滿臉血汙地聽到厲王兵敗的消息,自來鎮定的臉上出現了不可抑製地慌張。

“必須要逃,不能被抓到!”

逃了,或許還有翻身的機會,逃不掉,等待他的就是死!

隻是令陸治通怎麼也想不到的是,他換了官兵的衣裳,剛離開那藏身地,準備潛在人群中逃離。

突然有三支利劍破空而來。

陸治通堪堪擋住了兩箭,卻還是被其中一箭射穿了手臂。

他痛倒在了地上。

而射箭的人這次打馬走上前來。

來人坐在一批白馬上麵,滿身銀甲與白馬呼應著。

雨後的風吹得他身後的披風裹起。

陸治通仰起頭看到了那人,他心下一跳。

“魏凡風?”

計獲笑了,“看來興遠伯是忘了我真實的名字,或者說,還妄想著殺了我計家人,今日周旋過去,再從我手下逃出一命?”

陸治通確實沒叫出計獲的真名,就是想再做周旋。

可計獲早已識破,將他的心思說的一清二楚。

陸治通不知道計獲如何曉得是他害了計家,但他臉色灰白了一時,“你要怎樣?”

“不怎樣,手刃仇敵而已。”

計獲一字一頓說完,三支箭再次搭在滿弓之上。

可陸治通卻突然喊出了一句話,“陸楷我兒!快快救我!”

計獲手下一頓,陸楷打馬上了前來。

兩人目光接觸,計獲問他,“你是要我放了你父親嗎?”

陸楷點頭。

計獲臉色沉了下來。

“若是我做不到呢?你為我兄妹示警,計獲感激在心,但這大仇我必須要報,不然對不起我父兄和計家上下遭受的苦痛!”

計獲這般說,陸治通聽出些許。

他一下指了陸楷,“你、你這逆子,竟然是你告訴了計家人... ...也罷也罷!快快救了為父,拿下這計家殘孽!”

計獲也警惕地看住了陸楷。

可陸楷卻下了馬來,走到了陸治通身前。

“父親,兒子不孝,方才已替興遠伯府鏟除了陸梁這叛黨孽障。”

他突然說起這句,陸治通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說什麼?!你殺了你哥哥?!你怎麼敢... ...”

但他忽然在自己兒子沉沉的麵上,意識到了什麼。

“你不會也要殺了我吧?!”

陸楷搖了搖頭。

計獲皺眉。

陸治通陡然升了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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