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揍一頓不好怎麼辦?再來一次。
沈韻本來都做好了這種準備了,結果赤司征十郎的病真的好了。
姑且在她麵前,赤司征十郎還是她認識的小天使竹馬。
其他人麵前——
“emmmm赤司君越來越有上位者的氣度了。”
這是沈韻在進教室的時候,聽一群圍在一起的赤司花癡粉們的討論。
圍繞著這個話題她們說了整整一個課間休息時間。
這讓沈韻覺得相當的無聊。
一般來說靠窗的位置都是班級裡的頂級群體裡的王者領頭羊的位置,而前排則是為了升學而拚命努力的好學生的位置。
沈韻如果不沾了赤司征十郎的光,估計現在隻是在班級中心位置享受小透明的待遇。
而不是現在這種可以坐在窗邊吹著風,看著窗外一群青春少年被逼著繞著學校跑步,鍛煉體能,揮灑自己的青春。
沈韻一直以為,像是自己念的小學,或者是現在帝光這種熱鬨非凡的學園祭之類的活動是全日本通行的。
但是在沈韻去了蠃蚌的神社所在的合並市後,才發現僅僅是距離東京不過三個小時的路程,當地的商店街、學校都一副沒有什麼青春的感覺。
“學校都合並了也是沒辦法。”
沈韻拉著蠃蚌在街上散散步,就連神社都荒廢的情況下,大家似乎都很習慣跑到隔壁都市的神社去做什麼新年參拜的活動。
本地的神社倒是不會去。
這種就遠不就近的原則真是讓人無奈。
“這是遠地方的就會很靈驗嗎?”
沈韻對此表示不解。
蠃蚌作為一名在現代社會幾乎失去了存在價值的武神,根本接不上話。
被世人遺忘,幾乎就要被忘在腦後的死去了的神明,能夠苟延殘喘的沉睡至今,全靠了渡過數百年的光陰後,留存至今成為當地圖書館古籍之一的縣誌記錄。
在八十年代中期,有一名民俗學的學者帶著自己的幾名學生應邀來本地修訂過縣誌,而這個修訂記錄也被記錄在了學生的論文裡麵,現在每年也會有一到兩次的引用次數。
以此為錨點,不斷的被人類翻閱記錄,又消失在他們的腦子裡。
以上,就是沈韻找到的關於蠃蚌的記錄了。
“居然是現在的留存記錄比較多啊……這個差距真是大。”
沈韻翻著自己的筆記本,筆記本的內頁詳細記錄了蠃蚌這個禍津神的曆史記載,被學者作為研究材料記錄的論文資料,還有自己關於這位神明的“故事”設定。
“雖然我寫故事的時候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地方,”沈韻在一家咖啡館坐下後,替自己和蠃蚌叫了兩杯咖啡,一共980元。
錢自然是沈韻掏的。
對於咖啡這種西洋舶來品,蠃蚌的表情變得相當奇怪。
“我記得織田信長就很喜歡西洋的東西。”
“嗯嗯,聽說那個時候的織田軍隊還有□□隊,還有很多的荷蘭人還是葡萄牙人……不,是葡萄牙人吧,是德川對荷蘭的感情比較高。”
沈韻在筆記本上記錄了一下織田信長的名字。
看來蠃蚌認識織田信長啊。
這種感覺相當的奇妙。
認識自己曆史課本上記錄的神明就坐在自己的對麵。
而昔日一屆武神卻對小小的一杯咖啡苦手不已。
這方麵相當可愛。
沈韻將“不喜歡咖啡”這個性格寫了下來,然後又劃掉,改成了“不知道怎麼應對咖啡這種飲料”。
這樣子比較可愛。
唉,沒辦法,人氣都是靠設定出來的。
比起真人的設定會拆幫的必然結局,不會被大多數人類看到的神明設定就不容易被拆穿了。
當然最保險的就是二次元偶像。
沈韻塗了一個二次元偶像的計劃,然後在考慮團隊還是單人作戰的時候,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團隊。
但是團隊人數——
雖然五是慣用數字,但是沈韻很不喜歡五這個已經被用爛掉的團隊組合人數。
三個人就太少了,而且三這個人數太容易被人考慮成三角戀了,而且無論是友情還是愛情,三個人總會有一個人被落下。
那種孤獨感是沈韻絕不想要存在的。
“仔細想想的話,蠃蚌雖然是神明,但是相當不喜歡說話。”
少言寡語也不錯,但是在溝通上,如果不多少點話的話,很難做人設的。
所以隻能沈韻自己說。
對咖啡苦手的蠃蚌卻意外的喜歡甜食。
“這種西洋的點心味道很不錯吧?”
