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時間過的相當慢。
如果不是上學的話,沈韻覺得自己完全可以過著一種懶散悠閒的生活。
如果說學校的進度是沈韻對時間進行精確判斷的依據,那麼白河編輯發來的催稿提醒的郵件,就是模糊判斷的依據——以月為單位。
《三十億》的電影拍攝計劃在立項後,沈韻也就從赤司那邊聽說了拍攝進度。
溝通好演員的檔期,就正是開拍。
沈韻對於劇本的改編是一竅不通。
看上去很簡單,但實際操作上卻很困難。
寫就比搞劇本容易多了。
可以炫技,電影可以靠剪輯炫技,但是劇本就必須讓演員能夠搞懂自己在演一個什麼故事。
那些多國合資的演員在拍完整個故事後都還會說“不知道自己演了個什麼角色”、或者是“不太明白自己參演了一個什麼樣的故事”這種話,那基本上可以判定這個作品的粗製濫造了。
當然,那些玄而又玄到簡直莫名其妙的文藝片——
“我隻能說自己沒有看文藝片的天賦吧。”
尤其是歐洲人拍的文藝片,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女主就要脫衣服了?
為什麼啊?
邏輯在哪裡?
被文藝片搞得昏昏欲睡的沈韻隻能這麼感歎:“能夠給這種電影寫八千字論文的一定是真愛。”
從詩織夫人那裡找了碟片來看的赤司臉上神情相當凝重。
“輸了。”
沈韻聽到這種自言自語的台詞,立刻就被嚇了一跳。
“欸?”
“我的雙親,我的父親,每個周末都會抽出時間和媽媽一起看一部電影。”
電影的題材就是這種從劇情到人物設定都莫名其妙又稀奇古怪的文藝片。
聽到赤司這麼說,沈韻忍不住感歎:“叔叔的藝術素養真高啊。”
怪不得赤司會說“輸了”呢,怕是他發現自己根本不是看文藝片的料才會這麼說。
“嗯,怎麼說呢,我自己有點微妙的負罪感。”
感覺上,如果赤司不是和自己做朋友的話,怕是應該早就修了一門“藝術鑒定課”,而不是和自己一起看文藝片的時候滿臉懵逼。
“小征以前果然不應該逃掉‘藝術素養課’啊。”
“那個時候我覺得小韻的事情更重要。”怎麼說呢,頭一次有了朋友,所以小學時候的赤司征十郎就義無反顧的逃了課。
“直到現在我也沒後悔過。”
沈韻當即就覺得“友情真是厲害的魔法”,大為感動之餘,還是說了:“希望你以後不會後悔啦。”
在家裡看完電影,沈韻去收拾桌上的爆米花和可樂。
電影太無聊了,她就隻能吃吃吃。
下次還是放些沒營養的特效片算了。
最起碼那種片子看起來爽快。
關掉家庭影院的播放功能,轉回電視頻道,在名偵探柯南的動畫片上跳出了一條緊急插播的新聞。
“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性屍體……”
沈韻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這條新聞。
去翻了一下當地的論壇後,沈韻才發現為什麼自己會覺得看過這條新聞。
“去年也有相同的事情……”
這次的新聞報道省略了受害者的屍體狀況,但是屍檢結果是受害者的屍體被挖去所有內臟。
網絡媒體已經將這次的屍體狀況和去年的聯係在了一起。
雖然知道連續殺人犯要殺夠三個人才能算數,但是難道要等到明年才會有專案組立項嗎?
仔細想想,這不會又是一個一年殺一次人的變態吧?
“哪裡來的這種變態啊?”
正在看料理視頻的赤司征十郎,在廚房裡聽到沈韻的感歎後隨口一問:“怎麼了?”
“就是去年修學旅行的時候,不是正好有那個獵奇殺人事件嗎?今年又來了。”
“又?”赤司回憶了一下。
(哦,說的是那件事情。)
“警方不會將這兩起事件聯係在一起的。”
“為什麼啊?”
“這不就是承認有一個連環殺人犯生活在我們中間嗎?”
赤司解釋道:“警方的民眾信譽度會下跌的。”
沈韻低頭翻著論壇上的帖子。“但是現在的民眾又不是那麼好騙的。”
拜那些暢銷的推理所賜,民眾們“自以為”對於連環殺人犯的了解程度可能遠超警方。
“很容就能將這些事情聯係起來了。”
“可是啊。”赤司關掉了料理視頻,“實際上是不是模仿殺人犯呢?”
“模仿殺人犯?”沈韻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思路,“上一次的案子,所有的訊息都被媒體給挖了出來,從殺人手法和受害者的屍體狀況,全都一致。”
“對的。那麼,為什麼不會有這麼一種情況?”赤司征十郎又重新打開了料理視頻。
(遠月的畢業生能夠做出來的料理,為什麼我做不出來?)
“嗯,所以是想要殺掉這次受害者的凶手,為了把案子嫁禍給上次的凶手,所以才模仿了上次凶手的作案方法……”
沈韻覺得這個邏輯也是無懈可擊。