沈韻笑嘻嘻的推薦了切成三角形的黑森林蛋糕,又叫了三層的下午茶點心,甜的有點發膩的點心搭配上免費續杯的咖啡,甜膩的味道被咖啡的苦味衝淡,苦到惱人的咖啡則被甜味的蛋糕中和。
她則給自己叫了一個香蕉船。
“我誕生的年代,甜食可是很珍貴的食物。”
尤其是做工精美的甜食蛋糕,無論從珍貴的角度還是外形上麵,就連當時坐擁數城,擁有幾十萬石年俸的大名也享受不到。
“這就是現代社會的便利性。而且價格也不貴。”
從沈韻的價格來說,確實不能算是昂貴的東西。
除去每個月的分賬,每周沈韻都會向蠃蚌和夜鬥這兩位神明彙報自己的進度,時間不長,但是也能讓他們了解自己的目標完成進度。
像是到蠃蚌的神社所在的市裡探班的情況,也是沈韻每個月的日常活動。
何況正好是暑假期間,比起待在家裡,出門走走比較好。
寺山修司說過,放下書本,走出門去。
中國有句話叫做讀破萬卷書,不如走萬裡路。
沈韻隻是響應了這個說法罷了。
靠視頻和宣傳片,根本達不到實地考察的效果。
美輪美奐的照片可以是攝影的結果,實際上看到了可能會大失所望。
但是這種真實性正是在家中看照片得不到的體驗。
說起來日本在幾十年前,不是還有個到了巴黎才對巴黎大失所望導致的突發性精神疾病嗎?
“那個是什麼樣的時代呢?”
聽到沈韻這麼問,雙手已經很久沒有握住過刀,就連戰鬥都像是上輩子發生過的事情了。
渴望著戰鬥、鮮血、殺戮的禍津神是不可能就此洗心革麵的。
他們是災星。
是帶來災禍的神明。
人類出於畏懼才供奉的災厄之神。
但是沈韻卻對禍津神很感興趣。
畢竟要講究一個“實事求是”,自然不可以隨便瞎想。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嘛。
“我誕生的時代……”
蠃蚌在此之前從沒提過自己誕生的事情,反正在沈韻的計劃裡,她的主角是戰國時代的武將們,而神明隻是旁觀的眼睛,他們參與戰爭,回應人類的願望,但是不能左右戰鬥的結局。
今川義元就是死在了織田信長之手,第六天大魔王就是放火燒了比叡山,魔王最後也被明智光秀殺死於本能寺。
明智光秀最後被一介平民出生的豐臣秀吉成功討取收集。
建立了前所未有的以一介平民之身,在有生之年爬上太閣之位的豐臣秀吉死後,德川家康順利奪得了幕府將軍之位。
當德川家康成為幕府將軍,平定天下後,就算是伊達政宗,也隻能一邊歎息自己出生太晚,一邊向德川家低下了頭。
就算隻是野史裡麵記載的東西,但是比起“越後之龍”的上杉謙信的戰績,難道大家不是對他是不是女人的八卦比較來勁嗎?
賣的最好的永遠都是有獨家新聞的八卦小報。
沈韻自己也是文藝春秋周刊每周必買的讀者呢。
畢竟看八卦有益身心健康。
蠃蚌誕生於戰國亂世。
他說自己生前是某一家的密探,得到了情報後,為了防止他泄露情報,就被斬頭殺害。
之後為了害怕他作祟,主家秘密供奉了他。
然後向他祈求心願。
心願無非就是殺死與自己家族為敵的敵人。
蠃蚌完成了這個願望。
傷橫累累的神明回來後,發現心願完成的供奉者送上了回願的謝禮。
之後,第一個供奉蠃蚌的家族覆滅,四散逃亡的家臣們將蠃蚌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國家。
整個戰國亂世,無人不知蠃蚌這個禍津神。
但這不過是口口相傳罷了。
沒有人想在書麵文字記錄上承認自己向蠃蚌這個禍津神祈求過願望。
然後,在戰國亂世結束後,於德川家的天下太平一起傳遍各國的就是禍津神蠃蚌的廢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